第三十七章禍國殃民俏國師6
趙公公走后,惜夏緩緩抬起頭來,暗自松了一口氣,想必她剛剛表現(xiàn)的沒出什么差池。
……
京都午時。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遍眼都是的綠瓦紅墻之間,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粼粼而來的車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張張?zhí)竦瓙芤獾男δ槨?p> 飯菜香自各個酒樓小館飄出,勾動人肚里的饞蟲。
好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樣。
再想起原文所講,南疆戈壁,漫天黃沙,邊城酷暑難耐,夏日里幾乎寸草不生。
百姓諸多向北遷移,而容家軍卻死守在那里,守住了南弦國與北凌國之間的唯一屏障。
而生在京都里這些文官呢?紙醉金迷燈紅酒綠,行的是奢靡之風(fēng),過的是安樂之年,絲毫不知亡危漸現(xiàn)。
攝政王派系搜刮民財,克扣糧餉,又獨攬大權(quán)……
謝棠在這一刻突然明白容遲為什么那么恨她,為什么原文會落得一個山河碎裂,破國亡宗的下場。
北凌國所有的浮華不過是表象而已,只要出這京都就能看到世間疾苦,看到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看到民不聊生……
“咻!”
一酒盞朝她飛來,帶著濃郁的胭脂香。
斂秋手疾眼快接住了杯子,杯底赫然印著“醉香樓”三字。
“公子,是小世子?!睌壳锏吐曊f道。
“馬上就不是了。”
謝棠垂眸,掩下所有神色,果真如她所想,拂了拂衣擺,徑直的朝著醉香樓而去。
醉香樓可不是什么尋常酒樓,而是打著酒樓的幌子,做著皮肉的勾當(dāng)?shù)娜惹嘣骸?p> “公子?!?p> 斂秋眉頭一皺,低聲喊了一聲。
她雖知謝棠有自己的打算,可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接二連三往這種地方跑,將來可怎么……
謝棠先前的話亦是影響到了她,她本是死士,同批數(shù)百女童在一起訓(xùn)練,最終活下她一個,若不是謝棠當(dāng)年要了她,她這輩子還活在黑暗中,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情愛她是不想的,真正下定決心一輩子追隨謝棠的是她。
此刻不禁為謝棠以后考慮,若是有朝一日她的姻緣到了,不知道現(xiàn)在在外的名聲會不會影響到她。
“我自心中有數(shù)?!?p> 謝棠頓住腳步,低聲回了一句。
醉香樓與汀蘭院有著天差地壤之別,前者接地氣兒,后者高雅。
謝棠一到醉香樓門口就被老鴇拽住,老鴇也是個閱人無數(shù)的,兩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斂秋適時露出了令牌,老鴇立馬意會,立刻誠惶誠恐連忙招呼道:
“呦!這位公子長的真俊啊!姑娘們快些招呼著!”
“不必!我自己找著玩兒?!敝x棠隨手一揮,雙手背在身后上了樓,時不時地還要捏兩把那衣著妖媚的姑娘,把姑娘們捏的一個個嬌笑的花枝亂顫。
老鴇啞言,輕捻手絹的手就那么硬生生停了半空中,好半晌才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繼續(xù)經(jīng)營起自己的生意。
“哐當(dāng)”一腳,謝棠踢開了謝玄明所在的房間。
“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擾本公子的好事兒?!”謝玄明滿臉怒色,隨手推開了身上的姑娘,抹了一把嘴,攏緊自己的衣服。
若不是謝棠早已看見是他自己拽了個姑娘,就要相信他真的在這兒玩嗨了。
“呦,我當(dāng)是誰呢,”謝玄明坐直身子,肉眼可見是對謝棠有所忌憚。
謝棠走進房間,兩指輕捻一粉衣女子的下巴,皺眉說了句“丑!”
又隨手把人扔到一旁,甚至還拿出手帕擦了擦。
那女子也不惱,笑的更加妖媚,自顧自的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露出那羞人的部位,以為自己極具誘惑力。
“嫌丑你來這兒干嘛?去找你的京都第一大美女去?!?p>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夜與醉舞姑娘共度歡霄的人是誰。
“世人都說謝世子會玩,相好的各色各樣都有,更是會搜羅世間美人,今日一見也不盡然,瞧瞧這一個個庸脂俗粉,連我在樓梯口隨手摸的那幾個都不如?!?p> “我……”謝玄明啞言。
“啪嗒”一聲摔了酒杯,一臉不服氣的說:
“我來這里不過吃酒,這些都是為了襯著酒香,敢不敢跟我走,帶你見識見識這世間美人?!”
“走便走,我不信還能找到比醉舞更美的?!敝x棠也是一臉不服。
姑娘們眼看兩個又帥又有錢的公子哥兒要走,立馬使出各種花招挽留。
“去去去,一屋子庸脂俗粉,平白的讓本公子被人看不起?!?p> 謝玄明隨手從袖子里掏出幾張銀票,往空中一拋,那幾女子立刻搶了起來,三人趁機離開。
…
次日,京都里所有人都知道,謝小世子與一貴公子搶奪一女,原本說的一起玩,結(jié)果搶紅了眼,二人打了起來。
再后來,女帝言那謝小世子有辱皇家顏面,派人帶進了宮,罷黜世子之名。
女帝感恩攝政王為了國事鞠躬盡瘁,連自己的長子都無暇顧及,要親自把謝玄明捋直了、養(yǎng)好了,再送回去。
據(jù)宮中小太監(jiān)所說,那謝小世子被打的渾身上下每一處好地方,還被潑了幾遍鹽水,差點兒就要嗝屁了,結(jié)果還是嘴硬不肯求饒,聲聲吵著要那女子,不能相讓。
有人覺得這紈绔世子有人收拾了是件好事,也有人覺得那位身份不明的貴公子才是個大禍害,大多數(shù)還是把這件事當(dāng)成笑話講,畢竟距離他們的生活太遙遠了。
早朝上陰云籠罩。
所有人都忍不住偷偷看攝政王,瞟了一眼又一眼。
攝政王老臉無光,氣的頭頂發(fā)綠,但也無可奈何。
而此刻,造成這件事情的正主竟說昨晚玩的太晚,起不來,溜了早朝。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趙公公在攝政王的示意下,拉著尖細的聲音,腰背挺直,說出了每日必說的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事也只能忍著,就這樣散了朝。
而此刻,汀蘭院內(nèi)。
一絕版美人,一手持黑子,一手持白子,自己與自己對弈。
身邊站著一黑衣男子小聲匯報著什么,那美人偶爾頓一頓,繼而指尖輕點棋盤,從頭到尾視線未曾離開棋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