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這蠱蟲活體進入是有多疼他清楚的,一般的下蠱都在蠱蟲身上用上麻醉的藥物,使蠱蟲進去的時候不被人發(fā)現(xiàn)。
可是于謹這個只能活蠱直接進入身體。
若是摻雜了麻藥他怕到時候配出來的解藥會效果不佳。
黎述收好蠱蟲便去了那個只屬于他的小院子,院子里擺滿了草藥,一進去便有一股草藥的香氣。
將那白色的蠱蟲倒了出來,蠱蟲在瓷盤中不停的扭動著,黎述看著蠱蟲深吸一口氣,不管何時他依舊對這東西有幾分畏懼。
可能是當(dāng)年留下的陰影吧。
也不知道長川成功了沒,想來應(yīng)該是成功了,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將父親的骨灰?guī)ё吡藭莻€什么表情,大致是恨到了極致吧。
不過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了,從前她便沒有多喜歡他,是因為喜歡父親才多看他幾眼,后來父親不在了他再也沒有才能夠她身上感受到半分母親的關(guān)愛。
也罷,他黎述的父母早就在父親死的那一日都死了。
三日后,黎述將做好多藥丸遞給沈柔:“這藥分三次吃,明日后我來將他身體的蠱蟲取出?!?p> 沈柔點頭。
打開裝著藥的瓷瓶,一股淡淡的藥香傳了出來,再看黎述,眼下帶著烏青,明顯是沒有睡好。
“多謝了,你也去休息下,這次全靠你了。”
黎述微微打了個哈欠:“知道便好,你還欠我一個要求,若是我有什么想要的找你提,你不給那就別怪我了,我雖說是大夫可是我用毒的手段也不差,保證神不知鬼不覺便給你下了毒,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啦,黎神醫(yī)有要求自然得應(yīng)下了?!?p> 說完便見黎述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趕緊給你那夫君送去,我要回去休息了?!?p> 隨后便打著哈欠像是困極了一般轉(zhuǎn)身就走。
沈柔離開后,黎述才轉(zhuǎn)身看向她離開的背影喃喃了一句:“差不多該離開了?!?p> 第二日再見黎述,沈柔就發(fā)現(xiàn)他精神好了許多,不僅僅是黎述,就連于謹?shù)木褚埠昧撕芏嗬枋瞿弥幫柽f給于謹:“把這個先吃下去?!?p> 于謹沒有問直接接過仰頭便吞了下去,只是片刻他便抬手捂著胸口處,神情有些難受。
“這是正常的,要將那蠱蟲引出來,痛是正常的,要是沒有反應(yīng)我還覺得不對呢?!?p> 片刻后,黎述速度極快將于謹?shù)氖直垡滦淞闷穑蛉岜阋姷接谥斒直燮は掠袞|西在不停的游走,將皮膚撐起一個包。
“刀!”
一側(cè)的周許連忙遞給他一柄小刀,黎述將小刀放在事先準(zhǔn)備好的火上烤了一會,另外一只手快準(zhǔn)狠的掐在那鼓包處,隨即手起刀落,在于謹手臂上劃出一長條傷口,皮肉劃卡卻沒有半點鮮血流出。
“盤子!”
周許連忙將盤子端過來,接在于謹手臂下方。
只見黎述在于謹手臂上捏了捏,突然猛的一按,一條乳白的蟲子便從他傷口處擠了出來,蠱蟲落在盤子里,那傷口處鮮血這才慢慢流了出來。
黎述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來:“將這蠱蟲燒了便好?!?p> “沒事了。”
黎述又開了些養(yǎng)身體的藥,囑咐于謹一定要按時喝藥身體才能恢復(fù)如初。
月中旬,原本人人都以為會病人膏肓的于謹活了過來,又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線中了。
不少人都氣的的砸碎了家中許多東西,最高興的就屬沈家的人了,本以為于謹就這么沒了,可是沒有想到竟然完全好了。
生病的于謹和完好的于謹根本不能比。
于謹如今好了,那就就是一個手握重權(quán)的人,便是連上面那位都要忌憚他幾分。
不過沈家的人倒是沒有想到那些權(quán)勢,他們想到的是沈柔終于不用背負寡婦的名頭了。
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好了。
可是有些人心中卻是開始焦慮了比如給于謹下藥的人。
此時李家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書房中:“于謹已經(jīng)完全好了?!?p> “不是說那蠱毒毒性極強根本就不可能解嗎?”
“那是怎么好的?!”
李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
“我也不知到怎么回事,明明就已經(jīng)傳出他快死的消息,怎么會又好了?!?p> 那黑衣人負手站在李忠面前,幽幽開口:“聽說是沈家的那姑娘去求的藥?!?p> “沈家……”
“沈家也安穩(wěn)了許多了年了?!?p> “可惜竟毀在嫁出去的女兒身上。”
說罷看了李忠一眼:“于謹現(xiàn)在暫時別動了,把尾巴處理好,即便是他知道些苗頭,但是沒有證據(jù)也沒有辦法,這個世道講究的是名正言順,一定不能讓他抓住半點把柄!”
李忠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p> “只是那沈家……”
“你處理便好,于謹動不得,總得讓一些人付出代價的?!?p> 說罷大搖大擺離開,李忠半響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的衣衫早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他有些無奈的坐在椅子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樣如履薄冰的日子不知道還要多久,生怕他一個不慎,李家便是下一個沈家。
他將一口濁氣吐出,便輕輕敲了敲桌子,一道身影便閃了進來,他將一封信箋遞給那人:“將這個放到沈家?!?p> 來人點頭,隨即便轉(zhuǎn)身出去。
第二日,便傳來了沈家通敵叛國。
消息傳到沈柔耳邊的時候,沈柔渾身一震,上一世的場景瞬間浮現(xiàn)在眼前,算了算時間不對呀,不是應(yīng)該還要一年嗎?
而且于謹已經(jīng)好了,她也沒有嫁給李濟了這一切不是應(yīng)該改變了?
為什么沈家出事會提前?!
沈柔有些不明白,難道那些事情注定改變不了?不管她怎么做都將時間提前或者延后嗎?
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她重新過來這一世又有何意義。
沈家眾人除了嫁出來的沈柔全部都下獄了,于謹回來的時候,看見沈柔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浮現(xiàn)幾分心疼,將她輕輕抱在懷中低聲道:“你放心有我在,我會護住沈家的。”
今日早朝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此時想想,腦中突然浮現(xiàn)一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