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戚一餅砸吧著嘴,對十二展現出來的“沉著冷靜”表示贊許。
他從十二手中取回刀,來到已經涼透的方沐尸體旁邊。
“你過來!”
十二依照他的話走到他的身邊。
戚一餅抓住十二的胳膊,把他的手按在方沐的尸體上。
過了約三分鐘,十二仰著頭看向他。
戚一餅撓了撓頭,嘴里嘀咕:“不對??!剛才明明是能夠吞噬別人的秘鑰的呀?難道是這個不新鮮了?”
戚一餅想著抓一個解秘者來活劈了讓十二再演示一遍。
就在他不解之時,一架黑色涂裝的機神從空中落到了他的身邊。
這架機神的外觀并不突出,它手中的超大號狙擊步槍引起了十二的注意。
“戚先生,那邊的事都辦完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機神內部的駕駛員用十分恭敬地語氣詢問。
戚一餅本來是沒這個興趣的,但是十二在聽到駕駛員的話后愣愣地看著白沙界基地所在方向。
戚一餅隨即改口:“那就去瞧瞧好了!十二跟我走!”
戚一餅一只手就把十二抱起,而后踩著機神的手掌跳到了它的肩膀上。
機神縱身而起,不出半分鐘就降落到了白沙界基地入口前。
“有勞!”
戚一餅和十二落地,基地門外兩名帶著頭套的獸巢組織成員正在清理尸體。
“戚先生!”兩人看到戚一餅,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躬身行禮。
“免了免了!抓到什么大魚沒有?”
“林啟鶴帶著幾個人跑了,只有一批研究員被我們抓了回來?!?p> “曲藍藍!”
十二出聲,聲音不大,卻引來了獸巢成員二人的注意。
戚一餅自然也是聽到了,他挑了挑眉:“是研究員的名字?你恨她?”
十二剛剛理解了何謂“恨”,皺起眉,用力地搖了搖頭,雙手攥成拳,想要表達什么。
可是他的情感儲備是那么短缺,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表現他的心情。
“你不恨她?那就是在意她嘍?”戚一餅嘴角揚起弧度。
十二茫然地仰頭,顯然對“在意”二字缺乏理解。
“呃……在意就是看重,嗯……喜歡?”戚一餅也很是為難,他的語言天賦可遠遠比不上他的身手。
“你來給他解釋解釋!”戚一餅不耐煩地對著一名獸巢組織成員招了招手。
“我?”那名成員有些懵。
“有問題?沒事,你大膽說出來!”戚一餅一副我很好說話的口吻。
“沒問題!沒問題!我來!”
那名成員哪敢討價還價,走到十二面前一頓抓耳撓腮。
忽然間靈光大作,把同伴拽到身邊,指著他說道:“在意就是這樣!”
他給了同伴一個眼神,而后在戚一餅驚訝地目光中牽起了同伴的手。
因為戴著頭套,看不見兩人的表情,可戚一餅還是在倒吸一口冷氣后放聲大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很形象,很貼切!哈哈哈……”
十二看到二人牽手,想起曲藍藍有時候也會這么拉著自己的手喂牛皮糖的場景,立刻拽著戚一餅的褲腿,用力點頭:“在意!喜歡!”
戚一餅終于止住了笑,拍了拍那名獸巢成員的肩膀:“不錯!很不錯!你有前途,大大的前途……”
戚一餅都對著他挑起大拇指,那名獸巢成員喜不自禁,忍住激動給戚一餅行了個禮。
“去把那群研究員都帶過來,讓我瞧瞧?!?p> 戚一餅吩咐后,兩名獸巢成員立馬轉身走向基地。
“混蛋!撒手!若不是戚先生在,剛才我一刀就剁了你的狗爪子!惡心壞我了!”
“戚先生夸我了!你看到沒?他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你再提一句試試?”
“好嘛好嘛!不說就是了!但是他剛剛真的豎起了大拇指,你肯定瞧見了……”
被迫“牽手”的那名獸巢成員拔刀相向。
“不說就不說嘛!你就是嫉妒……”
兩人邊走邊嘀嘀咕咕,但動作不慢,很快就把那些沒來得及撤走的研究員趕鴨子似的驅趕到了戚一餅面前。
這群“衣冠楚楚”的研究員此時頗為狼狽,不少人頭發(fā)亂糟糟似個雞窩,好些人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
為了便于逃跑,他們脫下了標志性的白大褂,因為害怕,他們如同鵪鶉似的擠作一團,頭也不敢抬,只是用眼角余光偷摸摸打量周圍環(huán)境。
“戚先生!”
矮個子首領在研究員們身后走了出來,跟隨他的入侵者每個人身上都沾著血跡,他們一出現,那些研究員更是瑟瑟發(fā)抖。
“都清理干凈了?”
戚一餅隨口問道。
“走脫了林啟鶴以及另外了兩個核心人員還有幾條小雜魚,實在有愧。
若不是戚先生這邊有了斬獲,我都沒臉回去了?!?p> 首領在戚一餅面前表現的極為恭順。
“柯瀚的尸體就在那邊,你帶回去交差就是了,不過這個小鬼你得交給我?!?p> 戚一餅拍了拍十二的腦袋。
十二全然沒有在意,他正仔仔細細地在那群研究員里尋找,可惜并沒有那個熟悉的面孔。
他的心情有些失落,眼神盯著地上的沙子,不知在想什么。
“戚先生看重的人,我自然沒有意見!”
首領巴不得如此,把功勞記到他頭上,他才好回去交差。
“那個……12號是這次秘鑰轉移實驗里唯一活下來的實驗體!
他對于獸巢掌握秘鑰轉移技術很關鍵!”
提爾斯跟在首領身后,一直沒有開口,見到十二后,他比所有人都要激動。
提爾斯雖然也是秘鑰轉移實驗的參與者之一,可核心技術始終牢牢把握在林啟鶴手中,若是沒有更多價值,他這個帶路黨很快就會被邊緣化。
若是能把十二掌握在自己手里,提爾斯有信心逆向研發(fā)把秘鑰轉移實驗的數據弄到手,從而凸顯自己的價值得到重用。
這也是他忍不住出聲的原因,他不想錯過這唯一的機會。
十二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抬起頭凝視提爾斯。
“十二!對!看過來!是我!到我身邊來!”
提爾斯從首領身邊走過蹲到十二面前,朝他張開雙臂,一副很親近的樣子。
“恨!”
十二吐出這么一個字。
“嘿嘿!你很勇哦?當著我的面挖我的墻角?”
戚一餅氣極反笑,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嘗過被人無視的滋味了。
提爾斯表情略帶僵硬,扭頭看向戚一餅,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剛要開口道歉,就被趕上來的首領按住了肩膀。
“抱歉戚先生,這個蠢材腦子腦子秀逗了,是我管教不嚴!”
戚一餅似笑非笑,沒有說話,而是把刀送到了首領面前。
首領毫不猶豫地接過刀。
“不要!我說得是真的……”
提爾斯?jié)M臉不可思議地倒了下去,他至死也沒弄明白自己誠心誠意地想要為獸巢散發(fā)光和熱,怎么就錯了。
“還想殺誰?”
戚一餅一副很寵十二的樣子,對著那群研究員指了指。
十二漠然地看了那群人一眼,他們惶恐地用手掌、衣袖或者衣領子擋住自己的臉,生怕引起十二注意。
十二搖頭。
“那就算了!總要給你留幾個活口,不然你也不好交差,對吧?”
戚一餅從首領手里接過刀,笑道。
“戚先生說得哪里話?這群家伙死不足惜,只要戚先生或者這位小朋友愿意,想什么時候殺就什么時候殺,我是沒有一句怨言的。”
首領笑著答道,他這副渾不在意的態(tài)度讓那群研究員嚇得站也站不住了,其中幾個腳下一慌身子歪倒,把其他人都撞倒在地,吃了一嘴沙子。
“都嚇破膽了,沒意思!”戚一餅揉了揉十二的腦袋,轉身離開。
戚一餅與十二又站到了那架機神肩膀上,駕駛員不敢有絲毫怨言,盡心盡力地做好司機工作。
機神在云層間穿梭,十二第一次領略高空風景。
太陽將醒未醒,曦光還不明亮,前方的云朵染了一層淡淡的紫意。
戚一餅忽然心血來潮,張口道:“此時此刻,我想吟詩一首!
日出東方我不敗,紫氣東來……”
“我餓了!”
十二一張口便打破了戚一餅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詩意,他接連猛吸兩口氣愣是提不上來,泄氣般瞪大牛眼,吼道:“吃飯!”
駕駛員一聽這話猛踩油門,機神如同流星般從天際劃過。
裂骨荒狹,獸巢基地。
基地周圍黃土漫天,但相比白沙界,這里的土地上好歹還長有一些生命頑強地綠色棘類植物。
狂風吹過,地面上偶爾還會露出發(fā)黃的巨大枯骨。這些枯骨曾是大災變之前的強大兇獸,即便死后多年,歷經風吹日曬也不見磨滅。
機神緩緩降落于機場上,地勤人員揮動信號棒指引機神入庫。
“戚先生,辛苦了!”
裂骨荒狹基地的負責人顱骨迎了上來。
他笑著與戚一餅打招呼,同時看向十二。
“我撿來的小鬼?!?p> 戚一餅揉了揉十二的腦袋。
“哈哈!戚先生放心,一個小家伙而已,不差他一口吃的?!?p> 顱骨露出一個他自己覺得友善地笑容,只是自他下顎延伸到眼角的傷疤讓他的笑顯得有些猙獰。
“忙活一夜肚子餓了……”
顱骨笑著伸手:“戚先生請!早就給你們準備好早飯了!”
顱骨已經收到了突襲白沙界基地的小隊傳回的情報,戰(zhàn)果豐碩,同時也提及了被戚一餅帶走的十二。
“包子,烙餅,面包,煎蛋,牛奶,粥,隨便吃!”
戚一餅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沖著十二豪邁地招招手。
十二的眼睛來回掃視這些食物,無動于衷地站著。
“不合胃口?”戚一餅大口咬住一個肉包,湯汁濺出,滿足吮吸,見十二沒有動,疑惑道。
十二搖頭:“營養(yǎng)液?!?p> 戚一餅放下手中肉包,似乎想起了什么,對著候在不遠處的廚師長招招手。
“取兩袋速食營養(yǎng)液來!”
廚師長大驚失色,以為自己做的早飯不合這位大人物的胃口,雙腿打顫。
“去吧!”
顱骨忽然出現在廚師長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廚師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兩袋毫無特色的灰色營養(yǎng)液放到了餐桌上。
這下不用戚一餅招呼,十二自己動手抓起一包營養(yǎng)液,快速地把營養(yǎng)液吸干,還把袋子擠了擠,又用力吸了兩口,一滴不浪費。
他放下空袋子,兩只手按在大腿上,眼睛卻盯著還剩下的那袋營養(yǎng)液。
戚一餅說道:“吃吧,沒關系?!?p> 十二看著戚一餅的眼睛,見他不似作假,這才抓起第二袋。
可剛吸到一半,戚一餅卻一把捏住營養(yǎng)液,另一只手遞過去一個肉包。
“配上這個!”
十二將信將疑,鼻子嗅了嗅肉包,小心地咬了一口。
白面特有的淡淡甘甜在口腔中綻開,戚一餅似乎看到十二的眼睛都亮了。
當十二咬住飽含湯汁的肉丸時,他的眼睛都微瞇起來。這是一種何等美妙的滋味,舌尖從不曾體會過,再吸食營養(yǎng)液便覺得索然無味。
只是讓戚一餅和顱骨都沒有料到的是,十二并沒有伸手去抓肉包,反而把營養(yǎng)液吸干凈。
“為什么?”
戚一餅指著肉包詢問。
“飽!”
十二惜字如金。
“有意思的小家伙!戚先生眼光極好??!”
顱骨滿意地點頭。
戚一餅也笑了,只是他的思緒卻飄出去很遠。
他很快回過神,風卷殘云般把一桌子食物都吃下肚。
“痛快!”
戚一餅抓起最后一點面包渣在粥碗里抹了一圈,塞入口中。
“戚先生對糧食的重視讓我等汗顏?。 憋B骨笑著說。
戚一餅毫不在意形象地用手背擦了擦嘴:“沒餓過的人永遠不知道餓極的人會做什么,哪怕是發(fā)臭的餿飯泔水都會讓他們甘之如飴。”
戚一餅帶著十二來到基地內的醫(yī)療室。
“嘿!美女!幫我個忙!”
戚一餅走進醫(yī)療室,沖著一個穿著黑色真絲睡袍地女人吹口哨。
女人有著深紫色波浪卷長發(fā),紅色眼影以及黑色的唇膏把邪惡與魅惑兩種感覺糅雜在一塊兒。
她站起身躬身向戚一餅行禮:“戚先生!”
她的聲音沙啞,神情冰冷,讓看見她的男子情不自禁升起一股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女人的波濤洶涌讓戚一餅口水直流,胸口衣襟都要被打濕了。
“那個……那個女巫??!我總覺得最近心跳的有些厲害,你要不要幫我做個全身檢查?”
戚一餅色瞇瞇地咽了咽口水,自己就開始襯衫解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