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殺戮時刻
“陳三死了！”
有人在門外喊叫。
“大哥！”
“大哥你怎么樣了？”
“不好了！大哥死了！”
“大嫂呢？”
“大嫂和大哥在一個屋里！”
“報仇！給我開槍！打死偷襲大哥的雜種！”
噠噠噠！
子彈從四面八方射向屋內(nèi)，十二趴在地上，那個女人忽然遞給十二兩顆手雷。
十二并不知道怎么使用，搖頭拒絕。
女人一咬牙，拔出插銷，然后用力擲了出去。
轟！
“娘的！他們有雷！”
“給老子扔！炸死那個狗娘養(yǎng)的！”
冒著煙的手雷從門口扔了進來，十二不假思索地翻滾躲避。
劇烈地爆炸讓十二頭暈?zāi)垦?，他的耳朵嗡嗡地叫喚，眼前出現(xiàn)重影。
女人又把另一顆雷丟了出去，而后抓起地上的槍朝著門外掃射還擊，但立刻被飛來的子彈射中，身中數(shù)槍倒地。
十二調(diào)整呼吸，心口涌出的力量灌注到槍內(nèi)，薔薇星矛槍口亮起光芒，伴隨子彈出膛，一桿光矛射進門外人群。
光矛爆炸，有數(shù)人在爆炸中四分五裂。
“是解秘者！拿炮來，給我轟！”
十二退到墻腳，手肘抵在墻壁上，湮滅秘鑰的力量幫他破開一個缺口。
十二將狼首雷雨探出缺口，力量涌動，雷光乍現(xiàn)，一頭閃爍著雷芒的奔狼沖了出去，在人群里來回沖撞，一聲狼嘯后身體膨脹爆裂，又帶走數(shù)條人命。
借著對方被打亂的機會，十二從破開的缺口逃出，兩槍齊射，流民們的大炮還沒來得及入場，就已經(jīng)抱頭鼠竄。
十二乘勢而逃，一間房內(nèi)，兩個女人探出頭對他招手。
這正是他之前救下的兩個女人，此時她們身上穿著被殺死的流民的衣服，手里抱著槍。
“你快走！他們?nèi)撕芏?！?p> 兩個女人把她們僅有的一顆手雷給了十二。
“炸開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別回頭！”
“還沒有殺光他們，我不走！”
十二拒絕了。
但他的狀況也不容樂觀，持續(xù)使用秘鑰能力已經(jīng)耗盡了他體內(nèi)的砶素，心口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劇痛，這是過度的表現(xiàn)。
但他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調(diào)整呼吸后，他走出了房子，迎面看到那伙流民用卡車拽著一門炮駛來。
卡車頂部還架設(shè)著重機槍，重機槍手發(fā)現(xiàn)了十二，立即開火射擊。
十二連忙避開，子彈打在地上，濺起的碎石子崩在他臉上。
噠噠噠！
重機槍掃射而來，十二躲到墻后，子彈將墻壁打穿，一個女人的腿被子彈打斷，血流不止。
“快走！”
女人把槍丟給十二，自己握著那顆手雷。
“快走??！”
女人撕心裂肺地喊道。
另一個女人抹著淚，拽著十二向后逃。
卡車逼近斷腿女人的藏身地，隨著一身爆炸響起，煙塵彌漫，重機槍的咆哮聲短暫停止。
“這里！”
又一個女人對著他們招手，是十二最先救下的那人。
十二和另一個女人來到這間房內(nèi)，發(fā)現(xiàn)不止她一人，還有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她們手里拿著菜刀和搟面杖，兩個孩子手中握著木棒。
“你帶著他們走吧，我們留下來給你爭取時間！”
一個女人把兩個孩子推到他面前。
屋里四個女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可隨著十二搖頭，她們的最后一點希望破滅。
“你不帶走他們，救我們又有什么用？”一個女人哭喊著無力地捶打地面。
十二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卡車又開動了，那些流民躲在卡車后面，小心翼翼。
十二舉槍射擊，步槍的后坐力比手槍更大，打了四五槍后十二摸到了感覺。
噠噠！
十二精準(zhǔn)點射，三發(fā)子彈，把卡車前擋風(fēng)玻璃打碎，開車的司機被射殺。
副駕駛準(zhǔn)備接手，不小心抬頭就被十二打死。
重機槍怒吼，掩護新的駕駛員上車。
十二跑動起來，換了個位置射擊，還是點射，機槍手喪命。
躲在卡車后面的流民扛著火箭筒露頭，但十二一槍命中他的腦袋，火箭筒筒口向上一歪，火箭彈向上飛出。
“跑啊！”
轟！
火箭彈落在土墻上，把土墻炸塌。
十二不僅沒有逃反而向卡車跑去，他的目標(biāo)是那挺重機槍。
流民開槍射擊，十二靈活的翻滾躲避，每一次還擊總有流民倒地。
“見鬼了！是個孩子！”
有流民喊叫道。
被一個孩子殺了這么多人，深深地恥辱感讓這些流民殺了回來，但十二精準(zhǔn)的點殺，讓他們清醒了，甭管開槍的是誰，被打中了就真的死了。
步槍子彈打空，十二丟掉步槍，握著手槍快速接近卡車。
卡車車腹躲著一個流民，他正準(zhǔn)備偷襲。
房間里沖出來四個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開槍射殺了兩個，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十二俯身射擊，一槍打中他的眉心。
流民們遠遠地扔出手雷，試圖炸死十二，但十二身形矯健，靈活地避開手雷落點。
他跳進駕駛室，踩著座椅翻上車頂，摸到了重機槍。
流民們早就注意到十二的目標(biāo)，眼見他到了車頂上，所有的子彈都向他招呼。
彈雨壓得他抬不起頭時，兩個女人舉槍射擊，幫他緩解壓力。
十二趴在車頂用手槍打中兩個流民后，終于有機會把重機槍調(diào)轉(zhuǎn)方向。
手指勾在重機槍的扳機上，巨大的突突聲震耳欲聾，但與之匹配的壓制力徹底將流民擊潰。
十二對著兩個女人招手，讓她們控制重機槍，自己則撿起地上掉落的步槍向著流民逃跑的方向追去。
這些流民在打順風(fēng)仗的時候不會掉鏈子，可逆風(fēng)時候就別指望他們能有什么驚為天人的操作。
逃命是他們的本能，不然他們也不會被稱作流民。
有些流民不愿意承認(rèn)敗于一個孩子手里，但拼死反抗的結(jié)果就是把自己拼死了。
這個時候的十二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相較于他們，十二的手更穩(wěn)，心更靜，敏銳的觀察力加上殺出來的氣勢，流民只會覺得身后有個惡魔在追趕。
并不是沒有負(fù)隅頑抗之輩，但十二發(fā)現(xiàn)手雷是個好東西，他一路邊追邊撿，遇到躲在房子里的便賞他一顆，效果很不錯。
這場戰(zhàn)斗從開始到結(jié)束持續(xù)了大概兩個小時，其中一半時間都花在清理躲藏起來的流民身上。
有幾個流民駕車逃跑了，這是阻擋不了的事，因十二不會開車。
當(dāng)整個聚居點的流民都被殺干凈后，余下的活口就只有六個女人外加三個孩童，還有一頭剛斷奶沒幾日的小狗。
“謝謝！”
那些女人這樣說道，但十二卻并沒有感受到任何快樂。
斷垣殘壁，遍地尸體，這樣的結(jié)局對她們來說依舊和地獄差不了多少，頂多算是沒了折磨他們的鬼卒。
“這是在他們車上找到的物資。”
大米，桶裝水，紙幣，兩口箱子，剩下的則是武器彈藥。
糧食和飲水對這些人來說比什么都珍貴，十二對這些也不感興趣都給了她們。
武器彈藥十二也不需要，這群女人接下來無論愿意不愿意都要靠它們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十二也讓給了她們。
紙幣？十二對財富沒有任何概念，正準(zhǔn)備推給她們的時候，戚一餅露面了。
他開著流民的卡車趕到，女人們驚慌地準(zhǔn)備射擊，被十二攔了下來。
戚一餅從車廂里倒出五具尸體，正是逃跑的流民。
“這些身外之物你們想必也用不上，給我吧！”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把紙幣裝上了車。
十二把兩口皮箱裝上卡車，抱著那只小狗和女人們揮手告別。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十二，你今天的表現(xiàn)還算不錯！”
糧食、清水以及武器彈藥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搶手貨，十二全給了那些女人，戚一餅有點心疼。
不會打理自己財富的殺手，早晚也會變成個窮光蛋。
“那兩箱子里面裝的都是砶素瓶，上繳組織是有好處的?！?p> 卡車回到基地，戚一餅指揮安保人員把車輛和砶素妥善處置，至于紙幣他可不會假手于人。
“今天的表現(xiàn)馬馬虎虎，如果給你評分只能算是及格。
一來你不該把自己置于險地，太魯莽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而后被困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與敵人交手，這是殺手的大忌。
二來你的作戰(zhàn)手段太匱乏，除了用刀就只剩下槍，對秘鑰的運用并不到位，這些地方都還有提高并完善的空間。
三來任務(wù)要求是擊殺所有流民，可你因為不會駕駛而放跑了五個，這也是扣分項。
最后只能說你幸運的活下來了，這一點彌足珍貴，畢竟我們是殺手不是死士，留存有用之身才能完成任務(wù)。
總得來說處處是破綻。”
戚一餅和十二面對面坐在食堂里，吃飯的同時不忘訓(xùn)話。
十二風(fēng)卷殘云一陣后，抱著小狗耐心地給它喂米湯。
“殺手不能有任何牽掛！”
戚一餅嚴(yán)肅地把小狗奪到自己懷里，而后摸著它的后頸肉道：“沒收了！我來照看它，你專心學(xué)習(xí)！
你知道你現(xiàn)在欠缺多少知識嗎？你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很重……”
戚一餅化身嘮叨的家長，唾沫橫飛。
把十二送到021室時，戚一餅注意到房門的鎖換了一把。
“這是您的新鑰匙！”
居然有一名員工等候在門口，服務(wù)非常到位。
“換新鎖了？”
戚一餅挑了挑眉。
……
金庭聯(lián)合科技，沸石塔分部。
連夜從總部搭乘飛機趕到的韓宓一落地就召開緊急會議。
韓宓今年已經(jīng)四十五歲了，可任誰看見了她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已經(jīng)生過孩子的人。
柔順的黑色長發(fā)搭在腦后，一身黑色正裝，腳蹬十三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遠遠看去就是一位年輕貌美的都市麗人。
只是她的神情十分憔悴，眼眶微紅，眼角有淺淺的魚尾紋。
她的胸口別著一朵白花，這意味著她的至親過世。
坐在會議室的首座上，韓宓打起精神，發(fā)號施令。
“從本部帶來了三十名解秘者，配合分部的十人，我想這周邊地區(qū)找不到任何一家可以與我們匹敵的對手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隨我同來的四架紅雀以及分部的七架沙狼全部出動，無論如何也要搶回我兒的尸首！”
韓宓的聲音在會議室回蕩，分部及總部來人全都正襟危坐。
“夫人愛子心切，我們都心知肚明。只是還沒有鎖定是哪一家所為，這該如何下手呢？”
分部負(fù)責(zé)人黎泰身子微微前傾出聲詢問。
韓宓冷冷一笑：“需要我來教你嗎？”
黎泰面露難色：“夫人，這附近的幾家實力都不弱，我們?nèi)羰侨颊腥?，很難應(yīng)對??！”
“我不管！柯瀚死了！他死了！這件事你們在座的都有責(zé)任！
為什么不攔著他？為什么？他只需要安安靜靜地在這里等著實驗成果就可以了，可為什么要讓他親自去？
我現(xiàn)在不追究你們在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可如果你們都不愿意出力幫我找回柯瀚的尸體，那我說不得就要動手清理一下沸石塔分部了！
相信我，我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韓宓歇斯底里地叫喊著，而后起身離去。
黎泰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心腹做到他身邊小聲說道：“黎總，我們真的要？”
“不然呢？
不聽這個瘋女人的話，我們死，聽她的話下面的人死，你選吧！”
黎泰有氣無力，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慘慘地笑。
“我就怕這女人惹了一堆事，就算我們現(xiàn)在不死，可她到時候拍拍屁股跑了，受罪的還是我們??！”
“就你聰明？誰看不出來？
可現(xiàn)在刀就架在脖子上，你不點頭，今天晚上你能睡得著？不怕夢里被人弄死？”黎泰愁得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
心腹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湊到黎泰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就見黎泰忽然來了精神，眼中似乎有了光，卻仍抱有疑慮：“這算不算出賣公司機密？萬一瘋女人追究起來……”
“唉……黎總，你想啊，咱們是合理合規(guī)的交流，避免了與其他人交惡，同時還費勁心思找回了柯瀚的尸體，這瘋女人不就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嗎？
咱們給了她臺階下，她還是不知好歹，那咱們就算是向上面申訴那也有底氣不是？”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黎泰摩挲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