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清姬抱著琵琶在屋里等著,老鴇媽媽就把人領(lǐng)進來了。
“你們浮月樓人人見我都上趕著,怎么只有你退到一邊?”己陌坐在桌子旁,上面擺著酒壺和下酒菜。
己陌走了過去,勾起清姬的下巴,“你是在欲情故縱?”
“公子是想聽曲還是看舞?”清姬直接避答反問,聲音很溫柔,卻給人種水一樣的感覺,柔中帶著韌性。
見此,己陌也來了幾分興趣,這女人看著溫溫柔柔的,卻像藏了爪的貓兒?!凹热荒愣急е昧耍徒o小爺彈幾曲吧。”
話音剛落,悠悠揚揚的琵琶曲調(diào)從清姬手中彈出來。
一連大半個月,己陌來浮月樓都點清姬,浮月樓的姐妹開始若有若無的孤立清姬。
清姬對著姐妹們還是該笑笑,該問好就問好,她不覺得自己錯了什么。
一來二去,兩人說的話慢慢多了起來。
己陌心疼清姬,就算自己有事要忙來不了浮月樓,也給老鴇媽媽銀子包了清姬,讓她自己在屋里想干嘛干嘛,別累著。
來了浮月樓,也只去清姬那。
清姬給他很不一樣的感覺,不像其她青樓女子,滿身風塵,她自有獨特韌性和柔情。
清姬慢慢地,對著新的每一天有了期待,期待那邪魅不羈男子的到來。
己陌開始跟清姬分享了自己的生活,也讓她幫忙宣傳推廣飲品。
還用她親自設(shè)計的圖畫去做飲品店鋪的門匾。
清姬為己陌練起了鼓上舞,在一個個鼓面上跳轉(zhuǎn)飛連,一次次從鼓面上摔下來,也不放棄。要保持體重,要學會控制平衡,要保證舞姿的順滑優(yōu)美。
當清姬穿著一身紅衣,這是己陌愛穿的衣袍顏色,隨著鼓點和輾轉(zhuǎn)悠揚的曲調(diào),半遮半掩,似花開非花,在一個個鼓面上跳轉(zhuǎn),輕如鴻雁般起舞,己陌看愣了。
心里涌上一股很陌生的感覺。
不過己陌很快就把它壓下去了。
…
“凌姑娘,凌姑娘”翡翠還在院門外,這聲音就已經(jīng)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這日,凌瑤正在屋里看書,凌母在旁邊穿針引線做刺繡。
等人來到面前,凌瑤問:“怎么了,如此慌慌張張的?”
“進宮,凌姑娘,皇上下令要王爺明日國宴帶您進宮,王爺讓奴婢提前告訴您一聲。”
國宴?
她略微思索了一番,“好”,來長安城這么久了,正好去皇宮看看。
翡翠聽著凌瑤如今天天氣還不錯一樣淡然的語氣更慌了,雙唇一直在動著,兩個腮幫子也在動,眼珠子也在動,似乎在極力的想著怎么才讓凌瑤意識到進宮的嚴重性。
她想來好久,突然想到說書人說過的一句話應(yīng)該能表達自己想要對凌姑娘的提醒。“有句話叫‘一……一入宮…宮門深似鐵’,凌姑娘入宮很恐怖的,奴婢很擔心。”
凌瑤聽完有些哭笑不得,“翡翠,那句話叫‘一入宮門深似海’,你這深似鐵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凌母在一旁很不客氣的笑了,“翡翠真可愛啊!”
翡翠瞬間羞了,又羞又急,最后只能直跺腳,“凌姑娘就不要取笑奴婢了,皇宮了有很多吃人的妖怪,奴婢擔心凌姑娘?!?p> 凌瑤遞了一杯紅豆熱奶茶給翡翠道:“沒事,有妖怪也好,深似海也罷,我難道還能違抗皇上命令不成,既然不能那就坦然接受,再說還有你家王爺呢,不怕不怕,快喝,今天新做的紅豆熱奶茶?!?p> 翡翠喝了一大口紅豆熱奶茶,急躁的心好像歇了下來。
翌日。
皇宮大門猶如兩座高聳的大山立在長安城中央的最佳位置前。大門上方寫著承恩門三個繁體大字,門是赤朱色,與兩旁的圍墻紅墻綠瓦想呼應(yīng),兩個嘴里含環(huán)的獅子頭緊貼在兩扇大門的一端,金光閃閃。
此時的承恩門外零零星星的停放了好幾個轎子,很多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都相繼從馬車里出來。
大家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下馬車后身體一頓,仰著頭,看著眼前高聳的宮門,瞻仰著皇宮的威嚴。
不一會兒,宮門外的馬車越來越多,周圍的嘰嘰喳喳的話語聲也越來越多。
“今天是國宴,幾位皇子都在,并且都到了成親的年齡,你說皇上今天會不會指婚?”
“指婚不指婚的我倒不知道,倒是母親希望我們能在宴上好好表現(xiàn)?!?p> “要是玉棠姐姐在就好了”
“是啊,好久沒見到玉棠了?!?p> “哎哎,別說了,宮門開了,快整理下儀表,要下馬車了?!?p> 宮門開了,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沒了,她從馬車窗簾縫中看去,只看到旁邊馬車上寫著一個武字。
她們口中的玉棠和璟戈之前喊的玉棠是同一個人嗎?她心里有些不太好的想法,這些想法像螞蟻一樣爬著,莫名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朝坐對面的璟戈看去,對方剛剛睜開眼,張口冷冷的道:“下車吧,宮門開了?!?p> “嗯”
璟戈先下了馬車,然后扶著凌瑤下馬車后,很快松開了手,兩人緩緩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用大理石鋪得又寬又長的甬道,仿佛是一匹白綢緞一般不斷的往里延伸鋪展,兩旁是高高的紅墻。
“這里叫做千里廊,官員們每天都要穿過這條長廊去上朝。”
“哦哦”凌瑤看著就覺得腳累,最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也要穿過這條長廊。
今天的國宴是設(shè)在了保和殿,十月份了,已經(jīng)過了百花盛開的時節(jié),但皇宮里還是隨處可見的各種花朵爭相開放。
她隨著呼延璟戈來到了保和殿,耳際飄來了一句話:“不招惹,不委屈?!?p> 凌瑤有瞬間怔愣,眼里一絲掙扎閃過。
在呼延璟戈說完時她瞬間就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她不要主動招惹別人,但要是別人來招惹她,也用不著委屈求全,有事他扛著。
因著兩人沒有急著趕到保和殿,所以到殿時,里面已經(jīng)坐著不少人。
大家紛紛抬頭望著進來的這一對仿佛從畫里走出來的壁人。
待看清凌瑤的容顏時,一瞬間不少人眼里閃過驚艷。
也有羨慕、嫉妒的。
凌瑤恍若不覺,淡然的走進去,皇家設(shè)宴不分席,她隨著呼延璟戈走了進去,席坐在呼延璟戈旁邊的位置。
能來參宴的身份都非富即貴,不可小覷,但璟戈也發(fā)話了,那么她也沒什么虛的。
她剛一坐下,關(guān)于她的議論如開了水龍頭一般源源不斷的傳來。那些個女子婦人有手中的帕子掩著嘴道:“這女子是誰,哪家的?”
“不知道,沒見過。”
“你們見過嗎?”
“沒見過”
“長得明媚標致,跟玉棠有得一比?!?p> “呸呸,你亂說啥,玉棠姐姐可不是誰都比得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