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力氣大,把賬房先生押走了。
凌瑤看向旁邊縮如鵪鶉的跑堂小伙,跑堂小伙察覺到凌瑤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她有這么可怕?最多就是開了而已,又不是用極刑……
“這店里銷量最好的是什么飲品?”
跑堂小伙愣了一下,不太明白銷量,但琢磨了一下大概意思應(yīng)該是店里被點得最多的飲品?!昂谡渲槟滩瑁固悄滩?,紅棗姜茶,雪梨蜂蜜茶?!边@幾樣都是顧客常點的。
“客源都有哪些?”
“男子女子小孩都有”跑堂小伙想了一下又補充道:“男子多為年輕的男子,中年以上男子還是更鐘意去酒樓喝酒,去茶樓飲茶;女子范圍更大些,青年女子、年輕婦女、中年婦女都喜歡,老夫人也喜歡,但她們牙口不好,吃不了珍珠,大多點了紅棗姜茶;小孩男女不忌,喜歡甜甜的黑珍珠奶茶,焦糖奶茶。”
“嗯……己陌少爺在開店之初就打通了銷往貴圈的通道,貴圈是主要的購買人群,家境富實次之?!?p> 凌瑤眸光閃了閃,這跑堂小伙還會舉一反三,是個機靈的。
跑堂小伙見凌瑤端看著自己不說話,心里感覺涼涼……他咬了咬牙,跪下道:“求姑娘饒過小的這次,不要開了小的?!?p> 他還想做最后的掙扎,雖然第一次見這個女子,但從剛剛一系列推測,這女子不是主家就是主家的妻子,求她準(zhǔn)沒錯。而且這里每月的月銀都比別的地方高半兩銀子。
“嗯,下不為例。這個月的月銀沒了,以做懲罰。”這跑堂小伙機靈,擅觀察,就給他個機會。
“真…真的!”他聽到了什么!跑堂小伙一臉又驚又懵跪在原地。凌瑤不理這傻愣樣,已經(jīng)走開來到柜臺看賬。
他他他好像……真的可以繼續(xù)……干了!原本只是想抱著最后掙扎一下的想法,居然成功了。
至于后面被扣的月銀…那是應(yīng)該的。
“凌…凌姑娘,奴婢和陳廚娘還可以繼續(xù)……嗎?”王廚娘小心地問道,陳廚娘也緊張地看著她。
凌瑤聞言,沒有立即回答。她記得第一次在三王府廚房遇見王廚娘,她顫顫巍巍邁出步子說要幫她,眼里含著認(rèn)真和真誠,現(xiàn)在的王廚娘,眼里除了小心害怕外,充滿著試探和算計。
出來時間也不算很長,變化如此之大。
是利益讓人變了還是欲望讓人變了…不過也罷,只要有銀子,就不會缺員工。
一時找不到頂替她們位置的人,繼續(xù)用著又不喜,那關(guān)門幾天,正好休整一下。
心里有了決定,便不再理會王廚娘。珍珠很有眼色的替凌瑤做了回答:“瓜子磕完了?還有閑心在這問話,要不要再多久幾斤?”王廚娘急忙搖頭,生怕眼前的瓜子又立馬多了幾斤。
她把整個賬本看完,那位賬房先生賬倒記的不錯,就是字有些拉垮。從十一月一日開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天了,生意還是不錯,現(xiàn)在賬上有三百兩銀子,一兩銀子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一千元左右,除開店鋪租金、店鋪裝修、店鋪桌椅、員工月銀、材料成本等等,大概還剩下兩白銀子左右。
“你過來?!?p> “是”跑堂小伙立馬跑到凌瑤旁邊。
“你叫什么名字?”
“湯笙”
“客人來到店里,都是怎么點的飲品的?”因為她沒有看到類似于菜單一樣的東西。
“一種情況是在前期己陌爺宣傳推廣時,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店里有什么飲品,來了就直接報上名的;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店里來的客人會詢問小的,小的就把認(rèn)為好喝的、合適這位客人的飲品推薦給他?!?p> “一般堂食的多還是帶走的多?”其實她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想確認(rèn)一下吧。
“帶走的多。”
果然。
凌瑤看了一下店里的設(shè)計,制作飲品的地方是隔著一塊厚實木板門的后廚,也就是王廚娘和陳廚娘工作的地方。
大門左邊是收錢付賬的柜臺,里面偌大的大堂空間擺著六張桌子,四邊都放著長凳。
她太陽穴抽了抽,飲品設(shè)定對應(yīng)的是非富即貴的人群,大堂的空間設(shè)計擺排又像那種是有點小錢,隨便來啄兩口那種人群。
充滿了矛盾,不是帶走的多那就怪了。
富貴的人,不在乎銀子多少,在乎的是這個過程的享受。
在乎空間具有的隱私性、環(huán)境的清幽典雅性。況且女性消費者居多,更要有空間的隱私性。這個時代女性不能隨意出門和拋頭露面。
存在的問題還真不少,休整是必要的。
“己陌多久來店里一次?”看著店鋪經(jīng)營的樣子,他估計消失很久了。
湯笙斟酌了一下回道:“小的,最后一次見己陌少爺是十天前?!?p> “……”這條拉垮蛇,怎么好意思信誓旦旦讓她下次把血送到飲漾,人影都不見。
他是躲在哪個溫柔鄉(xiāng),還是跑到郊外的山上修煉了。她其實一直有個疑問,己陌身上怎么有銀子去青樓泡了一個又一個溫柔鄉(xiāng),溫柔鄉(xiāng)看臉,老鴇看銀子!
“這幾天店鋪都關(guān)門,需要休整一下。”
湯笙點頭配合,只要不開他,怎么滴都行。
這時琥珀也回來了,凌瑤想著還是先回府吃飯,店鋪的設(shè)計安排,吃完再想,好餓!
回到王府,凌瑤在府門外跺了跺腳,想抖掉上面的雪。
早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的容嬤嬤,見此眉頭皺得老高,一張臉拉得老長。
身旁的琥珀跺腳幅度更大,那裙擺都快要掀起來了。
容媽媽眉頭皺得更高了,可是禮不可費,“奴婢見過凌姑娘?!?p> 行禮后,容嬤嬤到,“凌姑娘鞋面的雪可以讓下人替你擦掉,不可粗魯跺腳。”
“琥珀,你鞋面有雪,忍著,等到?jīng)]人時候,再蹲下身子擦掉,切不可再這般跺腳,裙角都快掛天上了,再讓我發(fā)現(xiàn),默寫《禮戒》,并訓(xùn)練三天?!?p> 容嬤嬤對凌瑤的語氣還客氣一點,對琥珀,那簡直嚴(yán)厲得不行,人高馬大的琥珀立馬縮如鵪鶉。
凌瑤看著琥珀那可憐樣,急忙軟軟地開口道:“嬤嬤,嬤嬤,我好餓,想吃你做的紅燒肉,還有綠豆糕?!?p> 門房立著的容嬤嬤,那板著的臉有怔愣了一下,不明白凌瑤這突然似撒嬌的行徑,晃神之際,覺得她很像自己已逝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