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山野來的女人,為何要講究規(guī)矩。”
鄔嬸的嚎叫有一瞬停頓,好像有點道理。
回神過來又繼續(xù)嚎叫,有鬼屁道理,山卡卡來的,給自己找借口。
“她的嘴巴不會說話,我不喜歡,打吧?!?p> “我看誰敢”活到中年,鄔嬸也知道臉的重要性。
粗使婆子抬起的手頓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鄔嬸是鄔管家的遠親,鄔管家又是王府多年的老人。
鄔嬸見狀又是得意的道:“你們誰要是敢打我的臉,回去我讓鄔管家都把你們發(fā)賣了?!?p> “打”輕飄飄一個字,卻讓鄔嬸心頭一緊。
這山野女人這么狂!
還沒想好怎么辦,大巴掌大巴掌就落了下來,粗使婆子布滿繭子的手像尖刺一樣打在臉上火辣辣的。
她一直以來作威作福慣了,哪里受得了這樣,就算被打嘴巴也沒停下咒罵:“你們這些挨千刀的,跟著這個山野女人……哎喲”
“哎喲……打我的人不得好死,你們這些黑心不講道理?!?p> “屈打成招,我要去順天府告你這個山野女人……”沒幾下,鄔嬸的唇角就開始出血,她嘴巴沒空在嗶嗶賴賴咒罵了。
凌瑤悠哉悠哉的坐著,像看戲一般看著被打的吳嬸,她當然沒有錯過鄔嬸憤恨的眼神,她怕嗎?不怕。
直到鄔嬸被打得什么聲音都沒了,兩頰腫得老高,凌瑤才叫人停下。
“這樣看著舒服多了?!?p> “就算屈打成招又怎樣,你敢去告嗎?別忘你可是跟王府簽了賣身契的。這種忘記身份的奴才,再打幾下,讓她長長記性?!?p> 粗使婆子就算打得手麻了,但還是很樂意干這樣的活的,摩挲了一下手掌,又使勁打下去。
鄔嬸覺得自己耳朵嗡嗡的,口腔里全是血。
她怕了,剛剛她故意嚎這么久,這個山野女人動靜這么大,鄔管家都沒出現(xiàn)。
鄔管家是她唯一的憑仗。
看著鄔嬸那種仗勢倨傲的神態(tài)沒了,凌瑤才開始問話:“說吧,把我的蠱遞給了誰?”
“奴婢沒有”吳嬸嘴巴腫得老高,吐字也不太清晰,她為了少拉扯到嘴角,說話聲音小了許多。
“那雙鞋怎么解釋?”
“奴婢居住的地方一個小菜園,今天去撒了些水?!?p> 鄔嬸抬頭看了眼凌瑤,見她沒什么神色,大膽了些,繼續(xù)道:“凌姑娘,剛剛奴婢忘記身份,不分尊卑,是奴婢的錯,但凌姑娘也不能因此誣賴奴婢。傳出去別人覺得凌姑娘山野來的,沒有分寸?!?p> 鄔嬸話里話外強調(diào)凌瑤從山野來,打著一副為你好的姿態(tài)惡心人。
“為何藏在床角下盒子里?”凌瑤不接鄔嬸的話,讓鄔嬸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那是奴婢唯一兒子在外面給奴婢買的,定當珍惜小心置放。”
吳嬸說著居然眼睛一紅,哭了起來,不知道真是因為臉頰太痛哭的還是真的想兒子哭的。
此時的吳嬸頭發(fā)凌亂,兩頰高聳紅腫,唇角全是血,在下巴凝結(jié)成血塊塊,再加上大聲的委屈的哭聲,別說,還真的讓人覺得有幾分凄慘可憐。
圍著的人開始相互低語,看凌瑤的眼神變了。
他們覺得以后萬一凌姑娘心情不好了,也隨便找個理由誣賴,讓他們屈打成招,反正他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是死是活都是王府的人說了算,去順天府也不會得到庇護。
鄔嬸一邊哭著一邊注意旁人的反應,一直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甚至還有些暗暗得意。
凌瑤冷笑了一聲:“看不出來,鄔嬸倒還是個利用輿論的高手。”畢竟向來世人都同情弱者,此時的她更像一個恃強凌弱的壞人。
“本來想給你一個自己承認的機會,一個從輕處罰的機會?!?p> “凌姑娘雖然你得到了王爺?shù)那嗖A,也不能恃寵而驕,做這種誣賴人的事,就算從山野來,也知道女人名聲的重要性,這個奴婢不認?!?p> 凌瑤也是被鄔嬸的臉皮驚到了,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其實,我在陶罐周身都放了癢蠱的,除了我之外的人觸碰,手都會很癢的,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手很癢?!?p> 吳嬸面色一變,下意識把手藏到后面:“沒,沒癢,奴婢的手今天好得很。”
“就算你不承認,但是忽略不了癢蠱的存在,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更癢了?!?p> 吳嬸藏在后面的手不停的互撓著,嘴上卻逞強道:“凌姑娘自會放蠱,說不定剛剛趁著奴婢不注意放的,奴婢也躲不了,奴婢的手也是才癢的?!?p> “凌姑娘她說慌,奴婢今天一天都聽到鄔嬸念叨手癢,她都不干活,一直在撓手?!?p> 有了一個出聲,那些一直被鄔嬸壓著的人跟著附和,她們今天一直看到鄔嬸在撓手。
鄔嬸破口大罵到:“你們這些個嘴賤皮子瞎說什么?!?p> 因為幅度太大拉扯到嘴角,疼得吳嬸齜牙咧嘴的。
“凌姑娘,奴婢沒有說謊?!闭f話的是一個瘦瘦弱弱看起來只有十二歲的小女孩,她有些瑟縮的看著凌瑤。
“你把我的陶罐遞給誰了?算了,我心情不怎么好,先讓你嘗嘗腫蠱的滋味,比癢蠱難受萬倍。腫蠱潛入你的肚臍,鉆進你的宮體,吃食宮體的表膜,然后放氣,一點一點的放氣,讓你的肚皮撐到極點,再’砰’的一聲炸開,不會讓你那么快死的?!?p> 鄔嬸被嚇得說不出話,她頭上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心里慌得如熱鍋的螞蟻,但也在賭凌瑤所說是不是真的。
凌瑤可管她怎樣想的,她很快在手上掐好了腫蠱訣,訣靈蠱現(xiàn)。
眾人只見一道光影朝鄔嬸迸射而去,眼睛珠子動都不動盯著鄔嬸的反應,生怕錯過了關鍵。
過了好一會兒,鄔嬸還是好好的跪著,讓人懷疑這位凌姑娘是不是嚇唬人,開始竊竊私語,鄔嬸從一開始緊繃的身體,變成松懈,覺得這個山野女人就是搞點鬼把戲嚇唬她,幸好她沒說。
凌瑤不為所動,嘴角噙著淡淡笑。鄔嬸看著覺得這笑有些瘆人。
誰知她剛剛的暗自慶幸還沒從心口落到肚皮,肚臍眼突然傳來一股鉆心的疼痛,她撕扯著嘴巴,面目猙獰地慘叫,但這還沒完,以眼見的速度,吳嬸的肚子在一點一點的變大,從像孕婦剛剛顯懷的樣子,慢慢地、一點一點的到像要吹爆的氣球,肚皮撐到了極點。
她可以清晰感覺到皮肉一點一點撕裂綻開,疼痛和精神的恐懼雙重沖擊著吳嬸。
才一會兒鄔嬸就熬不住了,連忙求饒:“奴婢說奴婢說,求凌姑娘放過奴婢?!?p> 凌瑤手輕輕一揮,肚子那種皮肉慢慢撕裂的疼痛沒了,恍若剛剛是夢一般,可是依然還是碩大的肚子提醒她,這不是夢!她連忙用沙啞的聲音討好道:“奴婢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上次采買的時候,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湊上前給了奴婢一百兩,讓…讓奴婢偷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