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柯清云盡是特地揀小路走——看得出，對雁京城內(nèi)的地形，她簡直比柯翔還要熟悉？！——這點著實是讓柯翔始料未及?！?，他完全看不出她這是要去哪兒？
眼下，他只是知道，跟著柯清云，然后就發(fā)現(xiàn)她盡是帶他走了他以前從來不知的通常只有那些布衣下人們才會常走的小巷小路的路線。
——并且，最終到達了她的目的地時，柯翔在跟著停住并抬頭看向眼前的建筑而非再盯著柯清云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來到了鶯歌樓的后門？
“開門。你們的樓主回來了?！?p> 后門把守著的兩名護院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無警惕地看了看柯清云，又越過她看到了她身后正被她的一名手下背著的一個還蒙著面的看似昏迷不醒的刺客……
護院不認(rèn)得柯清云，但是他們認(rèn)得柯翔。——尤其是在上次有關(guān)柯翔的緋聞傳遍京城后，還沒少有人描摹了柯翔的容貌來做插圖的寫成可供百姓們在茶樓里閑話、演繹的故事底本，——那柯翔的容貌，如今在這整個雁京城，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了。
故而，就算尚不能確定柯清云說的真假，但有他們認(rèn)得的柯翔在，他們便不由得會信上她的話幾分。
只不過，因為柯清云和柯翔身后的那三個全都是相似的黑衣蒙面的打扮，護院也不能肯定這其中是否有詐？——更何況，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樓主的行蹤。誰又能確保，眼前找他們滋事的“少年”就不是聯(lián)同柯翔一起來欺詐他們？——之所以拿“少年”自己的人來冒充他們的樓主，其實是為了來報上次鶯歌樓玷污了柯翔的名聲的舊仇的呢？
“不信？”沒等護院自己先做出判斷——比如讓其中一個先去通知了樓里的總管，讓他來應(yīng)付，決定，——柯清云就先轉(zhuǎn)身走到那看似正昏迷著的黑衣人身邊，伸手，一把就扯下了他的面巾——正是蘇云暢！
“??！”護院大驚失色。并隨即就十分警惕地盯向柯清云。
就算是鶯歌樓的常客，都未必知道的——其實鶯歌樓的主力都分布在后院，后院的把守比前院更嚴(yán)——尤其后院的護院，全都是認(rèn)得蘇云暢本人的、是蘇云暢自己從蘇氏的死士中挑選出來主要負責(zé)保護他在鶯歌樓的安全的。
而柯清云剛才的行舉——在護院確認(rèn)了昏迷不醒的那個的確就是蘇云暢本人之時，再回頭去定義“少年”的剛才所為之時，就不免懷疑他就是有備而來！而且，知道得還不少！
——那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以免被“少年”傷到了還在他手里的蘇云暢……
護院立即乖乖大敞開后門。其中的一個還主動帶頭要給他們領(lǐng)路，帶他們?nèi)ヌK云暢的私院。
而另一個，則在他們一行人走遠之后，就即刻偷偷喚來替補來臨時替他站崗，而他自己則速速趕去通知了總管。
鶯歌樓的現(xiàn)任總管，是蘇云暢自己從蘇氏祖宅那邊帶過來的心腹，也是鶯歌樓內(nèi)唯一能自由出入蘇云暢私院的人。
與此同時，另一邊，給柯清云等人帶路的那名護院待走到院門口時，就止步不動了。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柯清云為難地解釋道：
“里頭有機關(guān)，小的只能帶路到這兒……公子可否等會兒？總管很快就來。他來了，就會帶你們進去……”
“嗯。那你走吧。”柯清云不以為意地回應(yīng)道。
“這……”護院顯然有些猶豫。他看得出，對方并不打算安分的就在這兒等著。
然則，他們死了沒關(guān)系，可卻不能連累到他們的樓主也被他們隨便帶進去、然后跟他們一起被里頭的機關(guān)給殺了！——那樣的話，那他自己豈不是要跟著陪葬？
——畢竟，是他帶他們一行人來到這院口的。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可脫不了干系……
“你放心。既然我留下你們樓主的性命，還把他完好地送回來，那自然是要拿他來做交易的，又豈會在目的還沒得逞之前，就隨便毀了我重要的談判籌碼呢？
“不過呢，如果你現(xiàn)在不肯順著我的意來，那我可就要把心里的不快小小地發(fā)泄在你們樓主的身上了?！也粴⑺淮砭筒粫谒纳砩瞎室獾馗钌蠋椎蹲?。——反正，‘談判’需要的是他還能有命、有清醒的頭腦來跟我交易，并不必非要他能有一具健全的軀體。
“我數(shù)三下，你若再不走，我可就動手咯？”
柯清云的語氣沒有半點的猶豫，且還真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把……看著跟她手掌一般長、大約有兩指寬、一指厚的，刻有花紋的……“木條”？
接著，就見她按了那木條花紋上一處微凸起的地方。
她一按，就立即從木條里噌的一下彈出了同樣似是木質(zhì)的鋒利刀刃來。
在場的其他人全是會武的，一看就知道，那把木匕首——并不是裝飾！
“在場的各位都是會武的，那想必也沒少接觸刀劍之類的兵器吧？——那應(yīng)該不用我特別說明，各位也該看得清楚：比你們常用的那些鐵質(zhì)的刀劍來，這把據(jù)說是你們口中的‘鐵檀’打造的匕首，它的硬度一定更大。而且還這么鋒利……
“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用不同的力道，用它在蘇云暢的脖子上分別劃上幾刀來比較看看的話，這‘鐵檀’做的跟你們手中那些鐵做的劃出的傷口……會不會有所不同？
“你們呢？是不是也很好奇呢？”
柯清云一邊像是在說一個有趣的主意一般，一邊就開始在蘇云暢的脖頸邊比劃著該用什么姿勢、從哪兒開始劃起？是橫著劃好，還是豎著劃好？
那護院看著都嚇得大氣不敢出了。他眼前的這個“少年”已經(jīng)讓他相信了：他真的是會說到做到！而且，在他看來，他要做的這事對他而言，不過只是個游戲。
“一……”柯清云開始數(shù)數(shù)，并將那刀尖抵在了仍然昏迷不醒的蘇云暢的脖頸動脈上。
看上去，似乎只需她稍一用力，就能立下讓蘇云暢血流不止……
護院一瞧，嚇得再不敢耽擱、拖延時間，立刻轉(zhuǎn)身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就會害得他們樓主因他而死?！撬约旱南聢觯M不就更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