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旁正在喝酒的孫芋有些坐不住了。
他聽了陳大海的話,看著陳大海享受牛排的表情……他的臉皮抽了抽,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容,訕訕的說道:
“小海,這么大一塊牛排你也吃不完的,來,給師叔切一小塊兒,讓師叔當個下酒菜,師叔這干喝酒的也不是個事兒,對吧?”
說著話,孫芋將面前的一個空盤子向陳大海的方向推了推。
哼!
霍秀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去看這個師弟……這家伙,臉皮還是一如既往的厚。
陳大海倒是沒怎么在乎,呵呵一笑,取過師叔推過來的空盤子,用刀切下了一小半,放到了盤子里,又給他推了回去。
孫芋咧嘴笑笑,將盤子取過來。
他沒有刀叉,就用筷子將牛排夾起來,低頭狠狠咬了一大口。
“嗯!好七!好七!勁好七!”
孫芋一邊大嚼,一邊夸贊,只是吐音不清,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過了片刻,孫芋將嘴中的牛排咀嚼后咽下了大半,眾人才算聽懂了他的話語。
“好吃!好吃!真好吃!”
說著話,孫芋伸出左手,豎起了大拇指,沖霍秀比劃了幾下。
“師姐,你這廚藝真是沒得說,美食殺手的名號真是響當當!”
話落,端起一杯酒,仰頭倒入了嘴中。
吃得太快,感覺有點噎著了,喝口酒順一順。
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陳真。
“師兄,師弟我真羨慕你,有這么好的師姐照顧你,哪像我……
唉,你那個弟妹,別說做飯了,還得我天天伺候她,一會兒咱們說完了事,我就得回家給她準備夜宵了。
她今天晚上又去和閨蜜打麻將了,也不知道幾點鐘能回來?!?p> 陳真聽了孫芋的話,聽他夸贊自己的妻子,高興的直點頭,一副自得自豪的樣子……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但是,當又聽到孫芋后面的話時,臉色當即變得嚴肅起來,想要開口批評師弟幾句,但忽然又猶豫一下,批評就改為勸解了。
“師弟,當初你是看人家白湘玉年輕貌美,才把人家娶過門來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說三道四、怨天尤人了。
又想上的庭堂,又想入的廚房,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兒?!?p> 師弟孫芋當初結婚的時候,陳真是不太同意的。
不是不想師弟結婚,而是不想他和白湘玉結婚。
首先,兩人年齡差距太大。
他們結婚時,孫芋38歲,白湘玉19歲,年齡相差了一倍。
陳真覺得師弟有些乘人之危。
其次,那個白湘玉的身份有些詭秘。
她是外地人,是后商國人,隨父親逃難來到西周國,后又輾轉來到岐山城,父親病死在街頭,孫芋碰巧遇到,幫助白湘玉安葬父親,白湘玉感恩,就以身相許嫁給了孫芋。
然而,他們結婚時,師父他老人家都沒有說什么,那陳真這個當師兄的自然也不好再提什么意見。
于是,白湘玉嫁入龍虎幫,成為了副幫主夫人。
到如今,已7年過去。
7年來,這個白湘玉大毛病沒有,小毛病卻忒多,讓陳真這個當師兄的怎么都看不上眼,想說吧,但又礙著師弟的面子,不好說出口。
最大的缺憾就是,結婚這么長時間,白湘玉竟然沒能給孫芋生下一兒半女,這讓陳真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而現(xiàn)在,孫芋發(fā)牢騷,他這個當師兄的還得出言安慰……唉!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正如陳真剛才所言,白湖玉人雖漂亮,貌美如花,當當花瓶還可以,但確實不會做家務,而且對幫里的事物也插不上手。
不是不讓她插手,而是她沒有那個本事插手,還有很多小毛病,以至于,以前凡是讓她插手過的事情,全都給干砸了,惹出了不少麻煩。
最后,導致師父他老人家實在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一怒之下,下了禁令,再也不讓她插手幫里的任何事務了,成了閑散人一個。
回想起以前的過往種種,陳真就覺得憋屈,特別為師弟感到不值,沉迷于美色,蹉跎七年歲月,修為進步緩慢,從百肉境初期到百肉境中期,僅僅提升了一階。
現(xiàn)在師弟的修武境界,與他和妻子的千骨境相比,相差的已經不是一星半點了。
倒是白湘玉的修武進步不算小,從剛結婚時的凡人白丁,到現(xiàn)在,僅7年時間,已是十皮境后期武士了,與兒子陳大海的10年修武一個境界。
更關鍵的是,多年來,但凡牽涉到白湘玉,師弟就一直和他們夫妻唱對臺戲。
一句話,就是不聽勸。
所以,今天師弟自己開口抱怨,還真是一次好機會,陳真就想趁此再勸一勸師弟。
當他要再次說話的時候,妻子卻搶先開口了。
霍秀轉過頭來,溫聲說道。
“師弟,你還真是一個好丈夫呢,弟妹嫁給你那可真是享福了!”
接著,話鋒一轉,“你也別發(fā)牢騷了,師姐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恐怕是樂在其中,樂此不疲吧?”
被師姐戳穿了真相,孫芋也不尷尬,在這方面他從來就沒有尷尬過。
他嘿嘿一笑,說:“師姐,你是火眼金睛,自然什么事都瞞不過你,嘻嘻嘻,那師弟求你一件事兒唄?”
霍秀點頭,“說吧,什么事?”
孫芋放下手中的牛排,站起身來,沖著霍秀深深施了一禮。
霍秀也沒謙讓,就那樣受了孫芋的禮。
作為從小一塊長大的師姐弟,師弟的眉毛跳一跳,霍秀就能對他的心事猜個八九不離十。
現(xiàn)在,孫芋的一系列表現(xiàn)之后,霍秀就已經猜到了師弟想要做什么。
“師姐,求你把這個武力烤牛排的法子傳給我吧。”行完了禮,孫芋直接提出了他的要求。
果然如此。
霍秀眼含促狹之意,瞥了師弟一眼。
“你真的想學?”
霍秀問孫芋,并沒有直接答應他,但也沒有拒絕。
“當然,我是真的想學。”
“學會了好伺候你的湘玉妹妹?”
“對呀,師姐,我就是這么想的?!睂O芋直話直說,一點也沒有要避諱或忌諱的意思。
孫芋是真心愛自己的媳婦,這一點無可厚非,更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有人說他妻管嚴,他也會嘿嘿笑著將其承認下來。
他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
妻管嚴咋了?
妻管嚴是愛老婆的最高表現(xiàn)!
“那好,我可以傳給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你說,師姐,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答應你?!?p> “哼,一聽你就沒有誠意,什么叫能做到的就答應,那你要是做不到的話,就不答應了唄!”
“不不不,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將武力烤牛排的方法傳給我。
師姐,求求你了,你就答應了我吧,好不好嗎?
我學會了做牛排,不但可以做給湘玉吃,也可以做給師兄吃,做給大海吃,還可以做給你吃。
這樣一來,師姐你就不用那么勞累了。”
“別別別,師弟,你是你白湘玉的專職仆人,師兄我可承受不起,再說了,這么多年來,師弟,你好像也沒有給我做過飯吧?”
一旁的陳真見師弟那慫樣,便也插科打諢,取笑于他,實在是對他有些失望了,怒其不爭。
但接下來又幫他說話了,“好了,師妹,你就傳給他吧,這小子這么多年了,恐怕是改不過來了,我猜啊,他最終也會死在那個女人的肚皮上。”
陳真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苦笑,雙眼中流露出無可奈何的哀痛。
正在吃著牛排的陳大海,也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已經從前世的記憶碎片中,找到了相關記憶,一邊查看記憶,一邊看著師叔現(xiàn)在的言行舉止。
他覺得,師叔和師嬸之間的關系,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這是他作為一名數學家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