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活在戰(zhàn)亂紛飛時代的罪,
我是無數(shù)個不眠夜晚的夢魘,
我是炎熱酷暑里無情的熏風(fēng),
我是垃圾堆里的碎屑與灰塵......
這個時代造就了我,
我也將榮耀這個時代?
這是亂世之歌,
也是最深情裂肺的歌,
歌頌著我的榮光,
我的青春,
我的歲月,
我的自在。
我將從這兒——
滿是被尸體鋪徹的,
戰(zhàn)場而來。
我就是出生于這戰(zhàn)場的棄兒,
我不以我的降臨為榮。
??!這是恥辱,
莫大的恥辱!
我將從這兒出發(fā),
我也將在這兒湮沒。
當(dāng)滾滾寒冬襲來,
周圍一切會變成死寂毫無生機(jī),
萬紫千紅的美,
怎會光顧這骯臟污濁的戰(zhàn)場;
秋風(fēng)蕭瑟的落葉,
也不愿從這戰(zhàn)場,
哪怕是邊際舞過,
連多看一眼都千萬千萬的罪過。
我是被戰(zhàn)場,
殺死了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人,
早已成為了戰(zhàn)場上,
一個又一個再一個耀眼的魂,
我就是詩魂,
詩魂就是我,
那個把生命與靈魂遺落在人間戰(zhàn)場的主宰。
/
我的出生地,
我要離開這里,
不過到處都是,
沒有生氣,死灰一般的天氣。
齷齪的戰(zhàn)爭,沒個清靜;
荒蕪的廢墟,僅有哀鴻。
無論作何,
我總該先釋放一下,
給自己來點顏色,
讓枯涸的靈魂,
舒展出詩情畫意吧,
即便在這,
滿目瘡痍的灰黑:
千紫萬紅春,
百花爭艷新,
生在骯臟地,
成就我詩魂,
炎夏烈成灰,
荷塘送情真,
化作無情種,
流落到至今,
秋風(fēng)舞蕭瑟,
最喜稻麥多,
白日擁黃金,
夜里飲酒樂,
世間本無物,
吾非齷齪魂,
死生今未定,
何須爾來品?
/
死了的,
盡管死著;
活了的,
盡管活著,
我不是小鬼,
也不是閻王,
更不是死神,
我有我凄然的眼淚,
暗黑無邊的發(fā)際,
高傲的臉龐下發(fā)瘋的嘴唇,
我是被降生在,
亂世戰(zhàn)場上的
——
詩魂!
/
瞎歪歪的靈魂,
被一陣狂風(fēng)吹得塵魄無存。
它將走向何方,
現(xiàn)于何處呢?
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
更是不曉得,
哪里去追尋?
我只知道,
在一個天還沒有亮的,
灰蒙蒙的早晨。
對,
就在那早晨,
它站在一個高高的土堆上。
那土堆上不知是誰亂放的,
不知道是動物還是人的骨頭。
它就踏在上面,
一會飄向東,
一會飄向西,
一會飄向南,
一會飄向北。
念念叨叨,
唧唧歪歪,
哈哈嚇嚇。
連周圍的螞蟻、
蝗蟲都不自在了,
拔腿展翅,
四下逃散。
正在鋤禾日當(dāng)午的農(nóng)夫看見,
一只野雞一頭栽在土堆里,
再也沒有起來。
農(nóng)夫拔蘿卜般嫻熟地拽出野雞,
就在此時空氣中傳來:
天生我魂自有用,
有用還來拔野雞。
農(nóng)夫看看四下無人?。。?p> 嚇得農(nóng)夫一屁股杵在泥巴坑里,
慌亂中抓了一把泥,
胡亂地涂抹在自己的臉上,
拎起野雞,
扛上鋤頭,
消失在土地上。
詩魂一臉懵逼,
先是螞蟻、
蝗蟲拔腿振翅,
后有農(nóng)夫拔野雞而逃,
真是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
它感慨:
前不見螞蟻蝗蟲散,
后不見農(nóng)夫拔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