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醒殿
宴枕合上殿門獨(dú)留了那名名喚“阿晝”的小侍。
醇淳強(qiáng)忍的淚和所有恐懼都在這一刻宣泄出來,向宴枕沖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泣不成聲。
宴枕一驚,眸中劃過幾分不悅,隨即輕輕地掙脫開來,伸出手托住醇淳,與之保持一定的距離。
“阿晝”也立刻上來扶住醇淳,心疼地拂去她滿面的淚。
醇淳一怔,連連躲開,一臉發(fā)懵地看著宴枕。
不知怎么,雖是熟悉的樣子,但那眸中東西卻讓她如此陌生。
宴枕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醇兒,我這幾日風(fēng)塵仆仆,還未來得及換身衣裳,你先休息一會兒,待我修整修整?!?p> 說完,未等醇淳反應(yīng)過來,便拉著“阿晝”去了內(nèi)屋。
宴枕即可為虔晝?nèi)チ艘兹菪g(shù),又朝自己臉前一揮,瞬間變成了“阿晝”的模樣。
輕聲對虔晝說道:“快去吧?!?p> 便恭敬地跟在沖往醇淳的男人的身后。
虔晝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攬入懷中。
女孩抬頭看著他,這熟悉的安穩(wěn)感使醇淳卸下所有防備,安心地靠著他,緊緊地?fù)碇?p> 宴枕笑著看了他們一眼,便輕輕地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虔晝極為心疼地為女孩拂去臉上的淚,輕輕地安撫著她。
良久,醇淳順了順氣抱怨道:“剛才你可真的嚇著我了?!?p> “先前不是有人在這么。”
“我看你未讓他下去,便覺得無礙,想來還是我考慮不周了?!?p> 看著醇淳垂著的眸,虔晝的心揪到了一起:“傻瓜,你確實(shí)不用想那么多,不用顧慮那么多的?!?p> 醇淳望著他笑得幸福:“謝謝你,阿晝,哦不,應(yīng)該是阿枕!”
虔晝?yōu)樗樍隧橆^發(fā),柔聲道:“以后沒有旁人,你還是喚我虔晝吧,我喜歡你為我取的名字?!?p> 醇淳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道:“我也覺得還是阿晝好聽,我還是喜歡喚你阿晝!”
說完便一聲一聲地喚著,虔晝也一聲一聲地應(yīng)著。
兩人相互倚著,便是這世間唯一的依靠了。
四梵天
兩個(gè)男人坐在那昔日蔥翠現(xiàn)如今卻荒蕪的崖邊,飲著酒,拂著風(fēng)。
道戎一飲而盡:“沒人跟來吧?”
宴枕:“現(xiàn)如今哪還有人來這荒地啊,也不會有人隨時(shí)盯著失勢王上的兩個(gè)不起眼的小侍的?!?p> 道戎盯著模樣大變的宴枕,咂咂嘴:“你說的也是,可是你這張臉遠(yuǎn)沒有你的老臉賞心悅目?!?p> 宴枕也回盯著他:“你的也一樣,我這也是難得習(xí)慣?!?p> 兩人相視一笑,道戎看著遠(yuǎn)處緩緩道:“你說,我們什么時(shí)候才能卸下假面啊?”
宴枕未語,只是垂著眸子。
道戎隨即擺擺手:“對了那丫頭最近都勤于修煉,這些年落下的修為倒是不了不少?!?p> 宴枕皺著眉:“隨著阿吾長大,神力不斷增長,可自解那昏眠術(shù),如今再精于修為,我怕那封印之力也會自行削弱,我不想讓她記起那些?!?p> 道戎苦笑著:“是啊,永遠(yuǎn)都記不起是最好的?!?p> 可現(xiàn)在他也不確定是否能做到了。
兩人鎖著眉望著遠(yuǎn)處有些出神,飲盡這佳釀,卻盡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