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剎絕境
難得空閑,道戎想陪陪自家媳婦兒,這幾日都在陪宴枕那貨。
可媳婦兒一大早就去找阿吾了,所以現在自己也打算去湊湊熱鬧。
這一推開門,兩個女孩倒是嚇了一跳,神色略有些慌張地起身。
見嚇到自家媳婦兒了,道戎立馬狗腿地上前去安慰,未察覺到異樣。
自顧自道:“小毓兒,別生氣啦,想去哪兒玩兒,我們一起去上次那家好嗎?阿吾和老宴不也?!?p> 道戎還未說完便噤了聲,睞毓白了他一眼。
朝吾愣了愣神,不過隨即恢復正常,扶額道:“”我今日有些頭痛,經不起折騰了,你們去吧。難得有機會,我就不打擾你們啦?!?p> 便將二人不由分說地推了出去。
睞毓有些無奈地叮囑:“好好照顧自己啊?!?p> 朝吾堆著笑將二人送走后,望著遠處,不免有些出神。
昨日那名小侍著實奇怪,今日倒是應該去探個究竟。
逍醒殿
朝吾既到,便見醇淳端著飄香四溢的粥走了進來,滿心歡喜地置于案前,盛起一勺喂給宴枕。
這一連串的動作倒是弄得宴枕有些猝不及防,連用手擋住,撒了出去。
醇淳有些懵了,一瞥,才注意到這滿殿的宮人。
這才想起虔晝之前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訕笑著:“王上,給您熬了粥,您嘗嘗。”
都是自己太急了,才忘了大局和禮數。
宴枕淡淡道:“辛苦了,放在這便好。”
醇淳應了聲,便退了下去。
在不遠處注視著這一切的朝吾愈發(fā)覺得奇怪。
今天的宴枕感覺不是昨天的宴枕,又或者說今天的宴枕好像昨天的小侍。
對了那小侍!
朝吾趕緊看向立于宴枕身旁的虔晝,不免一驚。
仔細看下來,他們的眼睛竟然如此相似,不!是一模一樣!只是那眼中的東西卻大不相同。
或許,這就是自己覺得奇怪的原因吧,易容術可變容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怎么也變不了的。
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朝吾緊張地走向虔晝,拿出萬法鏡一探究竟。
舉起對向他,竟然沒有感受到御力,倒像個初生的生靈。
看到法鏡上浮現出的臉,朝吾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去了那易容術,這張臉的確與宴枕的臉別無二致,那“宴枕”又是誰呢?
心越想越亂,頓了頓,朝吾鼓起勇氣走向坐于案前把玩著東西的男人。
靠近一看,是他們曾經一起研磨的約指。
原來,他一直都還留著,可是他到底又是誰呢?誰又才是他呢?
朝吾的眼眶突然一熱,顫抖著舉起法器,明顯感受到了強大的御力。
多虧這幾日漲了些修為才能撐住些。
良久,法鏡上浮出的臉讓朝吾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有人同他生了一樣的臉,他們要用這樣的臉做什么,但她的感覺果然沒錯,她認定的果然是她的阿枕,不管是何模樣。
想來那姑娘愛的便是這個人吧,聽見她喚過他“阿晝”,當時有些奇怪,現在她明白了,她愛的人叫阿晝。
所以阿晝也一直是以這個名字和阿宴的樣貌同她相愛的。
應是有愛人相伴的那份安心和信任,使他尚未察覺起疑兩人的轉變差別吧。
想到這,朝吾無力地癱坐下來,看著眼前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男人,有些奔潰。
她多想告訴他,她好討厭他這樣愛她的方法,要面對那些以保護的名義被踐踏的愛意,亂七八糟一塌糊涂的感覺,好累啊,真好累啊。
可是啊,她還是不能。
宴枕突然抬起頭來,緊握著約指。
很奇怪,一種熟悉和安心地感覺突然涌上心頭,連向四周望去,雖空空如也,但阿吾才能給它的那種感覺卻久久難消。
緩緩抬起手,向感應的方向輕輕拂了過去。
朝吾察覺到他的異樣,迅速起身,別過了頭,今日的目的也達成了,該離開了。
她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卻怎么也不敢回頭。
宴枕突然感覺心里一空,回過神來時,不覺淚已滑落。
許是太想她了都出現幻覺了。
自嘲地笑著緩緩收回手,緊握著手中的約指,心中久久不得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