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出攤

　　在惠民路口，賀伯找了個熟識的店家，開始卸東西。

　　“這家鋪子的老板我認(rèn)識，一會人家開門后，我進(jìn)去打個招呼，咱們今天就擺在這里，明天再相看好的位置?！?p>　　顧傾傾看了眼四周這個位置不錯，在兩條路的交叉口，雖然離里面的位置遠(yuǎn)點，但是不怕，鹵煮的味兒飄的遠(yuǎn)著呢。

　　賀伯安頓好驢車，立刻就去買豆腐、香菜、小蔥和碗筷。這是昨天顧傾傾給他安排好的任務(wù)。

　　小火爐的火沒有熄滅，賀子明小心翼翼的吹起來，然后填好煤炭，子亮和子明兩人把鐵鍋抬起來放上，顧傾傾攪動鐵鍋，隨著溫度的上升，香味漸漸出來。

　　這邊田媽開始做餅了，看著面盆里的蜂窩起來，顧傾傾明白，田媽要做的是發(fā)面餅。

　　天兒漸漸亮起來，賣東西的要去市場要從這個路口過，即使不用刻意看，也能聞到香味。城里來買菜的人需要從他們這側(cè)轉(zhuǎn)彎去市場。

　　“這是什么吃食？怎么這么香？”一個賣完菜的中年大叔，裹著厚厚的棉衣，頭上纏著頭巾，看不清樣子，但是聽著洪亮的聲音，年齡應(yīng)該不算太大。

　　顧傾傾走上前：“大叔，我們做的是鹵煮，有鹵肉有雞蛋有豆腐，還有發(fā)面餅，三文錢一碗，你要不嘗嘗？”

　　大叔摘下頭巾，鼻子使勁嗅了嗅，做菜農(nóng)不容易，為了保證菜的新鮮，半夜就起來收菜，這時候肚子早已唱起來空城計。

　　三文錢也不貴，于是就坐下來了?！按笾杜?，雞蛋豆腐肉都給盛些來啊！”

　　由于是第一份生意，顧傾傾在碗里放了一顆雞蛋，一塊豆腐，一勺子下水，撒上青翠的香菜，輔料隨自己口味隨便放。

　　大叔一看這一碗，三文錢，很是滿意，走到路邊大手一招，“二虎，老方，坤子，這有好吃的，過來嘗嘗?！?p>　　呼啦啦上來好幾個人，顧傾傾還沒來得及高興呢，眼尖的老方，對著顧傾傾說道：“跟我來一碗一模一樣的。”

　　顧傾傾心嘆：每碗里都有一個雞蛋，我這成本立刻就得提高一文，唉，好在雞蛋是自家的，畢竟是第一天開張，優(yōu)惠大酬賓吧。

　　半個早晨一鍋鹵煮就賣光了，這邊田媽的餅根本供不應(yīng)求，顧傾傾低估了古代人的飯量，沒有一二斤餅是填不飽肚子的。

　　賀子亮負(fù)責(zé)端碗，收錢。一早上也跑個不停，蹲在地上喘口氣。

　　顧傾傾一直站著，這會兒腰都快斷了，索性也蹲下來，賣完后，招呼賀子亮過來。

　　“大哥，”賀子亮把錢袋子伸到顧傾傾面前，顧傾傾把手伸在袋子里，十個一疊在一起，把其他的錢用布袋擠到差不多的高度，顧傾傾估算了今天的收成。

　　“多少？”賀子亮期待的問。

　　“大概二兩多。”

　　“這么多？”正在收拾東西的三人聽到顧傾傾和賀子亮的對話圍過來。

　　顧傾傾看著眾人：“還接著干嗎？”

　　“干！”異口同聲。

　　顧傾傾嘿嘿一笑：“那咱們今天就大采購?！?p>　　顧傾傾和賀子明去集市上找張大勇買下水，顧傾傾記得上次買下水的經(jīng)歷，張大勇人品不錯，是個粗中有細(xì)的人，顧傾傾決定如果可以就從他那里進(jìn)貨。

　　賀伯和田媽去鐵匠鋪定制鐵鍋，烙餅鐺，顧傾傾說要那種圓筒型的，帶兩個大手柄的鍋。餅鐺就是一個要求大。

　　顧傾傾說餅做成一個個的按個賣，不能論斤稱，浪費時間。

　　聽著顧傾傾的安排，眾人心中豁然開朗。今天早上忙的焦頭爛額，知道有好些地方需要改善，但是怎么改，大家還不明白。

　　原來顧傾傾胸有成竹，賀伯不住的點頭稱贊：“有傾傾在，這事準(zhǔn)成！”

　　滿載而歸，但是一個個誰都沒有去補(bǔ)覺，而是聚在一起準(zhǔn)備材料，大家干勁十足。

　　“其實，順趟后，我們?nèi)齻€人就可以了。賀伯和田媽可以在家歇歇，你們年紀(jì)大了，不能光這樣折騰?！?p>　　賀伯和田媽立刻就要張嘴反駁。賀子明說道：“我覺得也是，一人做餅，一人盛碗，一人端碗收錢?！?p>　　賀伯看著眼前兩大盆下水道：“我以后負(fù)責(zé)給你們買小水，豆腐等材料，回家我們就清洗，等你們回來正好開鹵?！?p>　　田媽立刻說：“我半夜給你們活好面，醒好，到集市上你們就能做！”

　　但是賀伯說：“你們才開張，事情還不熟練，現(xiàn)在又是農(nóng)閑，我們先幫著，等到開春了，地里有活了就靠你們自己！”

　　顧傾傾和賀子明也不好再說什么，大家齊心協(xié)力，賀子亮備受鼓舞，又把錢袋子倒出來，一個個數(shù)。

　　顧傾傾突然想到什么：“子明，子亮，”顧傾傾坐在賀子亮對面，“你倆會算數(shù)記賬嗎？”

　　“能數(shù)數(shù)，不會記賬?！毙值軅z撓撓頭，不好意思。

　　“認(rèn)識字嗎？”顧傾傾又問。

　　“認(rèn)識幾個簡單的，也不會寫！”賀子明小聲說，賀子亮更是把頭低了又低，他還不如他哥哥呢，小時候跟猴屁股一樣坐不住。

　　“那以后，我們白天賣鹵煮，晚上，我教你們認(rèn)字，算賬，對了，明天買個算盤，我教你們打算盤。”顧傾傾決定。

　　“真的？”

　　“大哥，你咋會這么多呢？”

　　田媽拍了賀子亮腦袋一下：“你以為呢，少夫人是御史之女識文斷字，那是當(dāng)然了。只是傾傾，你還會算賬打算盤？”

　　顧傾傾沒想到身后還有田媽呢，剛才豪言壯語說大了，這會兒只能瞎扯：“你也知道，我也是個坐不住的，偶爾跑到賬房先生那里，看見他打算盤，覺得有趣就學(xué)了學(xué)?！狈凑鞯拿曇膊淮蠛?，顧傾傾無奈就小小得罪一下。

　　就這樣，一家子一直忙到快過年。臘月二十三他們才舍得收工，賀子亮拿著這兩個月的賬本，核算了兩遍，終于交給顧傾傾。

　　“除去本錢，我們掙了一百零六兩再零七十文錢?！辟R子亮這次學(xué)習(xí)的勁頭足，顧傾傾索性就把管賬的事情交給他。

　　自己只要列列豎式或者口算檢驗一下。只是她不敢要列豎式這種方法交給賀子明和賀子亮。

　　但是賀子明的興趣不在此，算賬，打算盤他都學(xué)的特別認(rèn)真，但是他對怎么做鹵煮，調(diào)料多少的配比，還有顧傾傾說的，季節(jié)不同，相應(yīng)的用量可以增加或者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