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聲掏出手槍，砰砰幾下，打碎了落地窗的玻璃，一躍之下，跳進了機艙內(nèi)。
核載達到十五人的運輸直升機，這還是秦聲頭一次乘坐。內(nèi)部被改造得很特殊，只有四個位置，其余的座位都被拆除，放上了操作臺，一個一面墻壁的武器和工具。其中一把大功率的手炮讓秦聲極為垂涎。
一個從外表看約三十多歲的女人，調(diào)整了座位的方向，與秦聲相對。
“現(xiàn)在，我可以了解我的任務了嗎？”秦聲被這氣勢震得有點虛了。
女人搖了搖頭，“我只負責給你做出發(fā)前的準備，具體的任務內(nèi)容我們無權(quán)知道?！?p> 秦聲只能怔怔地看著女人從她精致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些讓他感覺害怕的東西。
“你身上沒有任何改造過的部分，我們現(xiàn)在的任務是讓你能夠通過航空局和內(nèi)務情報部門的身份檢查。所以，你現(xiàn)在有三個選擇……”
擺在秦聲眼前的，是一個金屬針管，一頂假發(fā)，和一只義肢。
“我們尊重你的意見，這三個選擇分別是，在你的大腦表層注射一枚芯片，或是將你的手臂換成由硅膠和碳纖維制成的，沒有電子部分的義肢，或者——”
女人頓了頓，秦聲幾乎已經(jīng)做出拒絕的姿勢了。
“你將頭發(fā)剃掉，這頂假發(fā)下面有仿生的肌肉和頭骨，身份識別會將認為芯片被鑲嵌在了你的頭骨之中，這是現(xiàn)在很流行的做法，他們不會懷疑?！?p> “那就選這個！就這個！”怕痛的秦聲立即做出了判斷。
女人聳了聳肩，“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假發(fā)需要用高強度的膠粘在你的頭皮上，很不舒服，如果在高溫情況下你會恨不得用手摳下來?！?p> 秦聲顧不了那么多，換掉他的手臂，算是斷了他吃飯的家伙。而注射一枚芯片到腦袋里，總會讓他覺得影響思考的速度。
另一人起身，剃掉了秦聲寶貴的一頭寶貴的自然黑發(fā)（他一直不屑那些合成材料制成的植發(fā)），然后在他嶄新的光頭上，抹上了一層能夠透氣，但粘性極大的生物膠。
“等一下，我能選發(fā)型嗎？你拿的這頂假發(fā)，我怎么感覺……像飛機頭！”
女人搖了搖頭，“發(fā)行資料早就已經(jīng)在數(shù)據(jù)庫里了，臨時改換發(fā)型會讓安檢懷疑的?！?p> 就這樣，秦聲由烏黑簡潔的學生頭，變成了騷氣十足的飛機頭。
“太朋克了……”秦聲只能嗚嗚地任命。
接下來，是對秦聲全身的消毒。一套看起來極為昂貴的正裝也拿給了他。
帶著手套換衣服畢竟有一點不方便，女人善意地想為秦聲摘下手套，卻被大聲地喝止。
機上的工作人員都有些驚異地看著他。
“怎么，你們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秦聲也有些驚訝。
包括駕駛員，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好的，我明白了……”
秦聲對這次特殊的委托有了一定的概念。
大約半天以后，秦聲下了飛機，乘坐接應的汽車來到了發(fā)射場。但事實上，這里與機場完全靠在一起，只是航天飛機的發(fā)射場地要空曠了許多。
貴賓室里，秦聲很不自在地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說是手機，其實也只是秦聲心里對其的稱呼，要比他原來用過的手機要高級得多。一根簡潔的腕帶，就能在他的面前制造一個精度極高的全息投影。
但這，也只是幾十年前的技術(shù)了。
安裝了完整電子腦的義體人，用過電子腦毫無中間關卡的數(shù)據(jù)傳輸，就能在腦殼內(nèi)實現(xiàn)大多數(shù)的功能。
很多貴族與秦聲一樣，厭惡這樣廉價的快感獲得方式。缸中之腦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完全不是天方夜譚。只要對身體進行足夠的改造，“腦”就可以成為一個人存在的證明。
但就在秦聲看著窗外的夜景愣神時，他的身邊突然坐下一人。
“真巧，居然能在這兒遇到你，這可真是一萬分之一都沒有的緣分?！?p> 秦聲立即轉(zhuǎn)頭，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沖著他嘻嘻地笑著。
“我，我們認識嗎……”
“你當然不認識我，但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聲了……不過，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女孩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什么意思？為什么說……我死了？”秦聲滿腹的疑惑。
“很簡單啊，在我離開法里爾區(qū)之前，路過了你的住所，那幢房子，好像是什么偵探社，已經(jīng)處于熊熊的火焰之中了，噼噼啪啪，很多人都圍著，好像是想殺了你。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遇害了呢……”
秦聲好像心中炸了一聲霹靂……他立刻想到了伊達，但是，伊達已經(jīng)被那個給他委托的男人帶走了。
原來那個年輕的男人是救了伊達……
秦聲盡量不表達出內(nèi)心的震動，強作鎮(zhèn)定地問道：“那你是誰，你是怎么認識我的？”
“我，羅蘭，無名小卒罷了——不過，接下來，整個宇宙就都是我的舞臺了！”
女孩的聲音突然豪放起來，惹得身邊人一陣注目。
“喂，別這么中二，好歹也快二十的人了，成熟一點！”
秦聲感覺尷尬到了極點。
“你不怕我說出去，你是法里爾人？”秦聲小聲說道。
“難道你不是嗎？”羅蘭立即回應道。
“我有合法的身份認證?！鼻芈曋噶酥缸约旱哪X袋。
“我也有！”
羅蘭將后腦勺展示給秦聲?？雌饋恚_蘭的義體化程度不低，腦后的接口以及縫隙間的墊片看來還是新裝上的。
這里的航天飛機自然與秦聲印象中的大為不同。不再需要繁瑣的助推火箭，靠著其自身引擎的大推力，足以脫離第二宇宙速度。
航天飛機的載客量不高，只有二十人，但優(yōu)秀的服務和精美的裝飾能夠提供堪比飛機頭等艙的體驗。當然，生理體驗不會太好，飛行過程中復雜的加壓，會讓絕大多數(shù)人沒有胃口吃下東西。
秦聲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和羅蘭，正好是相鄰的座位。
也就是說，他還要經(jīng)歷兩個小時與羅蘭一起的時光。
等到落座以后，羅蘭看著苦瓜臉的秦聲，十分興奮地說道：
“盜賊與偵探，多么絕妙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