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逃
風(fēng)聲在深谷中呼嘯,唐宣聽到李志明的聲音后抬起了頭看向他。
“怎么,跟著你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嗎?”他冷冷的說道。
如果變成這副模樣被人將性命自由拿于手中,那還不如去拼那一絲生還的余機。
漸漸的,唐宣的身前已然被那怪異的四人包圍,除卻身后的懸崖之外,再無逃生的余地。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獸皮袋子,里面的符箓所剩無幾,他一只手伸了進去將剩余的符箓一把全部抓了出來,另一只手卻緊緊的抓著長劍,時刻看向身前。
果然,就在他剛將手伸進去的剎那,一道寒光閃過,那是一把長刀。
渾身皮膚已然變成密密麻麻黑色鱗甲的李三手持長刀直劈過來。
在強大的力量之下,長刀帶著陣陣殘影瞬息而至。
唐宣手持長劍匆忙擋去的瞬間,另一手又匆匆扔出去幾張符。
他只感到一陣龐大的力量傳來,整個身子往后倒飛而去,借著這股余勢,唐宣在地上連踩幾下,而后一躍到一顆樹干,身子微微一伏,又是一躍。
他身子舒展在空中,竟是直接從山崖邊跳了下去,墮入蒼茫云霧當(dāng)中。
李三一臉詫異的看著唐宣,李志明也是心中吃驚。
“怎么會......”
這怎么可能,居然就這也跳崖了,怎么會有人這么不將自己的性命當(dāng)作一回事。
李志明感覺到有些不對,他面色陰沉立刻來到懸崖邊。
唐宣的身子在高山的風(fēng)暴中飄蕩,周圍云霧翻涌,迅速的下跌產(chǎn)生的空氣摩擦力讓他渾身有股極其灼熱的痛感,還伴隨著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不會真的要死了吧?!彼X海中忽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道雕聲劃破長空。
唐宣下墜的身子忽然一止,再回過神后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被兩只大爪子抓著。
李志明看著這一幕,他臉色陰沉,忽然周身升騰起滾滾黑煙。
一根根烏鴉羽毛浮現(xiàn)在身上,他舉起一只手張開手掌,其上慢慢凝聚出一只漆黑的羽毛。
這跟羽毛刺破長空,直奔白雕而去。
烏黑的羽毛周身環(huán)繞著一股黑氣,將云霧沖散,留下一條滾圓的通道。
唐宣被白雕抓在金爪中不敢有絲毫異動,白雕察覺到危機,頓時在天空作出各種動作。
但那羽毛也跟著一同在天空游轉(zhuǎn),直直跟著白雕。
唐宣察覺到不對勁,他立刻命令白雕直往崖底飛去。
不然白雕要是被那鴉羽刺中,他恐怕得活活從空中跌落下去摔成一堆爛泥。
唐宣被抓在爪子中在空中不斷飄搖,巨大的風(fēng)暴聲從耳邊掠過。
眼前的高山迅速在眼中放大,白雕極速的在高空中滑翔。
看著愈發(fā)逼近的羽毛,唐宣從袖子中取出幾張符扔了過去。
然而幾張妖火符形成的幽綠火焰瞬息便被穿過,其上的威勢完全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
“碼得。”
看著絲毫不受影響的烏黑羽毛,唐宣不由得心中暗罵一聲。
他指揮著白雕迅速下落,同時將渾身法力匯聚在長劍上,一劍拋去化作一道白光。
白光與烏黑羽毛相撞的瞬間發(fā)出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長劍被那道烏光瞬息炸成碎片,無力的從空中跌落。
不過好在這一擊總算是拖延了片刻羽毛的速度。
此時唐宣已然距離大地只剩下幾百米的距離,這么一點距離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然而那道羽毛要更快。
他眼中閃過一絲果決,就在烏光追上白雕的瞬間,他讓白雕放開了雙爪。
就這樣,唐宣從幾十米的高空急速下墜,速度越來越快,大地在他的雙眸中迅速擴大。
砰!
隨著一道巨大的聲音,唐宣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在這觸碰到的瞬間,龐大的力量席卷了他的全身,這一瞬間,唐宣渾身都爆發(fā)出一陣血跡。
所有骨頭都已然碎裂,肌膚泛出一陣血紅,僅僅殘留一縷微弱的呼吸。
白雕在空中被烏光擊中后也發(fā)出一聲高昂的哀嚎,而后身體爆裂,血肉紛紛落落。
憑借著身體中那一股殘余的意識,唐宣迅速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法力,發(fā)動陰蛇經(jīng)要唯一的特性。
蛻皮技能發(fā)動,體內(nèi)的傷勢在法力的調(diào)控下漸漸轉(zhuǎn)移了出來。
大量的傷勢轉(zhuǎn)移到一塊塊血肉之上,這些血肉在慢慢的移動,最終挪動到肌膚的最外層。
微白的皮膚開始慢慢變得黑黃,堅硬,仿佛泥土一般。
而唐宣身體內(nèi)無法法力,血肉開始流失,一股難言的虛弱感涌上心頭。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種死亡飄渺的感覺。
最外層的肌膚碎裂,黑黃的堅硬皮膚外層包裹著無數(shù)暗藏傷勢的血肉布滿如蜘蛛網(wǎng)一般的裂紋。
一只細(xì)的只剩下骨頭包裹著一層薄薄皮肉的手伸了出來。
那只手將整個皮膚撕裂,一個瘦得不可思議,似乎能被風(fēng)吹走一般的人從那具身體中鉆了出來
渾身骨架鮮明,僅僅有一層無比微薄的血肉包裹。
心臟微弱的跳動著,整具身體的技能只處于一個最低界限,一個剛好能夠存活的界限。
同時一股極其強烈的饑餓感涌來,胸腔中胃液翻騰,心臟猛烈而又暴躁的跳動。
唐宣捂著腹部猛的彎下腰吐出一口黃綠色的膿液。
他想要進食,想要休息,但現(xiàn)在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脫離險境。
他掙扎著將那具身體的衣服脫了下來穿到自己身上,又從袖子中掏出幾張符箓。
這是醫(yī)符,獸皮符貼在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暖意。
靠著這股力量,他蹣跚著向著遠(yuǎn)處走去,留下原處一具黑黃干枯的血肉外層。
白雕被炸碎的血肉碎塊也不知道被風(fēng)吹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