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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真以為當個廢材很容易吧

第七章 岳與天齊

  齊岳,取自“岳與天齊”之意。

  天星宮一行三人雖見了山,但走了大半日依舊在山腳的草場晃蕩。

  此處草場隸屬前方二十里外的一個軍鎮(zhèn),為駐扎在那里的五千大軍養(yǎng)牧軍馬。草場占地之廣,給下山時的云遲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番回程,漫山遍野的馬匹綿羊依舊讓云遲心生感嘆,但已經(jīng)和下山時的心境不同。

  岳與天齊。齊岳以東是茫茫大海,以南是臣服百年的花田各部,與北方外族戰(zhàn)線間更是隔著一個川北府,根本用不著這么多駐軍。

  云遲知道,這名義上是保護永昌王、拱衛(wèi)天星宮的五千兵馬,其實私下肯定負有監(jiān)視天星宮的任務(wù)。

  聲名遠播,名震天下的代價就是招人猜忌。

  當然這些全是云遲此刻觸景生情,腦中根據(jù)自己看過的劇情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不見得就是對的。

  “世子殿下回來了!”遠遠傳來的歡呼將云遲從胡思亂想中扯回,他有些吃驚地瞧著一騎飛來,停在十來步外邊下馬行禮。

  “云公子,還請到前方鎮(zhèn)上歇息片刻,已有人回稟烏將軍,稍后便有衛(wèi)隊前來迎接!”

  感受著眼前這小旗異乎尋常的熱情,云遲有點摸不著頭腦,但瞧著大師兄和師姐一臉淡定,也就跟著壓下異常心情。

  見師兄二人沒有開口的意思,云遲只好對著小旗官點頭,示意他不用多禮并去前方帶路。

  “大師兄,為什么不拒絕?我們不是趕著回天星宮嗎?”等引路的小兵走遠,云遲側(cè)身向云聚問道。

  “這是程序?!痹凭蹮o奈,“進了牧場就是天星宮范圍,無論上山下山,他們都有負責(zé)安保的義務(wù)?!?p>  云遲似懂非懂地頷首,不多時,一行人和接引衛(wèi)隊匯合,進了軍鎮(zhèn)。

  看著路旁夾道歡呼的百姓,云遲抬眉:“這也是程序?”

  這回卻是云挽雪接口答道:“這是師父的恩義。你是師父義子,他們自然也這般待你?!?p>  正如云遲記憶里他那便宜義父說的,天星宮從來不以功法殺伐見長。一個以“觀星象,事農(nóng)桑”為宗旨的宗門,能做到聲名遠播、名震天下,靠的全是云理三十年前改良天下糧種,極大緩解了困擾大晉幾百年的饑荒狀況。

  這一功績足以令當今天子破例為云理封王,賜號“濟世天尊仁佑齊岳永昌王”,劃齊岳天星宮方圓兩百里為其封地。

  云遲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后腦,為自己方才的陰謀論感到汗顏。

  這倒怪不到云遲身上,身為一個濃度超標的宅男,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這茬。

  例行與軍鎮(zhèn)守將會面之后,云遲等人在此暫時休整補給,次日一早在上百人的衛(wèi)隊護送下繼續(xù)前往天星宮。

  整個齊岳如一條玉龍蟄伏,天星宮則位于齊岳最高峰“仙骨脊”東面的羽扇坪。

  用云遲的知道的概念來定義的話,主峰仙骨脊海拔大約九千米,從山腳河谷到雪線凍土,這里幾乎擁有整個大晉最干凈稀薄的大氣和最豐富的植被垂直地帶性。

  ‘難怪義父要將天星宮建立在此。上能觀星象,下可開辟各種氣候帶試驗田,十分專業(yè)的研究所。只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糧種改良,是不是我知道的那種改良?’

  云遲甩了甩腦袋,將雜念排除腦海,又緊了緊裹著的厚厚狐裘,深吸一口逐漸稀薄的氧氣,跟著大部隊艱難前行。

  大晉幾乎人人習(xí)武練氣,況且山間專門開辟了可供車馬行進的道路,所以寒冷和缺氧并沒有對隊伍的行進速度造成多少阻礙。

  要不是有云遲拖后腿,估計天黑前大部隊就能達到天星宮主殿。

  一路上他們經(jīng)過了許多獨立在山間的建筑群,聽云挽雪指點,云遲知道了這都是各種植物培植的“項目園區(qū)”。

  看著不時往來的天星宮弟子,云遲驚訝地發(fā)現(xiàn),天星宮不僅占地廣袤、弟子眾多,按照不同的研究方向,甚至還區(qū)分出好幾個堂口,比起一個宗門,他倒覺得這里更像一所實力雄厚的以“以生命科學(xué)”為特色的重點大學(xué)。

  眾人回到羽扇坪之時,天色已然入墨,兩輪月亮懸在頭頂,衛(wèi)隊里上百火把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

  有青衣童子領(lǐng)著雜役早已立在院前廣場等候,此刻上前接了韁繩,向衛(wèi)隊校官道了謝,囑人將衛(wèi)隊軍士帶去歇息。

  童子伴著三人走進規(guī)模頗大的宮殿,向云遲傳話:“觀景仙人說了,公子和二位今晚可先回去歇息,明日再去問安。”

  羽扇坪臥在仙骨脊南麓,面向東海,不知道是否洋流、季風(fēng)影響,這里氣候比來時路上好上許多。云遲以體感估算出溫度大概在零下十度左右,以八千多米的高度而言,這個溫度簡直匪夷所思。

  三人于是在宮主居所,那掛著“集云殿”牌匾的建筑前分別,各自行禮告別,返回屬于自己的小院子。

  回風(fēng)院,大概因暖濕氣流都被阻擋在此再不得上山而得名。

  云遲立在院前,在月色下仔細打量自己居住了十年的這個小院落,感覺熟悉又陌生。

  原來院中有這么大一棵常綠針葉樹木?看起來像松樹,但他分不清種類。

  關(guān)鍵是在原主模糊的記憶里,這株顯眼的松樹居然沒有什么印象。

  不僅如此,沿著石板鋪成的道路一直走到前廳,云遲都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像是回到了只暫時離開兩月不到的家里,倒更像許多年后,看著老照片回憶自己生長的故鄉(xiāng)老房子時的感覺。

  記憶和照片上的細節(jié)一一對照,分不清是到底是誰模糊殘缺。

  建筑和各種庭植、陳設(shè)、家具都帶著歲月痕跡,這不是臨時能改變的了的布局。

  他的眉間不自覺皺出那個以往常年相伴的“川”字,身形停在廊下,有些不敢繼續(xù)前行。

  “公子?你回來啦?!”

  一個清麗且?guī)е@喜的聲音從前廳傳來,將有些失神的云遲驚醒。

  “青……寧?”云遲下意識叫出向自己迎過來的那個女子的名字。

  是了,云遲點了點頭。

  云理再怎么沉迷科研不理世事,但身為王侯,基本的儀制還是有的,不說出行前呼后擁,家里照顧起居的陪侍、使喚、雜役至少都維持著最低標準。

  ‘不……這和原主的記憶有出入!’

  云遲悚然而驚,旋即立刻恢復(fù)平靜。

  他以極低的聲音呢喃:“我的……不,或者說,‘世子殿下’的記憶有問題?”

  p.s.

  我在作家后臺看到有小伙伴熱情地在章說留言,心里真的好高興。

  但一想到他可能堅持不到看見我在后續(xù)章節(jié)里表達的喜悅,又覺得有些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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