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木樓后,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個會客廳。
這個會客廳被改動過,中間的香臺上面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牌位,儼然成了一個祖廟。
一馬當先的嚴老沒有招呼黃曦,先是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磕了幾個頭。
站在一旁的黃曦看著眼前數(shù)量眾多的牌位,目光開始掃射,想要尋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最上方一排竟然是空的,反倒是第二排,擺放著幾個牌位。
一般情況下,最上方的牌位都是一個家族的開創(chuàng)者,可以是一個,可以是兩個或多個。絕對不會出現(xiàn)空著的情況。
想不明白的黃曦自然也不好出口去問,目光向下劃過,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是,這些排位上的字。最下方的一排上只有個孤零零的排位。赫然寫著:攥命嚴家一千九百九十六代家主:嚴封。
祭奠完祖先后,嚴老緩緩起身。見黃曦注意到了這塊,說道:“嚴封,是我的父親。至于我,攥命嚴家一千九百九十七帶家主?!?p> 此話一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想在黃曦的腦海中浮現(xiàn)。
攥命師難道是家族的形式存在的嗎?
一個家族再強盛,族規(guī)再嚴密,也很難和四方吸收新鮮血液的宗門,門派相比。除非是妖獸兩族。
家族的形式相對比較落后,一般都很難長久。更別說是度過一千九百九十七代了。
即便一代算二十年,攥命嚴家存世的時間也接近了四千年。再加上一些在位較久的家主,幾乎要到五千年了。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黃曦感覺自己有些坐井觀天了,感慨道:“嚴家,了不起啊。竟然能存世四千年?!?p> 此話一出,嚴老漏出了一絲驕傲,一絲苦悶,一絲懊悔,還有一絲迷茫。
“少觀主過獎了。我族有個傳統(tǒng),還是攥命家族之時,一位家主在位的時間是十年。所以我嚴家存世也就兩千多年?!?p> 黃曦恍然大悟,道:“即便如此,也非常了不起了?!?p> 本想詢問家族之中是否還有長輩存在,看看嚴老的年紀,看看嚴家的現(xiàn)狀,這個答案好似有了結果。
嚴老見黃曦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少觀主知道攥命師的能力嗎?”
“略知一二。”
“少觀主可以說來聽聽嘛?”
“行,那我就獻丑了。如果從玄學五術的角度來說,攥命師應該是主要以命術為主。據(jù)我所得的資料來看,當時的攥命師的命術應該是無人可出其右。只是沒想到,攥命師竟然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的?!?p> 對于特殊能力黃曦并未談及。此事涉及到攥命師的根本。
嚴老找了個地方,不管干不干凈,便坐了下來。說道:“是啊,沒想到。攥命師就是嚴家,嚴家就是攥命師。只不過我們沒想到家族竟然會敗亡。“
此話一出,往日在黃曦面前意氣風發(fā)的嚴老,泛起了絲絲的暮意??礃幼?,一瞬間好似老了不少。
還未等黃曦開口安慰,嚴老突然問道:”那少觀主知不知道我嚴家,或者說攥命師是如何滅亡的嗎?”
黃曦搖了搖頭,這方面他的確不知道。
“不太清楚,據(jù)我所知,攥命師好似是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的?!?p> 嚴老的話語帶著點點的自嘲。“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哈哈哈哈哈!”
突然嚴老話鋒一轉,說道:“我嚴家的滅亡,你陰陽道觀也是起了不少作用的。”
黃曦看著眼前如癡如狂的嚴老,不禁有了些猜想,道:“嚴老此次把我叫到這個地方,是準備報仇嗎?”
此時的嚴老突然沉默了,絲絲的盯著黃曦看了半天。
一旁的寧靜突然被一陣微風打亂。黃曦瞇著雙眼,看樣子。好似有動手的準備。
正當兩人的神經(jīng)緊繃到即將爆發(fā)的時候,嚴老突然氣勢一瀉,喃喃道:“我父親生前一直對于陰陽道觀有著怨念,臨死之前都是滿心的怨懟?!?p> “只不過,我不這么想。道觀的規(guī)矩自古如此,沒有刻意針對。物競天擇?!?p> “再說了,我嚴家滅亡的核心在于自己,怨不得旁人。就我個人看來,是嚴家將自己的路走死了?!?p> 此話一出,驚為天人。
黃曦并不認為嚴老是在玩什么緩兵之計,從他的感知來看,這是嚴老真實的想法。這樣的胸襟,僅僅是個風水協(xié)會的副會長,屈才了。
此刻一向言語犀利的黃曦有些語塞,呆呆的說了一句:“嚴老,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您。”
正當黃曦準備進一步安慰嚴老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剛剛還滿臉傷感的嚴老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樣,眼睛和身體都失去了光澤,好似被石化了一樣。
“少觀主想知道嚴家滅亡的內情嗎?”
聲音的出現(xiàn),黃曦四靈法陣完全復蘇。
經(jīng)過老師和霸府尊討回部分的補充,四靈的戰(zhàn)力來到了一個新的境界,黃曦此刻已經(jīng)是聚元境高階的大高手了。
即便如此,面對聲音的主人黃曦依舊沒有絲毫的放松,問道:“你是誰!你對嚴老做什么了?”
“我是他祖宗!我們的談話,他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少觀主,你想知道內情嗎?”
面對那人的再次提問,黃曦出乎意料的拒絕了。
“不!除非嚴老在場,否則我們的談話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下去了?!?p> 此話一出,那聲音沉默了良久后,問道:“少觀主堅持如此嗎?”
“是的!”
“方便說說理由嗎?”
“您找我無非是攥命師復興或者你個人報仇這么兩件事。若是復仇,那就免開尊口,我道觀不做這種買賣。若是復興,一個后代在此,不是更好嗎?”
“與其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等待我這樣身份的人上門,不如好好培養(yǎng)后代,奮力一搏?!?p> 看著黃曦鏗鏘有力的話語,那道聲音顯得有些無可奈何,道:“少觀主如此堅持,如你所愿?!?p> 等嚴老被放開的時候,輪到黃曦尷尬了。
“老祖?您不是要和少觀主單獨聊一聊嗎?這就聊完了?”
黃曦瞬間明白過來,這道聲音的存在嚴老是知道了。
而且,自己能到這個地方來,極有可能是他授意的。
弄了這么大個烏龍,黃曦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
但那道聲音卻不這么看,反而發(fā)出了一絲感慨,后半句好似更多的是對于自己一族式微的不甘。
“少觀主如此心智,如此態(tài)度。觀主的眼光讓人傾佩。陰陽道觀...的人啊?!?p> 此話一出,黃曦聽著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連忙說道:“前輩過獎了。晚輩剛剛放肆了?!?p> “晚輩?哈哈哈哈!論輩分的話,我才是晚輩。自我介紹下,我叫嚴擎天?!?p> 嚴擎天?
道觀典籍中唯一有人名字記載的攥命師。
“您就是攥命師的中興之主,擎天大師?”
“中興之主?哈哈哈....”
嚴擎天的笑聲雖然聽著格外的爽朗,卻讓黃曦感到了一絲悲涼。
“少觀主,我的時間有限。我再問你一邊,我攥命師家族的事情,少觀主感興趣嗎?”
黃曦面對這位上古大能,恭恭敬敬的說道:“愿聞其詳?!?p> 在嚴擎天的描述中,攥命師一脈的一些不傳之秘,一系列的過往,好似一幅輿圖在黃曦的眼前徐徐展開。
攥命師的開派之人的名諱作為后代,嚴擎天沒有提及,之時稱之為嚴祖。
嚴祖出生一個普普通通的修道世家,在弱冠之年學的是玄學五術。
因為從小家族的衣食無憂,再加上嚴祖天賦平平,修道日久,難有成就。
正當他準備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下去的時候。一件事情刺激到了他。不僅僅讓他丟掉了尊嚴,情親,愛情,還有友情。
這件事情的始末直至現(xiàn)在,嚴擎天都不知道。但他知道正是這次事情的刺激,讓嚴祖以后的生涯,產(chǎn)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件事情被冠上了崛起事件的名稱,在嚴家是禁忌。尋常族人,不得談起。
從那以后,被驅逐出家族的嚴祖走投無路,天下之大無歸所。本該就此沉淪下去。
誰曾想那段時間,玄黃古國境內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
嚴祖轉而投身軍隊,效力疆場。當時很難說他是為了報效國家,還是逃避自我。
在經(jīng)歷過一場場血戰(zhàn)之后,祖師的心智有了質的飛躍。也有了一些可靠的戰(zhàn)友,又讓他重新對生活燃起了希望。
重獲新生的嚴祖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自己的戰(zhàn)力問題。并非他想要借此飛黃騰達,而是想要保護他身邊來之不易的戰(zhàn)友之情。
自知天賦不佳的嚴祖,只能另辟蹊徑。
在多次戰(zhàn)斗中俘虜了不少敵軍。對于這些俘虜并未上報戰(zhàn)功。反而是通過囚禁和審訊。一點點的拷問出他們的功法和體系。
那時的嚴祖想著,自己在玄學五術方面沒有天賦,不見得在所有方面都沒有天賦吧。
隨著收集的功法越來越多,嚴祖的心態(tài)進一步的轉變。日積月累,厚積薄發(fā),終于有所成就。
戰(zhàn)爭結束時,嚴祖不僅僅戰(zhàn)功赫赫,戰(zhàn)力更是驚世駭俗,一時間風光無限。功成名就之后,沒有就此隱退,留任軍隊,而后組成家庭,開枝散葉。
如果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也就沒有篡命師什么事情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