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蘇然
聽歌之后,少女又回歸了沉寂。
“時間快到了,本來是要去圖書館的,現(xiàn)在只好先去開會了。”方昊一一笑,欲與少女告別。
【方昊一?】
【對嗎】
“對,”對于習(xí)慣如此的方昊一,他不假思索地說,“有機(jī)會還會再見面的?!?p> 【好像有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后來呢?”
【記不清了,他好像離開了】
“哦,”方昊一答道,“我不會離開的?!?p> 【真的?】
【沒有人不會離開?!?p> “我不會,你人很有意思,我們明天還在這里見面吧?!狈疥灰挥X得眼前人有趣得很,正巧明天要來圖書館,便提出邀請。
【蘇然】
“你的名字?”
“好聽?!?p> 蘇然看向別處,“你去開會吧。”
…………
“接下來,我們?yōu)樽罴严晌莫劔@得者,莊榕同學(xué),頒獎!”
方昊一站起,左右向滿座的同修們招手。斯文的發(fā)型和精致的眼鏡,此時也把方昊一裝點得如同哪國文豪。
“他,就是宗論壇連載小說——《創(chuàng)世狐道》的作家,莊錦銘先生!”
“我哦哦哦!莊錦銘!”
“老師給我簽個名!”
本來寥寥擊掌聲的會場,此時也如燒開的油鍋一般,將會場的氣氛引向高點。
身旁的同修,盡皆露出鄙夷中帶著艷羨的目光。
“原來莊哥就是莊錦銘?”
“曹,他原來是真意淫!”
“哈哈哈,但是《蛇道》這本真挺好看的,尤其是宗門大戰(zhàn),殺人描寫得和真的一樣!”
“你又沒看過真的……”
…………
方昊一自信走上臺,手握話筒,一番慷慨陳詞、少年戎馬過后,他信步下臺。
下臺時,他的眼底閃過一點悲憤。
“這位后生!”
“請過來一下?!?p> 方昊一定睛一看,竟是大宗主下分級宗主。他走到近前,想要詢問一二。
“你的身份,我們已經(jīng)知曉?!?p> 什么?
身份!
方昊一內(nèi)心咯噔一頓,本來在吵鬧中平靜下的心又猛烈地?fù)舸蚱饋恚p耳充血一時耳鳴。
“請看,”分宗主拿出一個平板,“這是你隱藏身份的證據(jù)?!?p> 視頻中,莊榕走在一條小路上,兩旁綠葉油油,微風(fēng)陣陣。
可剎那間,莊榕仿佛溶解于空氣中,憑空消失了。
“這,”方昊一爭辯,“這是剪輯吧!”
但他心中明了,這是有人跟蹤自己,拍攝了進(jìn)入青龍山外結(jié)界的畫面。
可按理說,進(jìn)入青龍山界瞬息間就會入秋,外人別說浮空島,就連下方整個山丘都不該察覺。
那可是整個扭曲的時空?。?p> 幾秒內(nèi),同修、宗主、師傅、小賣部老板的臉在方昊一腦中閃過,可又一一排除。
究竟,是哪個魂淡!?
“不用猜了,”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響起,“是我的人?!?p> “是我們霍家的人,”男人從分宗主身后頓步走出,神情傲慢,“是我讓手下跟蹤你。本來只是想看看你能否完整地完成我們的任務(wù),現(xiàn)在看來,你已經(jīng)完成了啊?!?p> “究竟是誰能布下如此龐大的結(jié)界呢?想必對祝明的追查,你已經(jīng)有眉目了?!?p> 方昊一思索片刻,五官的震悚立刻變?yōu)閲?yán)肅。他順著來人的質(zhì)問,單膝跪地,答道:“正是,祝明的動向我已經(jīng)掌握。”
“但恕我直言,這片結(jié)界不過是他的障眼法。”方昊一補(bǔ)充。很明顯,他不想讓話題導(dǎo)向青龍山上的群妖。
“哼,”男人發(fā)出不滿的聲音,好似在斥責(zé)方昊一的多嘴,“既然如此,還不快上車帶路?”男人言罷,轉(zhuǎn)身看向分宗主,說:“我們霍家辦事,你應(yīng)該知道規(guī)矩,不要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另外,祝明的過錯,你們可是沾染不得的?!?p> “明白。。。”
方昊一與男人在微冷的氛圍中離開了校園,不久,一輛復(fù)古的轎車型飛劍宣告著他們將要去的地方。那輛飛劍可謂笨重,可以說在方昊一生活的年代十分不常見,棱角分明的框架仿佛訴說著曾經(jīng)那個汽油時代邁入靈氣時代的割裂。但是,這畸形的外觀仿佛又訴說著這輛飛劍來頭不小——他是輛古董了。也許,這就是霍家的珍藏品。
“上車吧。”
“哦?!?p> 方昊一習(xí)慣性地打量了一下車窗玻璃里面,隨即拉開轎車的車門。但正當(dāng)他要俯身進(jìn)去的時候,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他的衣領(lǐng)!
“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
那人手一松,方昊一一個趔趄倒在宗門外的路面上。再抬頭,小小的廂室內(nèi)坐著的少年正不屑地看著自己,修身挺拔的黑色道袍上一雙黑里透紅的詭異虹膜在鮮紅發(fā)絲的覆蓋下冷冷地凝望著。即使過了三年,方昊一依然能一眼認(rèn)出,那人是自己的盟友與上司——霍燁。此時的他,全然不像當(dāng)年無人能敵的青年仙童般稚嫩清新,而是更像落魄的貴族騎士。眼光下移,小小紅色箭頭狀的火神族徽彌散著金屬光澤,仿佛講述著這數(shù)十年來神這一脈在仙京的無盡權(quán)力。
“我這么說吧,”霍燁開口道,“祝明早就死了……”
“讓你來這,全部都是我的一個實驗。”他不顧方昊一短暫的驚愕,繼續(xù)說著,“我以為你……我以為你是【祂】的胚胎。。?!?p> “什么?”方昊一不敢相信,“什么胚胎?”
“雷仙啊。當(dāng)然是雷仙?!?p> “你以為,能騙過全東華的人奪冠,這樣的手段我會不認(rèn)識嗎?這么大的仙京,所有水火靈根的人中只出了你一個雷功法運(yùn)用者,這根本不合理?!?p>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得到了雷仙的遺物。”
方昊一愣了,完全地愣在原地。但隨即,他又辯駁起來:“但我不是什么‘胚胎’!你找錯人了?!?p> “你當(dāng)然不是,你只是獲得了他的遺物?!?p> “【祂】的胚胎,雷仙所珍視的記憶,并不在你這里?!被魺钫f。“但現(xiàn)在,你還得幫我一個忙。”
“幫我找到他。。?!?p> 方昊一起身,才看清車?yán)锶说拿婺俊獛讉€身著同樣黑色道袍的霍家人、兩個擦拭著武器的修士和一個淡藍(lán)色頭發(fā)的女修士。
不對。
不對!
那不是剛剛見過的蘇然嗎?
女修士轉(zhuǎn)過頭,看向方昊一。
【方昊一,我們又見面了。】她神情里好像帶著幾分喜悅,讓方昊一分秒間擺脫了剛剛的震驚與憤恨,向車?yán)镒呷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