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陶臧暗爭
劉備并不理解劉亨為什么一定要親自去,可還是對他表示了支持,送他出了城。
劉亨心里清楚,上次劉備借黃巾的名義,對瑯琊北部的賊寇出手。雖然暗合臧霸的心意,但是自那以后,他就多次在公共場合隱隱對劉備表示不滿。
這種態(tài)度雖然是為了凝聚人心,卻也難保臧霸心里是怎么想的。要說他會對劉備的行為毫無抵觸,那是不可能的。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劉備雖然有所有人都不得不支持的理由,可這并不是臧霸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理由。
我知道這個東西已經(jīng)變質(zhì)了,繼續(xù)使用下去可能會對我不利,但是你也不能替我扔掉他吧。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上次臧霸雖然在眾人面前演了幾場戲,可是吳敦、尹禮怒火中燒,深深的覺得是劉備冒犯了臧霸,多次叫囂著要讓劉備好看,所以劉亨此行并不簡單。
海曲的事情,臧霸洞若觀火,前前后后他都知道的很清楚,像是在看一場大戲一樣,雙方的試探和反應一一落入眼中。
“上次我就說過,劉玄德此人并不簡單,他麾下有大才呀。”臧霸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卻引起了不同的反應。
吳敦不屑的撇撇嘴,語氣平淡,“大哥,你是不是太高看他劉玄德了?海曲的事情誰不清楚,就這點破事兒,他劉備糾纏了這么多天都解決不了,麾下還有大才呢,我看都是酒囊飯袋?!?p> 尹禮這次終于列席了,上次被坑的不輕,他深以為忌。
“三哥說的對啊,旁的不說,換了大哥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那些招數(shù)破的干干凈凈??蓜⑿碌浆F(xiàn)在都不知道那人是誰?被人家肆意捉弄,狼狽的很,我看也就那樣了。”
孫觀察覺到了臧霸的無語,無奈開口,“你們說話也要考慮到劉玄德的境地啊,他不像我們,遇到人搗亂,管他是誰,上去就是干。他們要考慮的事情很多,比如這個人背后是誰在支持?他的目的是什么?周邊有多少人和他勾結(jié)?如果直接派兵把他們給一鍋端了,有什么別的影響?……”
吳敦聽不下去了,“哎呀呀,你算了吧。什么直接派兵有什么影響?劉玄德他不就是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誰,更不知道該朝哪兒派兵嗎?”
尹禮也好不到哪去,“就是就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管他是誰,干掉就是了,否則人家還會感激你嗎?別鬧了?!?p> 臧霸揮揮手,“行了行了,三弟、四弟,我就問你們,如果敵人對你的實力看得很清楚,可你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內(nèi)部還有人和敵方勾結(jié),你們該怎么破解這個難題呢?”
吳敦和尹禮不作聲,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可是做到這一點的似乎是敵人啊。
臧霸嘆了一口氣,“他劉備做到了,或者說是劉備的謀士做到了。那個人回去查問一遍派出去的人,就能夠清楚的知道,在瑯琊各地出現(xiàn)的賊寇根本就不是他的人,那會是誰的人呢?”
孫觀像是憋了半天,“肯定是劉備的唄。”
吳敦和尹禮沒理他,臧霸贊同了一聲,“二弟說的對,面對不知道隱藏在哪里的敵人,劉備主動出擊,把事情鬧大,同時還離間了那個人在地方的耳目,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據(jù)說劉備還借口小沛曹軍有事,在諸城設下了伏兵,只不過沒有等到那個人的出現(xiàn)而已。這些動作,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換了我,還真不一定能夠逃過這最后一擊。”
臧霸緊鎖著眉頭,他并不是在說客套話,出這個計策的人太厲害了。
吳敦和尹禮似乎還有點不服氣,但是臧霸的話,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所以沒有說話。
孫觀也沉默了,以那個人的狡詐,也只不過是中計之后才察覺到了什么。不過他能吃下這個暗虧嗎?接下來他會有什么動作呢?
孫觀想不透。
大廳里正是寂靜的時候,門外小嘍啰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帥,城外有客來訪?!?p> 四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臧霸抬頭狐疑道,“客人,是誰?”
“那人只說他是諸城來的,姓劉?!?p> 四人對視一眼,諸城來的?姓劉?
臧霸眉間一動,似乎有些驚詫,劉備的人,他派人來找我干什么?
一時想不通,臧霸出聲道,“帶他進來?!?p> 劉亨原本以為要見到臧霸還要費些周折,卻沒想到這么容易。事實上也是劉備這些天一連串的動作讓臧霸花了眼,心生忌憚,不想和他直接起沖突,見個使者而已,又不代表什么。
劉亨所見到的臧霸并不是莽夫的形象,下座的吳敦才像。
臧霸面色發(fā)黃,臉型瘦削,嘴唇緊抿著,兩只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己,似乎并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在下劉亨,拜見大帥。”劉亨禮數(shù)做的很到位,有所求嘛。
臧霸微微頷首,“劉先生此行所為何來?”
劉亨淡淡一笑,出塵絕世,“聞大帥死期將至,特來吊喪!”
孫觀三人一驚,還沒作出反應。臧霸已然開口道,“先生何出此言?”
“大帥守備一方,群盜攀附,借您的名義侵害地方,瑯琊苦之久矣。前者玄德公為您長遠計,不辭辛苦,剔蕩一空,大帥豈無意乎?”
吳敦冷哼一聲,“那還真是多謝你們了?!?p> “話可不能這么說,”孫觀跳出來反駁了,“那些都是勾結(jié)黃巾的逆賊,我們和他們半點關系都沒有?!?p> 孫觀極力撇清,劉亨本來也沒想把這件事錘實。只是點出來,各自心里有數(shù)。
“瑯琊國相蕭建今年向下邳呈納的稅賦糧秣少的可憐,但為什么陶公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反應呢?臧大帥認為這件事正常嗎?”
劉亨這次的話沒人反駁了,臧霸面上平淡,心里卻很清楚。陶謙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沒有反應就是最大的反應。陶謙連劉備都要限制,怎么可能一直容忍他們呢?
實際上臧霸對陶謙的防備從不曾落下,所以征斂日重,用以修甲練兵。而蕭建那里,自然也困窘日深。
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只要陶謙一日不放棄吞并臧霸的念頭,臧霸就不可能坐守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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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我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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