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幾名高級弟子被殺,國師觀中再無阻攔,兵卒一路殺入直搗黃龍。
大殿中巨大的丹爐還在熊熊燃燒,不時有丹香從爐中飄出。
“真香!”
“好香呀……”
入殿的士卒嗅之神色翩然,目光迷離,唯有經(jīng)歷過生死搏殺的士卒勉強(qiáng)還能保持鎮(zhèn)定。
“這丹爐好生奇怪,快速速毀之?!?p> 墨甲校尉連連點頭,眾兵卒抬來破城錘就要毀去丹爐。
一錘敲在爐壁上,薄皮爐壁瞬間破開,里面的東西嘩啦啦全都流了出來。
見之,即便是經(jīng)歷過最慘烈搏殺的士卒也不禁五臟翻滾,冷汗直流……
這爐中所煉之物竟然全是童男童女。
被煮的全身血紅的童子們?nèi)缤瑺€肉般堆成一坨,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肉香。
結(jié)合之前坎國童子失蹤的事件,罪魁禍?zhǔn)椎纳矸蒿@而易見。
幾個被抓的大臣見狀嘔吐不斷,幾乎要將內(nèi)臟全都吐出來。
這就是他們平時服用的丹藥的藥引。
墨甲校尉臉色難看的帶兵退出大殿,責(zé)令禁止任何人再入內(nèi)。
又令人搬來木材,撒上桐油,一把火將國師觀燒了個一干二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頭司馬晉被偷了老家,李文志的府上也不得安寧。
天色漸晚,太子府中。
白蛇吃飽喝足待在自己的院中睡大覺。
黃金的龍椅,黃金的枕頭,琉璃的屏風(fēng),白蛇攤成一坨蛇餅窩在踏上。
床頭放著李若南送來的各種點心和燒雞,白蛇不時用信子卷起一塊往嘴里送。
蛇生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不少民間傳說總是將蛇與黑夜聯(lián)系在一起,但實則蛇是分晝行類和夜行類兩種的,而白蛇顯而易見是一條晝行類的。
雖然黑夜并不會影響它的視線,但晚上白蛇更喜歡舒舒服服的睡大覺。
夜深,人卻未靜。
一行十多名道士順著屋檐進(jìn)了太子府。
他們的目標(biāo)是太子李文志的妻室和子女。
若是能以此為要挾,逼迫李文志撤軍平安度過今夜,等到國君病逝,龍氣無人繼承之時,司馬晉趁機(jī)施展秘法竊取煉化龍氣,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一眾道士剛?cè)胩痈?,早已埋伏再?nèi)院的眾多士卒殺出,對著墻下的道士砍殺過去。
如果來者是如同國師觀中一般的道士,這一群兵卒必將能將其屠殺殆盡。
但李文志畢竟不是修真之人,對修士的戰(zhàn)斗力終究是錯估了。
許溫書也沒想過國師觀竟然還有第二個筑基期修士存在。
為首的筑基期老道一聲獰笑,右手憑空結(jié)印,數(shù)個火光從老道指尖飛出,遇風(fēng)便長,落入人群轟然炸裂。
兵士們結(jié)好的絞殺陣型瞬間崩潰,其余道士紛紛出手沖入兵卒之中。
眾多兵卒奮起殺敵,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很快就傷亡殆盡,十多個道士四散開來搜尋李文志的家眷。
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閣樓上,白蛇早已清醒,冷冷的注視著太子府中發(fā)生的一切。
黑夜中,到處都是慘叫聲和求救聲,沒有了兵丁的保護(hù),整個太子府就如同被脫干凈待宰的羔羊。
無數(shù)家丁、侍女慘死在回廊之間,身穿華麗衣衫的太子家眷被搜尋出來拖走,稍有不聽話便是一個死字。
白蛇立于窗臺,幾欲出手救人。
但想到那渡劫時的天威,又想到殺人后沾惹的承負(fù),白蛇終是怕了。
煌煌天威,它不過是一條小小蛇妖,修真練功也不過想活久一點,活自在一點,大義并不在它的心中。
只是,緊緊纏住房梁的尾巴幾乎要將腦袋粗的木樁給攪碎。
“啊~大白,救命!”
李若南!
白蛇化作一道流光竄入黑暗之中。
“好生俊俏的小娘子,沒想到讓老子給遇上了,真是時運在我也。”渾身嗜血的老道一臉邪笑的看著眼前的小姐:“過來吧,讓你看看我的大寶貝,桀桀桀……”
看著眼前邪笑的男人,李若南被嚇壞了。
太子府被攻破,貼身侍女被殺,李若南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白天才認(rèn)識的白蛇,可還沒跑到白蛇的院子就被追上了。
她雖然算不得什么久居深閨的大家閨秀,時常會與閨中友人一起女扮男裝出城游玩踏青。
但所遇之人皆是知書達(dá)理,哪里見到過這般情景。
那道人喘著粗氣,伸手就要撕扯身下小娘子的衣衫,卻只覺得一陣怪風(fēng)襲來。
道人用手臂一遮,再睜開時身下哪里還有那俏人兒。
“呔,何人敢壞老道的好事……”
抬頭,與一對豎瞳四目相對,老道的話截然而止。
白蛇將伊人護(hù)在身后,一對豎瞳冷冷的打量著老道,最終它還是沒敢下手殺人。
“大……大白,他殺了小翠,小翠死了……”
白蛇不敢置信的轉(zhuǎn)過頭,白天那個為它催促廚房送烤雞的小丫鬟死了!
白蛇心如同被一把揪住,豎瞳幾乎縮成麥芒。
一旁的老道等了大半響都沒見妖蛇有何動作,膽氣慢慢的成長起來:“大膽蛇妖,竟敢與國師觀為敵,還不速速退去,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蛇尾劃過,話說到一半的老道人已經(jīng)如破布般飛出了很遠(yuǎn),直到撞到院墻上才停了下來。
一縷黑色的承負(fù)憑空出現(xiàn),深深扎進(jìn)了白蛇的身體。
這是白蛇第一次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正視殺人帶來的承負(fù),天劫之威對白蛇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以前為了避免染上承負(fù),白蛇無不是活的小心翼翼,盡量不與人類發(fā)生矛盾。
如今為了死去的小丫鬟染上黑線,白蛇反而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如同當(dāng)年它絞殺李掌柜。
某種執(zhí)念也被放下。
這該死的承負(fù),就讓他來的更猛烈些吧。
天黑云熙,白蛇來殺人啦。
花園之中,道人正在屠戮太子府的家丁。
他剛舉起長劍,一陣颶風(fēng)便撞在他的胸口,道人痛哼一聲倒飛出數(shù)米遠(yuǎn),還未落地便被一條巨蛇撕成了兩段。
白蛇沒有用法術(shù),它也不會法術(shù),但單憑妖體所帶來的絕對力量和速度的優(yōu)勢,它便能輕松解決除了筑基道人之外的所有道士。
筑基期老道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黑暗中的白蛇。
但奈何白蛇速度實在太快,即便老道時刻提防,依舊不斷有同僚慘死在黑暗中,道士們?nèi)巳俗晕#桓以侏氉孕袆印?p> 一瞬間攻守轉(zhuǎn)換。
國師觀派出的獵人,現(xiàn)在反而成了巨蛇的獵物。
“師叔,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剩下的最后幾個道士全都聚集在了筑基期道士身邊,不敢輕易移動。
筑基期老道名為鄧輝,乃是司馬晉當(dāng)年在黃老門學(xué)藝時的師兄弟,當(dāng)然都是最不得志的底層弟子。
司馬晉離開后各種陰差陽錯之下當(dāng)上了一國之師,在門中只能處理雜事自知晉級無望的鄧輝無意間知道了此事,卻沒有上報宗門,而是獨自尋了過來。
既然不被門中重視,又晉級無望,何必再呆在黃老門受委屈,他也想過一過人上人的生活。
沒成想剛來沒多久就遇到了這般事,想死的心都有了。
黃老宗以煉丹術(shù)出名,攻擊手段并不算強(qiáng),面對白蛇的戰(zhàn)術(shù),鄧輝一時間竟然拿不出解決的辦法。
而且他只是來享福的,現(xiàn)在福還沒享幾天,命都要拼出去了。
不行,我得跑。
鄧輝幾乎瞬間便下定決心。
一手抓住一名弟子,看準(zhǔn)白蛇的方向?qū)扇藖G了出去。
隨后頭也不回的翻過圍墻。
白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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