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shí),泗水劍的劍鋒已臨近莫青宇,莫青宇已經(jīng)感受到了心中那股憤然,只待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瞬間把他們都?xì)⒘恕?p> 突然,夏昭手中的泗水劍劍刃一轉(zhuǎn),只見夏昭拿著泗水劍往自己胸口就是那么一用力,整個(gè)泗水劍半截插入了她的胸膛,頓時(shí)她感受到胸口傳來冰涼的觸感,緊接著一股鮮血噴涌而出。
四周寂然無聲,每個(gè)人都張大嘴巴看著夏昭,更沒有人想到夏昭會自盡。
“昭兒?。?!”
莫青宇用盡全身力氣掙脫繩索,猛地?fù)舫鰞烧?,身邊那兩個(gè)臨冬軍士卒便被打倒在地,他沒想到這繩子竟能這么輕易的掙脫開,先前他還嘗試過,但是沒用,他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莫青宇飛快的沖向夏昭,抱起她那搖搖欲墜的身軀,眼里噙滿淚水,說道:“昭兒,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明明我......”
莫青宇想說,明明自己給過她暗示,她為何還要這樣做,真是出乎莫青宇的意料,此刻莫青宇的內(nèi)心那是悲痛至極,他在自責(zé),他剛剛就不應(yīng)該暗示夏昭,要是莫青宇知道夏昭會這么做,那還不如讓莫青宇他自己去死。
夏昭的自盡,同樣出乎神秘男子的意料,這盤棋,都輸了,他下意識的帶著手下的人悄無聲息的往后退去。
還沒走兩步,四周就傳來恐怖的尖叫聲,神秘男子被嚇得渾身發(fā)抖,只因他看到莫青宇那鬼魅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一個(gè),兩個(gè),三個(gè)......越來越多的臨冬軍士卒被莫青宇一掌,兩掌,三掌......生生按進(jìn)雪下。
神秘男子僵住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被莫青宇屠殺,一些臨冬軍士卒試圖反抗,但是在莫青宇絕對武力面前,他們無論如何掙扎都無用,只能看到莫青宇那雙令人害怕又恐怖的雙眼,然后他的身體便出現(xiàn)一個(gè)窟窿,雙眼一閉,離開了這個(gè)人世。
不久,數(shù)十名臨冬軍的士卒皆被莫青宇殺死,莫青宇將其中兩人的尸體扔到一邊,憤怒地對著神秘男子喊道:“給我滾過來!?。 ?p> 聽了這話,神秘男子身體顫抖起來,他跪下,一直爬到莫青宇的跟前,不敢說話。
莫青宇抱著夏昭,淚水沿著他的面頰流下,看著夏昭蒼白的面容,他傷心地說:“昭兒,哥哥......”
莫青宇想解釋,但夏昭用她那沾滿鮮血的小手捂住莫青宇的嘴,臉上強(qiáng)擠笑容,對著莫青宇安慰道:“哥哥不哭?!?p> “昭兒之所以這么做,就是不想哥哥再擔(dān)心我,那樣的話,哥哥就會一直開心的活下去?!毕恼颜f完,將頭埋進(jìn)莫青宇的懷里,莫青宇看著她微笑的臉龐,淚水從眼角滴落在她的臉上,卻痛在他心中,而且還是那般絞心的痛。
莫青宇溫柔地?fù)崦恼训男惆l(fā),輕聲說:“如果你們都走了,我在這個(gè)世界上就沒有了親人,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聽到這里,夏昭慢慢地摸著他的臉頰,對他說:“哥哥,你活著是有意義的,不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我,為了我阿爺阿娘,為了長木村所有的人活著?!?p> 莫青宇緊緊的握住拳頭,指甲刺入肉里,鮮血淋漓,可是卻感覺不到痛感,夏昭安慰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
“只有你活著,一直走下去,我們的心才會幸福,我們也會一直守護(hù)著你,為你祈禱?!?p> “昭兒很開心,因?yàn)轳R上就會見到阿爺阿娘了?!闭f完,她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看到莫青宇那悲痛欲絕的眼神,柔聲安慰道:“哥哥你別難過,一切都過去了?!?p> “只是......只是哥哥再也聽不到昭兒的歌聲了?!?p> 夏昭喃喃自語,她抬起頭看著天空刺眼的陽光,淚水順著蒼白的面頰往下流,莫青宇緊緊抱著她,回想起每次夏昭被人欺負(fù)時(shí),她都撲到莫青宇的懷里,哭啊哭啊,一直哭到眼淚干了,這才罷休。
但是呢,每次夏昭被人欺負(fù)完,莫青宇都會找那些算賬,次數(shù)多了,村中的同齡人也不敢欺負(fù)夏昭了,因?yàn)樗澈笥幸粋€(gè)護(hù)犢子的青宇哥哥在。
只是......只是這一次,莫青宇卻沒能保護(hù)好她。
莫青宇用手擦試右臉的淚水,怎么擦都擦不干,他懊悔不已,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夏昭清新脫俗的弦歌之聲。
“小溪伴著小村莊,老的與少的插秧忙?!?p> “一邊挑水邊擦汗,從來不覺日子難呀難?!?p> 那是懷中夏昭的聲音,現(xiàn)在她閉著眼睛,用盡最后的力氣唱著那所有長木村人皆會唱的歌,她似乎是在告訴莫青宇,這個(gè)家,這個(gè)鄉(xiāng),雖然沒了,但是我們,會在彼岸看著你,守護(hù)者你,你必須為我們而活,而且還要替我們好好活下去。
這是她的信念,同樣也是所有人的信念。
“一口一口粗茶香又香,一家一家忙著去做飯轉(zhuǎn)又轉(zhuǎn)?!?p> “一碗一碗親口地嘗一嘗,我的家......”
歌聲在他耳中徘徊,漸漸地越來越小,直到終止,那終止瞬間,躺在莫青宇懷里的夏昭失去了呼吸。
這時(shí)候,仿佛大地在與她共鳴,陽光匆然逝去,陰霾天籠罩在大地上,寒風(fēng)更是躁動起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素雪飄零而下,拍打在莫青宇的臉上,不痛,不癢,心卻,已...碎。
莫青宇呆滯,兩眼無神,他看著失去生機(jī)的夏昭,然后仰望天空,猛地吼道:“為何!”
“為何非得這樣?。?!“
莫青宇在嘶吼,那周圍凝聚的空氣,瞬間被震破,一時(shí)間,仿佛大地在顫抖,仿佛那白雪之下遍地哀嚎,似乎他們在告訴莫青宇,只有活著,你才有機(jī)會站在這個(gè)舞臺的中央,到了那時(shí),你便可以用自己的怒憤,對著天,對著地,對著世人來訴說你的不公?。。?p> 莫青宇就這么靜靜的抱著夏昭,低著頭,含著淚,一動不動。
時(shí)間,過去的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戌時(shí),天將黑又未黑,但那天地昏黃,萬物朦朧,卻顯露無疑。
神秘男子看著已經(jīng)接近癲狂的莫青宇,他心驚膽寒,哪怕他雙膝麻木,但是他不敢動,因?yàn)?..他知道,只要他動一下,那莫青宇必會殺了他。
他堂堂臨冬軍的百夫長,在北齊誰見他,都要帶著敬畏的眼神,今日,他卻三番五次的受這奇恥大辱。
他很無奈,但是他沒得選擇,因?yàn)樗€要活著回去,只因他是......
就在這時(shí),神秘男子的頸背感到一陣寒意,他轉(zhuǎn)睛一看,雙眼猛地一驚恐,那那那......那是莫青宇的泗水劍!
他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那泗水劍在昏沉的天空下,被白雪折出磷光,尤其的寒冷,讓了看了都覺得陰森恐怖,而那泗水劍滴答滴答,血從劍上滴落的聲響,更讓他內(nèi)心惶恐不安。
神秘男子朝泗水劍劍柄處看去,在昏沉的夜色中,他看到了一雙令人發(fā)麻的雙眼。
“前前前......前輩,你不能殺我,我可是北齊......”
他話還未說完,就感覺那冰涼的脖頸瞬間被什么東西割開,隨后一股鮮血噴涌而出,順著他的甲胄往下流去,直到整個(gè)甲胄被染紅。神秘男子看著脖頸那條深可見骨的傷口,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但是,這慘叫,卻無聲,有的,只有那色如死灰般的猙獰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