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莉所需要的材料其實在魔法師這個圈子中并不是什么稀罕東西,可一旦相關(guān)到魔法,再如何便宜,對普通人來說也是天價。
一個不斷運作的大型魔法陣,只要想想就知道有多消耗材料了。如果李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剛上任子爵,現(xiàn)在絕對承擔(dān)不起這筆費用。
但幸運的,也可以說不幸的,上一任的布洛爾子爵是個大貪官,而李察因此繳獲了一份豐厚的贓款。
錢的問題也就不需要考慮了。
接下來子爵府又恢復(fù)了往常,只是多了一片實驗田。
可莉每日除了研究紅石頭,便是在子爵府中到處亂逛,倒也給府中增添了一些活力。
她和梅拉就像是兩個性格相反的人,一個極靜一個極動。她可不喜歡處理公文,閑暇時間梅拉不陪著她,她就坐不住了。
有時可莉會去觀賞子爵府的風(fēng)景,有時會到廚房,會議廳,甚至地牢這種地方去閑逛。李察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只是見她沒有闖禍,稍稍注意后也就懶得管了。
子爵府的下人們倒是因此都認(rèn)識了這位不知是何身份的少女。直到如今,子爵府的下人們有的也許到現(xiàn)在都還沒見過梅拉,卻已經(jīng)沒有不認(rèn)識可莉的了。
人多了,謠言就不會少。尤其是子爵府這種地方。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則傳言就在子爵府中四散飄蕩。許多下人都在私下里傳揚可莉是李察的情人。
情人,這個詞對于貴族來說可不是那種不能拿到臺面上講的東西。相反的,普遍情況是貴族擁有一個或者多個情人。
情人在這個世界就像是小妾,只是完全沒有名分。
當(dāng)然了,可莉聽到這種說法后立刻大聲反駁了回去。
李察那天正好在場。他默默的站在旁邊,聽著可莉?qū)σ粋€下人發(fā)飆,他也不反駁也不叫好,只是靜靜看著可莉和那個彎腰道歉的女仆。
其他人見子爵大人這般態(tài)度,又見這位原本好脾氣的活潑少女如此發(fā)飆,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個不能惹的主。從那天以后,這樣的傳聞就完全聽不到了。
不過一個青春美麗的少女,就住在子爵府中,甚至還和李察住一個房間,總會讓人有些微妙......
子爵府的下人們繼續(xù)編造起不同版本來......
對了,這些天可莉一直是和梅拉一起睡的。
兩人的關(guān)系好到李察都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兩人個性毫不相合,卻親密的很。尤其是可莉,似乎很喜歡粘著梅拉,就像是把梅拉當(dāng)成親姐姐一般,老是撒嬌賣萌,有時讓李察都起了雞皮疙瘩。
沒想明白,李察也就不再關(guān)注了。他一個人樂得清靜?,F(xiàn)在子爵領(lǐng)的糧食問題由可莉解決,平日公務(wù)由梅拉處理,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只剩下了等待——
等待冬季的到來,還有......等待魔法師工會長的消息。
而魔法師工會長尤蒙大人,早已派出了數(shù)波人馬,甚至通過冒險者工會招募了一批情報人員,涌入了紅蓮工會的秘密據(jù)點。
......
魔法師工會的地牢。
很少有人知道魔法師工會其實也有個地牢。
魔法師工會的地牢并不像其他組織那樣,用處是囚禁犯人。關(guān)在這里的,主要都是一些魔物。用來實驗和研究所用的魔物。
魔法師工會長此時正站在地牢最深處的獨立牢室之中。這房間完全由鐵板鑄造,確保完全封閉,隔音極好。
房間正中央,鬼三被數(shù)根手臂粗細(xì)的鐵鏈捆住全身,呈大字型蕩在空中。
他此時的模樣只能用凄慘來形容。他整個人毫無生氣,全身上下都是凝固的血漬,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能看出來有些是用鞭子抽打的痕跡,還有些是用尖刺戳出的痕跡,至于更多的傷痕,根本猜不出是什么樣的刑具造成的。
尤蒙伸出袖中一雙宛如惡魔的血手,在一旁的銅盆中緩緩洗了洗手。他竟是親自動手審問的鬼三。
似乎施展刑罰也是一件很耗費體力的事情,尤蒙的額頭已經(jīng)微微見汗,他呼出了一口氣,然后用毫無波動的語調(diào)開口。
“你覺得你的嘴很硬,是嗎?”
“呵......呵呵,老子本......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再怎么拷問,老子也說不出一......個字來?!?p> 鬼三的聲音很虛弱,這樣一個壯漢居然也虛弱到這個地步,很難想象是受到了什么刑罰。但雖然如此,鬼三的眼神依舊是戲謔的,充滿了對魔法師工會長的輕視。
“我不會和你廢話,我對你的仁慈也已經(jīng)耗盡了。對付你這樣的人,我有足夠多的手段。你應(yīng)該知道,魔法師的手段五花八門,有些東西是正常人無法想象的?!?p> 說著,尤蒙將手伸進(jìn)自己的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了一個小瓶。
這瓶子完全是由秘銀制成,上面還刻畫著繁復(fù)的魔法陣,看其光芒似乎正在運作,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作用。
鬼三雖然硬氣,但也忍不住抬頭朝尤蒙手中的東西望了望。他完全看不出這瓶子里裝的是什么,只是感受到魔法師工會長那謹(jǐn)慎嚴(yán)肅的面容,情不自禁就感受到了一絲慌張。
“這.....這是什么東西?”
魔法師工會長很干脆的回答了鬼三的問題。
“這里面是一種魔物,名叫癲魔腐心蟲。它的能力就像它名字一樣,只要我將這馴養(yǎng)出來的小蟲子放入你的體內(nèi),它就會讓你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痛楚與瘋狂?!?p> 尤蒙解釋過后,似乎已經(jīng)不打算再多做威脅恐嚇這樣的行為了,他會用事實來證明這蟲子的恐怖。
瓶蓋被打開,尤蒙直接將瓶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后退兩步。不多時,一只全身碧綠的飛蟲便突然躥了出來,兇猛的朝著尤蒙的眉心飛去。
尤蒙早有防備,那蟲子速度飛快,卻仍舊撞上了一層光罩,寸步不得靠近。蟲子又試了幾次,引的光罩不斷顫動,卻依舊無法突破。
這小蟲子見無法攻擊尤蒙,那腦袋上的兩根長長觸須揮動幾下,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的鬼三。
鬼三奮力掙扎,卻毫無辦法。他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小蟲子,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蟲子停在了他的頭上,然后從他的眼睛里鉆了進(jìn)去。
鬼三發(fā)出了一聲從未如此嘹亮的嘶吼。
尤蒙見狀臉色如常,只是那周身的光罩卻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
“噢!差點忘了,這癲魔腐心蟲的痛苦可不只是肉體的,最主要是在精神上的?!?p>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只見鬼三一只眼睛流出鮮血,已然瞎了。而另一只眼睛血絲彌漫,眼球凸出,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跳,口水不受控制的從口中淌了出來。
“十分鐘后我會回來......期待你下一次的答復(fù)?!?p> 說完,尤蒙毫不理會鬼三,直接關(guān)門走出了牢室。
隨著那扇隔音的門被關(guān)上,若有若無的嘶吼卻依舊透著門縫傳了出來。魔法師工會長的表情沒有改變絲毫,轉(zhuǎn)身就走。
地牢門口,一個侍從模樣的男人似乎已經(jīng)等了很久,見魔法師工會長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會長大人,有重要的事情匯報!”
尤蒙看了看來人,確定了對方是什么身份,于是那有些僵硬的臉上便重新露出了一點笑容。
“是那小丫頭的事情嗎?”
來人自然知道這位會長大人說的是誰。
“是的,那邊出了點狀況,對方派出了不少人手,他們似乎下定決心要抓住那位。”
“原來如此——”
尤蒙突然朝身后的地牢看了一眼,隨后似是自語道:“看來是這邊的人沒回去復(fù)命,所以公爵大人派出了其他高手。”
之前他們說話都只是暗指某人,如今魔法師工會長卻直接將公爵大人的名號直接講了出來。
公爵大人還能有誰?尤蒙敢說,來人卻不敢多嘴,只好沉默。
尤蒙沉默了片刻,隨后說道:“告訴我們在那邊的人,我會親自跑一趟。”
來人聞言頓時一驚。
“會長大人!您——”
尤蒙只是一揮手,打斷了來人本欲開口的勸阻。他也不解釋,直接離開,只剩下來人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好一會,那侍從才猛然驚醒,趕忙跑了出去,準(zhǔn)備第一時間將這個重要消息傳去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