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幾天司品月都在放假,可能有人會問她無不無聊?
司品月會大聲告訴你一點兒都不!
先不說諸玉宸這邊的藏書可是比恒城豐富多了,她翻到了不少小說,她偏愛志怪小說,說實話,古人的腦洞也是很大。
更何況還多了一個玩伴諸依依,倆人整日黏在一起,都被諸歡笑話說是連體人一般。
當然偶爾還能逮到諸峻或者諸歡去逛街,她買了不少小玩意,甚至還淘到了一個貓窩,她現在可是有錢來買這些有的沒的了。
因為司品月年紀小,這次過年她可是小富了一筆,從諸玉宸、諸峻和諸歡手里都拿到了壓歲錢,還是封得厚厚的那種。
初四中午。
司品月今日一大早就來了如意館,因為諸依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說要教她下圍棋。
雖然司品月本身興趣不是很大,圍棋太費腦子了,司品月很有自知之明,她搞不定的。
但是雖然倆人外表上面看著年紀差不多,但是靈魂上面,司品月可是比諸依依要年長許多歲的,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看著自己的眼睛,也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司品月原本以為她要開始上理論課了,但是沒想到諸依依還是個信奉實踐出真知的,所以一上午司品月一個生瓜蛋子就是在和諸依依的“單方面廝殺”中度過的。
到了中午,在司品月的央求下,諸依依才勉強點頭同意稍微休息一下,倆人吃完午飯之后就躺在床上,抵足而眠。
諸依依比司品月醒得早,可能是因為上午司品月廢了太多腦細胞了,諸依依起床都沒吵醒她。
沉香聽到了動靜,就推門進來了,諸依依沖著沉香比劃,告訴她司品月還睡著呢。
沉香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輕輕走到諸依依身邊,湊在她耳朵邊說道:“小姐,老爺夫人剛剛回來,您要不要去看看?”
諸依依聽到爹娘回來的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肯定是欣喜的,但是又覺得好像沒有那么開心,今年的生辰沒有他們,過年應該大團圓的日子也沒有他們,現在突然回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沉香本來是很開心的,但是看到小姐的神情之后明白小姐在想什么的她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爺夫人...終歸還是回來了不是嗎?”沉香也實在無法給這對父母找出什么理由來。
諸依依看著沉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反而輕松了下來,笑著說:“你怎么一副我今天就要跟父母斷絕關系的樣子,來給我收拾一下吧?!?p> 沉香也是松了一口氣,忙幫著諸依依挑衣服。
“你輕一點,品月還睡著呢?!敝T依依坐在梳妝桌前,用氣音囑咐沉香。
“小姐,你可是把諸月小姐難倒了,看她累的,比她平時看賬本還累。”沉香挑了一套杏色的上衣并一件水紅的裙子,拿過來的時候笑著對小姐說。
“把她教出來了,就有人陪我玩兒了,還不是沉香你太笨了,教了你好久都不會。”諸依依嗔罵了一聲。
“哎喲,小姐,您可別提了?!背料阆肫鹉嵌稳兆泳屯纯啵褪菦]有這根筋,苦練了幾個月毫無長進,還好小姐最后還是放過了她。
等著諸依依穿戴好,正要出門的時候,諸繼忠和蔣氏已經來了。
諸繼忠今年四十又五了,可能是一直在外奔波的原因,皮膚有些黑整個人卻很精神,五官端正卻又神采飛揚。
蔣氏比諸繼忠小兩歲,很出色的容貌,常年在外,皮膚有些粗糙卻還是精致的,五官精致,眼睛里有光,和諸依依很像。
倆人看著有些不太像有著家財萬貫的樣子,倒更像是一對行走江湖的俠客。
倆人看到諸依依,有些激動地上前想要抱一抱依依,依依卻往后退了一步,福了個禮。
諸繼忠和蔣氏略顯尷尬,猜到女兒肯定是生氣了,他倆去爬了雪山,當時正遇到大風雪,耽擱了很長時間,差點死在雪山上。
他們也怪不得諸依依,畢竟他們雖然是父母,但是一年也見不到幾次的父母,和陌生人的差距也不是很大。
倆人來補上了缺失的生辰禮物,又問了幾句最近的生活起居之類的話之后,諸依依都一一回答說好。
諸繼忠和蔣氏能察覺到諸依依的冷淡,有些愧疚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三人就陷入了沉默。
司品月就是在這時候醒了過來,整個人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眼前好像蒙著一層霧氣一樣,緩了一下才恢復正常。
看到諸依依不在,司品月起床之后,和臥房外面的小丫頭問了一句她們家小姐去哪兒了。
小丫頭規(guī)矩低頭回答:“回諸月小姐的話,大老爺和夫人今日回府了,來了如意館正在樓下和小姐談心呢?!?p> 司品月停下了往樓下走去的步伐,人家爸媽在跟女兒聊天,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出現,還是等一下吧,或者等會兒讓人帶話給諸依依,她直接從后門溜走?
小丫頭的話讓司品月想起了她剛進恒城諸府的時候,問過從詩,為什么不是大老爺繼承家業(yè)而是諸玉宸,當時從詩一臉的諱莫如深。
到現在半年過去了,司品月也不是很清楚到底發(fā)生了啥,主要之前都忘記這茬了,沒顧得上打聽。
就在司品月打算起身回去的時候,她聽到樓下有動靜,透過窗戶看到諸依依送兩個人出了門,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大老爺和他夫人了。
看到諸依依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回來,一個人很是落寞的身影,司品月從樓上下來。
“品月,你醒了???”諸依依看到司品月露出了笑容。
但是司品月還是能看到這個笑容并不那么發(fā)自內心,諸依依的心情和上午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司品月應了一聲之后倆人進到靠窗的塌上坐下,沉香給兩人端上來兩杯茉莉蜂蜜水之后就下去了,留司品月和諸依依倆人一起。
猶豫了一下,司品月還是決定問一句,“依依,你好像突然不那么開心了,是因為你的父母嗎?”
諸依依聞言一愣,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直白地問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按照慣例她應該隨口找個理由糊弄過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很破防,很有傾訴的欲望。
有些話她憋在心里很久,但是無論是跟哥哥,還是沉香都不好開口,現在卻很想和司品月說一說。
“品月,你應該也好奇過吧,為什么繼承家業(yè)的人是我哥哥,而不是我父親。”司品月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意思,說確實好奇過。
“其實祖父本來就是想把家業(yè)交給父親的,但是父親...他突然變了個人?!?p> 諸依依將父母的“愛情故事”告訴了司品月,然后忍不住落淚,開始訴說自己的痛苦。
“我自有記憶起,一年也見不到他們幾次,我知道子不應該言父過,但我還是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做,把諸家、把哥哥、把我拋下,去追求所謂的江湖,總是跟我說什么他們很快樂,但是我不快樂,我一點都不快樂?!?p> 司品月聽完之后,也是嘆了一口氣,她醞釀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
“依依,有些話我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驚世駭俗?!?p> 諸依依輕笑了一聲:“你說的驚世駭俗的話也不算少了,反正這屋里就我們倆人,再大逆不道的話我出門也都忘了?!?p> 司品月哈哈一笑,確實,剛來的時候還克制自己言行舉止的問題,后來放松下來就不免說出一些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有些奇葩的言語。
“依依啊,從某些角度來說,我是能理解你的父母的?!敝T依依聞言沒有急著反對,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也清楚知道品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想知道司品月是怎么想的。
“首先我并不十分了解你的父母,所以我只是猜測,是不是有這么一種可能性存在。
你的父親并不天生就是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他是諸家的長子,所有人都希望他是一個能撐起諸家的人,很多期盼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也許那會是很多人的榜樣,能干、穩(wěn)重,但是他遇到了你的母親,一個從小就按照自己想法活的人,他自然被這樣的人所吸引。
你的父母無疑是自私的,他們拋下你,沒有盡到為人父為人母的責任,這是他們的錯。
畢竟我一直是認為,父母如果沒有辦法好好養(yǎng)育自己的孩子的話,那還不如不生。
但你可以換個角度嘛,你背靠著諸玉宸,咳咳,大公子,這父母有與沒有本來也沒多大差別,他們活得跟沒你這個女兒一樣,你也可以活得跟沒有這對父母一樣啊?!敝T依依聽到這里,甚至被水嗆了一下,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言論,她一邊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一邊又覺得司品月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你無法改變你的父母,那就不用去改變。我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故事吧,我的父親是個拋妻棄子的人渣,我的母親至死都愛著這個男人,還希望我能付出一切去給這個男人報仇。”
諸依依啊了一聲,她不知道司品月的家世,但是看著司品月的樣子,她總以為司品月有一對開明的愛她的父母。
“我那時候想了很久,我覺得我何必呢。這個男人心里沒有我母親,更沒有我。而在我母親心中,那個拋棄她的男人的重要程度也是遠遠超過我這個女兒,那就讓他倆自己玩兒去,我湊什么熱鬧?!彼酒吩抡f到這里,右手在空中甩了兩下,像是把煩惱甩掉了一樣。
看著司品月搞怪的樣子,諸依依破涕為笑。
“所以,依依,說這么多我想告訴你的一件事情就是,快樂是最重要的事情。你的父母可以去追求他們的快樂,你也可以追求你的,沒有必要用他們的錯誤困住你自己?!?p> 司品月湊到諸依依那一側,跟她坐在一起,“所以不要不開心嘛~”拉著諸依依的胳膊輕輕晃。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用自身經歷來安慰我了,我再難受下去豈不是...”諸依依學著司品月常有的動作,摸了摸下巴想出了一個詞:“豈不是不知好歹嘛。”
兩個小姑娘在塌上笑成了一團,沉香在門外聽到小姐的笑聲,舒了一口氣,還是諸月小姐有辦法。
到了傍晚,司品月走了之后,沉香沒忍住好奇心問諸依依:“您今天下午和諸月小姐在房里聊了什么?。俊?p> 諸依依想起那些奇葩但格外能撫慰她的觀點,不由笑出聲:“嗯...一些人生大事?!?p> “啊?”什么意思?沉香都有些懵逼了。
諸依依沒有再說了,嘴角的笑意卻一直沒消失,品月的這些話確實不能被其他人知曉,實在是,實在是...大逆不道。
沉香頂著一張迷惑臉,不過能看到小姐重新開心起來她還是高興的,諸月小姐來了之后,小姐開心的時間就變多了。
初八那日。
司品月已搞懂了圍棋的規(guī)則,摸清了一些套路,諸依依每天的樂趣就是在司品月摸清某種套路之后換一個路子虐她,然后看司品月急得抓耳撓腮的樣子。
突然沉香來報,大公子來了。
“哥哥來了?快請進來?!敝T依依開心地站起來,連棋子掉在棋盤上打亂了棋陣都顧不上了。
年前諸玉宸一直在忙,年后也沒太空下來,有太多人需要去拜訪,也有太多人需要接待,諸依依并沒有太多時間見到哥哥,如今聽到哥哥來了自然開心。
司品月在一旁松了口氣,趁機伸手在棋盤上擼了幾把,徹底弄亂,這一局又是輸,圍棋好難啊。
跟在諸依依身后到了大廳,就聽到諸玉宸開口。
“依依,哥哥初十就決定回諸城了?!?p> 什么?
兩人的驚呼聲接連響起,一個是傷心的,哥哥又要走了,下次見哥哥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最快也得到五月份哥哥生日的時候吧;一個雖然也是傷心,但傷心的是社畜又要回歸工作崗位了嗎?上個月核賬期的痛苦仿佛還在昨天。
“嗯,恒城有些急事?!敝T玉宸也有些愧疚,他現在實在太忙,沒有時間多陪陪妹妹。
“我問了爹娘,他們這次應該會在關城留一段時間,你有事可以找他們?!?p> 諸依依聞言卻沒有開心的樣子,司品月看到諸依依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問諸玉宸:“公子啊,能不能讓依依和我們一起去恒城啊?!?p> 諸依依眼睛一亮,一下子也顧不得感受離別的愁苦了,轉而用星星眼盯著諸玉宸。
諸玉宸也是一愣,下意識想拒絕,恒城自然是比不得關城,妹妹從小養(yǎng)得嬌貴,去那兒不習慣怎么辦,但是想到諸家現在的一些情況,覺得妹妹能離開也是好事。
年夜飯時候發(fā)生的事情自然有人來稟報了他,但是何氏是他的長輩,他也不可能去責怪自己的嬸娘。
“那,依依也收拾一下行李吧。老太太那邊我去說。”
“好耶~”諸依依和司品月兩人歡呼,站起來拉著手開始開心地轉圈圈。
初十。
諸玉宸的車隊詩歌一個多月又出發(fā)了,諸繼文送諸玉宸出了城,回去的路上,周軼湊上前問:“老爺,我們什么時候開始?”說得很含糊,好像怕被人聽到似的。
“再等兩個月吧,不要太刻意了?!?p> 周軼應了是之后就離開了。
諸繼文瞇起有些狹長的眼睛,看著矗立在關城東邊的諸宅,在門口下人們的殷勤中下了馬進了這他住了快三十年的大宅子。
在冬夏
主角的觀點從來都是她本身的觀點,只要是人她的觀點就是片面的,不用太過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