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下葬入土后,我和大康宴請了一番,前來幫忙或者吊唁的賓客。
忙活到了晚上,幫忙的親友才全部散去,屋子里面,瞬間變得冷清了許多。
深夜時分。
我和大康,凌雪兒三人,圍坐在餐桌上面,簡單的吃著些東西。
凌雪兒看著我,道:“你讓我?guī)偷拿?,我?guī)屯炅?,現(xiàn)在你可以履行,答應(yīng)我的事情了吧?”
“去城里?”
我喝了口酒,抿嘴看向她,道:“可是,我去城里,要到哪里謀生?我在省城并沒有什么親戚朋友,難不成住在你家?”
“對,住我家?!?p> 凌雪兒的話,差點讓我口中的酒給噴了出來。
我一臉懵逼的看向她,卻見她神色正經(jīng),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不禁疑惑道:“我去你家做什么?”
“這個你別管,總之,我肯定有辦法安置你,你都答應(yīng)我了,難道還要反悔嗎?”凌雪兒秀眉輕蹙,有些生氣的問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肯定不會反悔?!?p> 我搖了搖頭,道:“只是,我確實不太清楚……”
“小六爺,你要去申城?!”
就在這個時候,大康開口,看著我甕聲甕氣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將我和凌雪兒之間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番。
大康聽完之后,眉頭皺起,目光看向了凌雪兒,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兇戾的樣子,反而有些憨憨的重重點頭,道:“不管小六爺做什么決定,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你說什么玩意兒?!”
我又是一口差點沒噴出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大康,道:“你要一直跟著我?”
“這是老六爺?shù)闹甘?!”大康神色正?jīng)。
我一愣,眉頭皺起,看向他,想要刨根問底的問一問,大康跟我爺爺?shù)降资鞘裁搓P(guān)系,但又想到凌雪兒在場,有些話可能不太好明說,只好抿了抿嘴沒有吭聲。
“沒事兒,我家養(yǎng)得起。”
凌雪兒說罷起身,道:“無圩,三天之后,我在申城等你,這三天里,你把鋪子歸置一下,然后就來找我吧。你記住啦,只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我就算你違背我們的約定了,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你了?!?p> “我……”
我還未開口,凌雪兒便轉(zhuǎn)身沖我揮手,隨即出門驅(qū)車離開。
“三天之后,不是老六爺?shù)念^七嗎?”大康瞪著倆牛眼,看著我開口說道。
“我也知道啊?!蔽矣行o奈。
按照我們這個地方的習(xí)俗,爺爺亡故之后,在家中停棺三天才下了葬,這三天,是供人吊唁,招待賓客的時間。
而現(xiàn)在,爺爺下葬之后,再三天之后,就是爺爺去世的頭七。
頭七回魂夜,我必須要給爺爺留好大門,讓他能夠順順利利的回魂的。
可是凌雪兒卻讓我三天之后,離開白鎮(zhèn)前往申城。
這在時間上,完全沖突了!
凌雪兒能夠以一個三年同學(xué)的身份,在我請求她幫忙,尤其是做領(lǐng)棺人這種事情的時候,二話不說就前來幫忙,這對于我來說,這不僅僅是夠義氣了,簡直是讓我能夠感激一輩子的事情!
可是,我自幼與爺爺相依為命,他老人家去世之后,頭七如若我不能給他體體面面的回魂,也著實是一件大不孝的事情!
一時間,我犯了難。
“小六爺,你在想該怎么辦?”大康看著我,開口問道。
我點了點頭,心中十分無奈。
“好辦啊!”
大康看著我,道:“我們明天就直接進(jìn)城,去找這姑娘,等到老六爺回魂夜那天,請個假回來不就好了,她給你三天時間,你當(dāng)天就去,等三天之后再回來,難不成還不讓回來嗎?”
“咦?!”
我抬頭看向大康,不由得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
剛才確實是我,一直鉆進(jìn)了牛角尖里,沒有從另一個方向考慮問題。
他這么一說,倒是讓我覺得靠譜。
“可以啊大康哥,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我笑著拍了拍他。
看來大康并不是那種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人,擁有這么強(qiáng)的戰(zhàn)力,腦子也很靈光,爺爺確實會識人。
只是我還不清楚,他和爺爺?shù)降资鞘裁搓P(guān)系。
向他問起,大康卻只說了一句話,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腦子里。
“小六爺,有些事情你不要去問,但你只要記得,我大康這輩子,都不會做任何背叛你和老六爺?shù)氖虑?,我大康的命,這輩子就是你的了!”
有了這句話,我便也不再繼續(xù)追問。
總有人有一些不想說的秘密,我沒有必要去究根問底。
與他簡單的喝了點,我們倆便開始收拾屋子。
其實整個鋪子里,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
后院沒有雕刻的石碑,就算是扔在那里,也無人會去動。
前面鋪子里面的喪葬用品,基本上都用在了爺爺?shù)脑岫Y上。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和爺爺留下的遺物就可以了。
……
翌日一早。
我便跟著大康一起,坐上了去申城的班車。
搖搖晃晃兩個小時,我們到達(dá)了申城汽車站。
之前,我也曾經(jīng)來到過申城,只不過那一次,是與爺爺一同,解決一戶有錢人家的遷墳的事情。
遷墳埋葬,墓碑都需要重新雕刻。
而在那一次的事件之中,我也第一次見識到了那種邪物的存在!
后來,還是爺爺出手,將那種邪物鎮(zhèn)壓才算了事。
一晃,已經(jīng)十多年的時間了。
再踏入這個半陌生的城市,我只覺得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出了車站,我便給凌雪兒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了她我們已經(jīng)來到申城的事情。
電話之中,凌雪兒顯得很是意外,讓我們在原地等待。
不多時,一輛黑色奔馳S轎車停在我們的面前。
車窗搖下,司機(jī)確認(rèn)了我們的身份之后,便讓我們上車。
大概十幾分鐘之后,我們到達(dá)了一處藏在景區(qū)山腳下的別墅區(qū)。
走在幽靜整潔的道路上,我的內(nèi)心充滿了震驚。
萬萬沒想到,與我三年同桌,平時穿著打扮格外簡單的凌雪兒,家中竟然這么有錢!
車子在一處別墅門口停下。
電動門緩緩打開,車子停下之后,我便見凌雪兒站在別墅門口等待著。
她的身后,緩緩走出一個身穿唐裝的中年。
見到這個中年之后,我整個人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