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現(xiàn)在我信你了
不知是不是一只蠱蟲被抓,讓其他蠱蟲有了警覺,兩人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再見第二只蠱蟲爬出來。
“看來沒有第二只了。”
箏箏有些遺憾的找來棉布擦去了沈一笠胸口上的鮮血,然后開始給他上藥包扎,動作極其熟練。
沈一笠沒有動,任由箏箏替自己處理傷口。
他這會兒還感覺十分難受,不止是因為身體疼痛的原因,還有親眼目睹著一只可怖的蟲子從自己的身體里爬出來,那種視覺上看到的可怕畫面,也給身體的感官上帶來了莫大的刺激,讓他一時半會兒都緩和不過來。
“嘔……”
憋了好一會兒,沈一笠終究還是沒能忍耐得住,直接趴在床邊干嘔了起來。
強烈的反胃感覺在身體里翻騰著,可是他也只是干嘔著,卻什么都嘔不出來。
“太惡心了……我的體內(nèi)為什么會有這么惡心的東西!”
沈一笠面色鐵青,雙手緊緊抓著床沿,骨節(jié)因為用力都開始泛出了青白之色。
箏箏沒有想到沈一笠的反應(yīng)竟然這么大,生怕他情緒太過激動出事,連忙伸手替他拍起了后背,柔聲安撫起來。
“這就是蠱蟲,只是因為吸食了血液才會變得這么大的,若是平時休眠的情況之下,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箏箏努力解釋著,然而安撫的效果似乎不是那么明顯。
沈一笠垂首看著地面,干嘔之后開始疲累的喘息了起來,他沒有再說話,而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箏箏一時半會兒摸不清沈一笠的想法,便只能安靜的等在他的身邊。
過了好一會兒,沈一笠才終于有了動靜。
他抬起頭來看向箏箏,一雙凌厲的眸子里布滿了血絲,眼神陰鷙看上去十分駭人。
箏箏被那一雙有些瘆人的眸子盯著,心都被嚇得好似跟著漏跳了一拍似的。
“怎么了?”
箏箏遲疑著問道。
沈一笠重新開口,聲音聽起來都暗啞了幾分:“我的身體里還有多少那樣的蟲子?”
他緊緊盯著箏箏,目光灼灼,好似要將箏箏的身體都看穿一樣。
箏箏深吸一口氣,定神想了想,選擇了如實回答。
“還有多少條我不知道?但是這么多年了,數(shù)量應(yīng)該不會少?!?p> 此話一出,箏箏明顯感覺到沈一笠的陰鷙氣息更重了。
可是她并不想欺騙沈一笠,讓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之后才能更好的配合自己治療。
沈一笠聞言,沉默了更長的時間。
“你害怕了嗎?”
箏箏其實有些開始同情沈一笠了,惡疾纏身多年,一朝發(fā)現(xiàn)竟是被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蠱,這么多年來被蠱蟲折磨而不知,現(xiàn)在知道了卻又不能立刻解決體內(nèi)的蠱蟲,簡直不要太慘了!
“呵?!?p> 沈一笠意義不明的嗤笑了一聲,也不知實在嘲笑箏箏,還是在嘲笑他自己。
“你說你能幫我解決蠱蟲,現(xiàn)在我信你了?!鄙蛞惑姨а劭聪蚬~箏,眼神有些復(fù)雜。
他之前對箏箏所說其實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然而現(xiàn)在卻不得不信了。
那樣惡心的蟲子還有不少在體內(nèi),他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覺冷汗岑岑,他無法接受那樣惡心的蟲子在他身體里游走,甚至懷疑哪一天,那些蟲子會直接從里到外將他給啃食成一具皮囊。
他不怕死,可是也不想現(xiàn)在就死了,他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他需要時間!
箏箏面對著沈一笠灼熱的目光,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能幫你?!?p> “好,從現(xiàn)在開始,就由你來負責醫(yī)治我的身體了?!?p> 沈一笠直接做出了決定,倒是箏箏詫異了起來。
這就相信她了?
雖然她很高興,畢竟和沈一笠之間的關(guān)系,也算是邁進了一大步,但是……她并沒有說自己一定有辦法完全解決他體內(nèi)的蠱蟲???他要是以后知道了,會不會怪她在欺騙他?
箏箏猶豫著,要不要跟沈一笠實話實說,然而在對上沈一笠那陰鷙冷肅的目光之后,嘴里的話又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懷疑,自己要是現(xiàn)在說出沒有十足把握的話,現(xiàn)在的沈一笠會不會直接將她給殺了墊背?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箏箏決定還是不說了,至少還能給沈一笠留下一份希望,不是嗎?
“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惫~箏握拳道。
沈一笠深深的看了箏箏一眼,隨即沉默的點了點頭。
“夫君,你不用太過擔心,這么多年你都過來了,你就當你只是簡單的心疾就好了,不要多想,剩下的交給我?!?p> 箏箏安撫著沈一笠,希望他能夠?qū)@件事平常心,這樣也能緩解一下蠱蟲的活躍度。
她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了沈一笠,沈一笠聽完之后,之前激動的情緒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他此刻的臉色無比蒼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仿佛瓷器破碎前的脆弱之感,然而一雙眼眸卻如鷹隼一般犀利瘆人,讓人根本不敢小覷此刻看似無比虛弱的他。
“現(xiàn)在沒事你就先出去吧。”
沈一笠嘆息著開口道,隱隱有些疲憊。
箏箏知道蠱蟲折磨不是那么容易適應(yīng)和消除的,只能讓他自己慢慢緩和。
“那我就先出去了,夫君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記得一定要告訴我???”
箏箏十分認真的看著沈一笠說道。
那雙眼明亮而真誠,讓沈一笠原本死寂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似的。
沈一笠捂著心口的位置,有些怔怔出神。
箏箏還以為他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連忙又詢問了一聲。
“無妨?!?p> 沈一笠擺了擺手,直接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再繼續(xù)說話了。
箏箏見此,也識趣的沒再多說什么,安靜的離開了房間。
房間里靜謐了許久,沈一笠才睜開了眼睛。
“青執(zhí)。”
沈一笠淡漠的開口喚了一聲,很快一個青灰衣衫的男子就走了進來。
“主子?!?p> 青執(zhí)半跪于地,等候著沈一笠的吩咐。
沈一笠掙扎著坐起身,就算胸口處的傷口被牽扯疼痛,他也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隨即便又恢復(fù)了一臉的面無表情,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
青執(zhí)看他起身艱難,原是想要上前幫上一把的,然而才剛有動作,就被沈一笠給瞪一眼,只能立刻又跪了下去等待起來。
艱難的坐起身之后,沈一笠緩了緩有些粗重的喘息,這才開口吩咐道:“附耳過來,我有話要說?!?p> 青執(zhí)連忙躬身走上前來,靠近沈一笠。
沈一笠垂眸斂去眼底的寒芒,在青執(zhí)耳邊細細吩咐了好幾句,青執(zhí)一直認真聽著,直到最后才重重的點了一下腦袋。
“記住沒有?”沈一笠說完,又認真的詢問確認了一遍。
青執(zhí)點頭:“屬下記住了?!?p> 沈一笠面色稍霽,最后叮囑了一句:“小心一點,莫叫人發(fā)現(xiàn)。”
“是。”
“下去吧。”
沈一笠揮揮手,青執(zhí)默默離開。
房間里再次陷入靜謐當中,唯有沈一笠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