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艾莉森剛跳進了那高檔旅館的屋內(nèi),屋子里面的金發(fā)男子就把窗戶關(guān)上了。
“不許動,你被逮捕了,我是愛德華親王?!苯鸢l(fā)男子看向站立在屋內(nèi)的艾莉森嚴(yán)肅的說道,但隨后就捂嘴笑了,“好吧我開玩笑的,話說你們刺客可真不容易,是不是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都被追的可處亂跑?”
艾莉森看著這個雖然在嘲笑自己,但卻笑的很陽光的男人,點了點頭,“這是失誤?!?p> “嗯,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失誤,我也是如此?!睈鄣氯A聳聳肩,“你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是刺殺了某位貴族嗎?”
“不,只是一個壞種的吟游詩人?!卑蛏缚诜裾J(rèn)。
“那種在街上要飯的流浪漢?”愛德華聞言笑容一怔。
寶友你真會說話。
艾莉森面具下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沒有回答。
“你沒開玩笑?”愛德華見艾莉森沒回答,眉頭不由的皺起,隨即咬牙切齒道,“城防軍這些家伙真是過分,是腦袋進水了,為了一個賤民竟然擾的街上雞飛狗跳的?!?p> 艾莉森腳下一抖,她感覺這位貴族是在對自己開地圖炮。
但事實上沒錯,若非艾莉森攪動著城市的中午,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能力,或許路過這里的時候等待的不是援助,而是一只弩箭了。
能夠在城防軍的動作中逃跑的游刃有余,有資格引起一位大貴族的注意。
尤其是在狐貍面具加持下那無法看透的氣場,更是讓這位貴族好奇。
愛德華見艾莉森只是站在那里不說話,伸手指向一旁開放式的餐廳,“我等的人失了約,過去喝一杯嗎?”
艾莉森猶豫了0.1秒,果斷的向那邊的長餐桌走了過去,而愛德華則從酒柜上拿下一瓶葡萄酒,又翻下兩只高腳杯,給自己和艾莉森倒上。
他很好奇,在自己的真實之眼探測下,這位刺客小姐是不存在的。
也因此他才會親自給眼前神秘莫測,卻因為殺了一只雞而被全城通緝的少女倒酒,要知道他的酒,沒實力是不配喝的。
啊,我真的是和藹可親,又禮賢下士呢。
愛德華為自己的謙卑感動了。
“為了這次偶遇干杯。”愛德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對面的面具少女舉起杯說道。
艾莉森也舉起酒杯,然后隔著面具做了個喝了一口的動作。
抿著葡萄酒卻一直用目光注視著這邊的愛德華,見那動作噗的一聲把嘴里的酒噴到了一邊,隨即不敢相信的看著艾莉森,“你有喝嗎?”
“有的,很醇厚回甜?!卑蛏⑽Ⅻc頭。
“你隔著面具??!”愛德華瞪大了眼睛拆穿她。
“我面具上有洞。”艾莉森指著那面具上畫的嘴縫說。
“哦!”愛德華仰頭翻了個白眼,隨即低回頭對艾莉森說,“美麗的小姐,看我救了你,你起碼要露出真容讓我看看,這是對我最起碼的尊敬?!?p> 艾莉森默默的注視著愛德華,隨即點點頭,“再見!”
然后起身就要走。
呃...她不尊敬自己!
“嘿,等等!”愛德華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但看她要走還是連忙起身喊道,“我這正無聊呢,你再陪我一會兒,作為幫你掩護的路人,這個邀請不過分吧?”
“我會待到午夜零點,然后再走。”朝著窗戶方向走去的艾莉森腳步一頓,走回來對愛德華說。
“沒問題,你要喜歡待到哪天都行?!睈鄣氯A看著艾莉森回來的身影,隨即問道,“你漂亮嗎?”
“漂亮?!卑蛏c頭,以這位貴族男子的傲慢,若是說丑,他會下一秒喊城防軍吧。
“那就好?!?p> 果然,愛德華聞言松了一口氣,隨即對艾莉森微笑道,“若是救了一個丑女,一旦消息傳出去,會影響我在上流社會的名聲,佳話和笑話可是完全不同的?!?p> “救一個刺客,總要有點價值?!?p> “哪怕是感官上的?!?p> “是啊?!卑蛏瓕Υ说讲豢煞裾J(rèn),“我雖然不能讓你賞心悅目,但也得回報你點什么,你不是無聊嗎?要不我給你講個小故事吧?!?p> “你的身世嗎?”愛德華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好奇。
“那個沒意思,我給你講劉關(guān)張?zhí)覉@三結(jié)義,護送一拳超人去西天取經(jīng)的故事?!?p> “你這樣會讓我認(rèn)為你殺死那個吟游詩人是為了繼承他的遺產(chǎn)?!睈鄣氯A聞言皺了下眉頭,“我只聽歌劇?!?p> 那我還得給你跳一段嗎?
小伙子你不對勁。
談話隨著愛德華的不悅而中斷,兩個人在餐桌的兩旁陷入了沉默,隨著時間的推移,愛德華開始敲起了桌子,最后直接將桌子給掀了。
“那個伯爵就是個雜種!那個先知就是表子養(yǎng)的!他們戲弄我!戲弄我這個曾經(jīng)的王子,他們不要忘了,我在紐斯曼還有著親王的身份!”
愛德華的表情扭曲,張牙舞爪的模樣就像是一個魔鬼,憤怒和嫉妒在他的身上被暴露的淋漓盡致,某個在樓下聽墻角的師徒倆又被罵了半個小時。
寵辱不驚。
旅館里,艾莉森翹著二郎腿看著眼前這個聲音從洪亮到沙啞的男子,感覺他就像被一個人拋棄的情婦,還是在荒郊野嶺被丟下馬車的那種。
“喂,看我笑話的那個女人。”蹲在地上捂著腦袋的愛德華抬起頭來,目光看向水晶鞋時愣了一下,隨即挪向那張戴著狐貍面具的臉,“你有沒有門路,找到那種可以占卜命運的人?”
“無論是對方是先知,暴徒,還是女巫或德魯伊,我可以付得起價錢?!睈鄣氯A凝視著狐貍面具,“任何數(shù)字。”
“不認(rèn)識,我深居簡出。”艾莉森微微搖頭,“雖然我也可以占卜,但是給你看卻不行?!?p> “呵。”愛德華聞言不由的恥笑了一聲,“是因為我貴不可言嗎?看來你的占卜項的位階很低?!?p> 剛剛是誰在我面前表演了半個小時的喪犬狂吠,臉呢。
艾莉森面具后的眸子閃過一絲鄙夷,瞧不起誰呢。
“你一個老王子,靠給人當(dāng)王夫得來的親王銜,還是一個共治的草原部落,女王死了就得摘銜的那種,來之前還被部落的將軍罵是窩囊廢,有什么貴不可言的?”
轟~
艾莉森一番話如五雷轟頂,蹲在地上的愛德華聽到后直接驚坐在了地上,短暫的錯愕后表情從震撼轉(zhuǎn)為驚喜,隨即轉(zhuǎn)成了嚴(yán)肅。
他爬起身來,朝艾莉森鄭重行禮,艾莉森見狀直接跳開了椅子,“你要干嘛?”
“荊棘花后代子孫懇請您認(rèn)領(lǐng)宮廷顧問一職。”愛德華將頭低向艾莉森鄭重的說道。
“難怪你混得這么慘,做事都這么草率的嗎?”被拜的艾莉森暗想著,隨即立馬搖頭,“若你只是因為我知曉你過去的命運大可不必如此,因為我無法看到你的未來?!?p> “為什么?”愛德華猛的抬頭,眼中滿是哀怨,“難道我荊棘花家族注定要走向毀滅嗎?”
“別,你這么看著我好像是我占你們王宮一樣?!卑蛏B忙擺手,“我的占卜和別人不一樣,與我沒有交集的人可以占卜,一旦產(chǎn)生交集,我就無法看到從這一點開始之后的命運了?!?p> 愛德華聞言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即說道,“那怎么樣才能算是沒有交集?”
“不認(rèn)識,沒說過話,甚至對方連看都沒看過我,完全不知道我這個人。”艾莉森想了想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愛德華聞言在屋子里來回的踱步,雖然只是一次性的,無法根據(jù)命運變化持續(xù)推測,但是能觀看整個命運節(jié)點也是非常難得的,這恐怕只有創(chuàng)世教廷的教皇才能做到。
“你別想打我主意,我要價很貴的,而且我不出去的?!卑蛏粗矍斑@個不斷渡步好像在研究把自己賣了的愛德華,強忍住把他吊死的沖動。
“這世界上凡事就怕沒有價格,你要多少金幣?”愛德華看向她雙眼冒光,“而且我保證你觀看命運不會被人打擾,也不用去別的地方。”
“怎么也要十萬八萬的。”艾莉森聞言嘴角上揚,記得西蒙曾經(jīng)說過,他領(lǐng)地一年的收入折合是五金幣來著,王國有兩萬個騎士領(lǐng)嗎?
口中豪氣的愛德華聞言腦袋頓時忽悠一下子,雖然他自認(rèn)有錢,但這是多少?十萬金幣,都快趕上王國一年的稅收了!
而自己那塊子爵領(lǐng),估計得收稅收到赤月479年,才能有這個數(shù)。
別說是他,就是樓下聽墻角的埃里克都膽戰(zhàn)心驚,這位是奔著老王子的家底來的嗎,他自己幫伯爵一次忙也不過被送了一點材料,加起來價格也不到二百金,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么狠?
反倒是米洛斯對于先知的行業(yè)生出了向往,十萬金,這個可以啊。
“此外我這可是需要先付款的?!卑蛏粗矍爸彼粞阑ㄗ拥睦贤踝游⑽⒁恍?,“命運這種東西,值這么個錢?!?p> 愛德華眼睛閃過一絲掙扎,“干了!”
“恩?”這回輪到艾莉森驚訝了,“現(xiàn)錢,你懂嗎?”
“懂!”愛德華一副被切斷了根子的模樣看著她,那樣子比之前罵街還猙獰,他伸手就掏向懷里,將一大把類似銀票的東西抽了出來,一張一張狠勁的點著出了十張,隨后一揚胳膊,“拿去!”
“闊綽??!”艾莉森好奇的走上前來,她來到這個世界可是一個銅板都沒看到過呢,只見她接過那十張票子,就見上面印有一個橢圓形的人物坐像,外圍包裹著花紋,外圍的上方,是一個王冠,上面寫著:
“以王室信譽為證,以國家的黃金儲備背書,根據(jù)帝國法令,一切公司私人支付必須接受此貨幣?!?p> “實付10000金?!?p> “巴斯里·塔什家族以及卡迪茲姆雷特帝國認(rèn)證?!?p> “普蘭·沃爾什首相及內(nèi)閣認(rèn)證?!?p> “銀行家塞西莉亞·托馬認(rèn)證?!?p> “這是?”艾莉森看向愛德華,“你不會是找的羊皮紙畫的吧?”
“怎么可能,三方認(rèn)證,普皮紙,魔法燙金...”愛德華話說道一半突然頓住了,他看向艾莉森一臉狐疑,“你怕是沒見過卡迪茲姆雷特帝國銀行券吧?”
“我見過的比這高級多了?!卑蛏勓院吡艘宦?,一把將銀行卷塞入紅披風(fēng)的口袋,“這個是要在帝國才能用嗎?”
“王都有帝國銀行,不過這么大的數(shù)額你要換成金幣,得提前半個月預(yù)訂?!睈鄣氯A只當(dāng)她的傲慢在作祟,也沒有追問,反而是告訴了她一些外在的消息。
“雖然我對這個沒太大感觸,但是你能拿出這么多,也是夠可以的了。”艾莉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魄力,面對一個陌生人能拿出這么大一筆金額,我以為你會讓顧問一類的人研究個三天三夜。”
畢竟正常人絕對做不出這事。
愛德華聞言苦笑了一聲,若不是他確定當(dāng)初確實是領(lǐng)著博奇萬夫長到一個無人的帳篷里被罵的,他絕對不會這么認(rèn)準(zhǔn)這位面具少女的。
而且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命運這種東西,值這個價錢。
別人未必,但他這里絕對可以。
以一年的稅收換取一個國王,這是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