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寒云當時已經(jīng)樣貌出眾,又懂一些詩詞,迎春樓當時就跟他簽了。
當時寒云得到的是十兩銀錠,這在普通人家的確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能以銀錠做單位的錢,在這個時代都是大錢。
但白白的在一瞬間得了這么多的錢,代價也是高昂的。
在這份契約里,寒云要給迎春樓服務二十年,或是在這其中她能拿出千兩白銀,方才能獲得自由。
而這里唯一對她還算有利的,就是迎春樓會把她當做頭牌來培養(yǎng),并且只賣藝,不賣身。
其實最后這兩條在這個時代很正常,越是大規(guī)模的妓館看似就越是高雅。
不少顯貴到這地方來也不再是單純的享受身體上的愉悅,而是跟這些女子們交交心,聽聽她們的小曲,看看她們舞蹈,好像自己已經(jīng)擺脫了低級趣味一般。
顯然寒云就是被答應了會按照比較高級的模式來培養(yǎng),可能這也是她當初能一下子就把自己賣了二十年的緣由。
看完了這份契約之后,王震長嘆一聲。
他現(xiàn)在雖想知道的不是他們之間到底有了什么矛盾,因為那太好猜了,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現(xiàn)在為啥一個十三歲的女孩能自己為了十兩白銀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過王震這邊還沒琢磨出怎么回事呢,手里面的契約馬上被老婦人給搶了回去。
畢竟在這個時代也沒有復印件,更沒有電子版。
萬一王震一個犯虎把這玩意給毀了,雖說是重罪,但迎春樓也得賠的夠嗆了。
“怎么樣,這五年前的契約,一字一句都說的十分清楚,乃是她親自簽字畫押的,這還能有假?”
“且容我跟寒云姑娘說幾句話,你們不要離得太近,嚇壞了寒云姑娘,爾等一文錢都掙不著!”
說完了之后,王震自顧自的往正哭著的姑娘面前走去了。
“寒云姑娘?”
“你是何人?我寧可死,也不會再回到迎春樓!你們?nèi)羰潜莆?,我就從這窗上跳出去!”
她這話一出口,別人沒等說話呢,悠然居的小廝卻先急了,高聲道:“姑娘?。∥疫@區(qū)區(qū)二層,就算是你跳下去了也未必能如愿慘死,到時候落了殘疾,更是凄慘??!”
聽了這話,寒云的哭聲更大了。
不過雖然面前的姑娘哭的滿臉都是淚水的鼻涕,但卻絲毫不妨礙王震觀察到她的美貌。
這姑娘的氣質(zhì)和身材,在王震看來都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她的個頭要是放在后世,那絕對是超過一米七的存在,而且一雙大長腿昭示著完美的身材比例,都不用看臉,直接就能得個八分。
要是把臉上的鼻涕和眼淚擦干凈了,九分都是高高的。
不過王震明白,現(xiàn)在可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
自己既然碰上這種事了,也已經(jīng)參與到這個程度上了,一場英雄救美已然是在所難免,有些事不管真的假的,那也得先干了再說。
因為就通過之前對契約的研究,他已經(jīng)找到了突破口了。
“姑娘,我跟迎春樓不是一伙的,不過是見不得他們欺負你,這才來相救,你不要哭,把你們之間為何到了這一步趕緊跟我說一遍……”
老婦人他們看見的就是王震進去了之后,兩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至于說的是什么,他們就聽不清了。
“夫人啊,這小子來的邪門,咱們不如直接把寒云搶走了,免得橫生枝節(jié)??!”
“不行,樓主說了,這平康坊是李相的府邸所在,萬一因為這點事驚動了李相,咱們?nèi)蘸缶筒荒茉谶@安穩(wěn)的掙錢了,說抓她不過也就是嚇唬一下罷了。”
“那如何是好?”
“一會不管那愣頭青說什么,說的有理沒理,你們二人都得嚇唬嚇唬他,嚇唬走了他。寒云就好辦了,她在迎春樓五年的時間,是個什么性情我還不知道嗎?”
兩個大漢聞言都是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老婦人的命令。
就在這時候,王震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了,寒云怯生生的在他是身后跟著。
“怎么,小郎君這時勸好了寒云,她同意跟我們回去了。”
“笑話,小爺看你們是欺負寒云姑娘對于這契約不曾深究,這才敢于如此當街行兇吧?”
“你這是何意?”
“我記著那契約里有一句,若是你們強迫寒云與男人發(fā)生那種關系,這契約便作廢了吧?”
“你可不要聽信她的說辭,我們迎春樓的買賣可跟那些低級的妓館不一樣,我們的姑娘都是以技藝服人,怎能強迫她們與客人過夜,若非如此,敗的可是我們迎春樓的名聲?!?p> “以技藝服人?我看是以床榻上的技藝吧?小爺我雖說年紀不大,但你們的道道還是門清的,要是我這樣的小年輕去了,你們的確是這套說辭,若是個三四品的官吏去了,你們還不是讓姑娘們脫的光溜溜的在床榻上任他們動作?”
王震這么一說,樓梯口圍觀的人們都是一陣的議論。
這妓館里面發(fā)生的事向來就是容易被人討論的,一個小青年當著專業(yè)人士的面說出這么個大瓜來,一下子就拉低了那些看似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們的人品。
“你說出這話,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得罪了又能如何?小爺我還怕你們給我穿小鞋嗎?這姑娘說了,當日你們脅迫她陪一名胡人富商過夜,違背了那契約里的內(nèi)容,她這才出走,況且人家姑娘也沒逃啊,難道在迎春樓等著被胡人凌辱不成?人家要是真的想要逃走,現(xiàn)如今早就出了城了!”
老婦人被王震這三言兩語的就說的沒什么回應的了。
心說這小子看似是愣,但說起話來怎么跟一個讀書人似的呢?于是往前幾步就到了王震的身前。
“小郎君啊,你看中了這姑娘的美貌,這才想要在她的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這倒是也無可厚非,但這契約是她自己簽了的,這五年的時間我們迎春樓管著她的支出,從一個小丫頭把她給培養(yǎng)的那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談何容易啊,公子行走江湖,得知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此事你今日管了,怕是追悔莫及??!”
狼煙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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