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你自己不就解脫了嗎,你為何要害我的兒子,再說了,你不想在我們府邸里待了,你怎么不跟他和離,賤人!”
青溪縣公說著話還想上前去打自己的兒媳婦,不過被王震一伸手,他的胳膊傳來劇痛,不得不作罷,但是站在那嘴里面依舊是罵聲不絕。
“哼,我是賤人?你的那些妻妾就連賤人都不如!”
撕掉了自己的偽裝之后,楊夫人馬上就放開了。
她覺得自己活了這二十多年,就沒有這么爽過,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之前所做出來的那些,好像是真的值得了。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說她們連賤人都不如!對了,還有你,這個依靠著祖輩的爵位茍延殘喘的廢物!堂堂青溪縣公,把父祖的官職都給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還縱容寵妾橫行,又對發(fā)妻的行徑視而不見,教子無方,你看看你那三個兒子,一個是只知道在女人的肚皮上趴著,但是又趴不了多少時間的廢物,另外一個是只會弒兄的蠢貨,還有一個,兩個兄長都要死了,他竟然還在被窩里幸災(zāi)樂禍,這些都是你自小教導出來的!你難道不是廢物嗎?你把你的府邸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你到了九泉之下,你有什么臉面去見你的祖宗?你好生想一想吧,你府中今天發(fā)生的一切,跟你就沒有關(guān)系?”
說完了之后,楊夫人的眼角終于流出了不少的淚水,她仰天長笑,好像這一刻自己的生命才得到了一些色彩。
青溪縣公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嘴里面已經(jīng)說不出什么話來了。
“行了,想說的話,你已經(jīng)說完了,你說的話對不對的,我也不評判了,不過殺人償命,大唐的律法就在那,要是你沒什么其他要交代的,就跟我們走吧?!?p> 王震一招手,后面已經(jīng)出來了兩個衙役,往楊夫人的身后一站,隨時都要把她帶走了。
“我有一個請求。”
“你的奶娘,沒有直接參與過什么事,只不過傳遞了你的消息和錢財,不算是什么大的罪過,再加上她的年歲大了,我們大理寺是不會難為她的?!?p> 楊夫人這才松了口氣,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了王震的身后,就要跟著他回大理寺,顯然,這座看起來十分氣派的府邸,在她的心里面并不值得留戀。
直到王震和張俊離開青溪縣公的府邸,青溪縣公依舊是癱坐在自己的長椅上,要不是雙手還在不住的顫抖,任誰看見了他都得以為他是不是已經(jīng)死在這了。
“公子啊,這回,這個案件應(yīng)該可以結(jié)案了吧?”
案件破了,張俊的心情還是相當舒暢的。
之前以為能結(jié)案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后續(xù)之后就一直沒有上報,如今距離李隆基的要求正好過去了二十五天,現(xiàn)在結(jié)案,這個功勞依舊是跑不了的。
王震點點頭:“結(jié)案的事,司直只管去辦吧,我只是覺得可惜,一個世家女子,怎么會如此想不開,還有那楊公子,除了風流一些,倒也不是壞人,卻落得如此下場?!?p> 王震搖搖頭,發(fā)出了如此感慨,不過他感慨完了之后并沒有等著張俊的回答,而是自顧自的頭前走了。
他知道,在張俊看來,自己的這個感慨一定是有點太小孩子氣了,跟他如今的年歲倒是挺相符的。
但是王震知道,自己感慨的是這個時代的不同,人命,在這個年代好像是并沒有那么值錢,有些人,有些事,自己就算是有心拯救,但奈何人家已經(jīng)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深淵。
這個案件中唯一讓王震感到舒服一點的就是阿離。
她雖然也算是犯了錯,但總歸算是迷途知返,敲擊百會穴,她并不明白到底會造成什么后果。
等到她明白了的時候,她害怕了,但是又不敢說出去,雖然為了錢她選擇了配合楊夫人。
但自從她知道真相之后,就再也沒有敲擊過楊公子,要不是這樣,王震也不會給她戴罪立功的機會。
當然,也正是她停止了敲擊,導致楊公子致死的因素主要還是投毒,雖然還沒有到最終審判的時候,但是王震已經(jīng)知道了,這次事情里損失最大的應(yīng)該就是楊鏗了。
不過楊夫人的損失又何嘗不大,就算是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她的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王震回府歇著去了,但與此同時,同樣在長安城的一座府邸廳堂中,兩個人坐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么。
“先生,青溪縣公的案件,結(jié)束了?”
問出這話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人,此人一臉的富態(tài),任誰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個腸肥腦滿的官員。
“京兆尹,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大理寺的一個司直和一個評事剛剛從青溪縣公的府邸里出來。”
這個大胖子,正是現(xiàn)在最受李隆基恩寵的幾個人之一,身兼御史大夫和京兆尹等重要官職的人,王鉷。
王鉷本來就是太原王氏的一員,算是大唐有名的世家子弟。
在入朝為官之后,他又是先后依附在楊慎矜和李林甫身后,最終因為管理大唐的國庫非常有一套,總是能給李隆基提供出源源不斷的享受生活的錢財,終于成了只依附在李隆基身后就行了的角色。
不過現(xiàn)在,王鉷也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李林甫也好,楊國忠也罷,跟自己相比都是有著很大的優(yōu)勢的。
自己想要凌駕在他們之上,幾乎時不可能的,除非李林甫死了,楊貴妃不得寵了,不過在他看來,要是只能等著那樣機會的到來,自己就有點被動了。
所以身為京兆尹的他利用自己職位上的便利,對長安城的風吹草動進行著十分嚴密的監(jiān)視。
別的他倒是也不管,但凡是跟楊國忠或者是李林甫能扯上關(guān)系的人和事,都是需要向他回報的。
為此,他專門豢養(yǎng)了上百名門客,當然,是秘密豢養(yǎng)的,反正他也不差那點錢,這些門客的作用就是替他盯著長安城和李林甫以及楊國忠一黨的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