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
“陪男人睡的工資?”
近乎刻薄的話,從這個男人嘴里吐了出來。
顧顏歡捂住胸口,呼吸幾乎都要停滯住。
他憑什么這么說!
她當(dāng)時那么渴望司少琛能救她,可是司少琛卻置若罔聞!
明明是他讓自己陷入狼窩,現(xiàn)在他卻斥責(zé)起自己了?!
她咬著牙根,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去夜色,不是去賣身的?!?p> “顧清雅告訴我有份送酒的工作,一晚上兩萬,我就去了?!?p> 顧顏歡停頓了一下,視線緩緩向下挪動。
她的手指落在了信封上,將封口拽開。
隨著撕拉一聲清脆的響動,紅艷艷的的紙鈔落入了眾人的眼中。
整整三萬塊,厚厚的一沓。
她把錢拿出來,取了兩沓:“我拿我自己的那一份工錢,顧清雅的,我分文不取?!?p> 話音一落,她直接把多出來的錢扔到了地上。
她想逃離這里。
司少琛和顧清雅在一起的畫面,太刺眼。
“我的錢!”
顧顏歡才剛剛走動一步,手里的錢猛然被奪走。
司少琛沖了上來。
他面色陰冷,捏著那兩沓紙鈔,嘴角掛著冷笑:“這么臟的錢你也要,顧顏歡,你的臉面呢!”
“我的臉面?”
“我的臉面不是早就被你和顧清雅撕下來,踩在地上摩擦嗎?”
顧顏歡仰起頭來,眼淚簌簌而下,可卻絲毫不示弱:“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上絕路,你還要質(zhì)問我要臉面?司少琛,你真的沒有心。”
若是要臉面,
她就活不到現(xiàn)在了。
司少琛瞳孔緊縮,有了幾秒鐘的猶豫。
他把錢扔了,反手抓住了顧顏歡的手:“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么叫沒尊嚴(yán)!”
顧顏歡沒反應(yīng)過來,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她的眼前一片黑,胃部被擠壓的生疼。
她被司少琛扛在了肩上,他毫不憐香惜玉的手段,在顧顏歡身上落下了好幾處青紫。
三步做兩步,司少琛離開了御江帝景別墅。
顧清雅在背后看得牙癢癢,拼命跟在司少琛身后,扯著嗓子喊著。
“少琛,你要去哪!”
“少琛你回來,我難受,你陪陪我好嗎?”
……
可是根本得不到半點回應(yīng)。
顧清雅咬著牙,眸底的恨意更甚:“顧、顏、歡!”
而顧顏歡被扛著,到了賓利邊。
司少琛粗暴地打開車門,將她扔了進(jìn)去。
顧顏歡本就嬌小的身子,一下子被猛砸在了座位上,腦袋還磕在了門把手上,疼痛感襲來,讓她不住痛呼出聲來。
司少琛狀態(tài)極差,陰冷著一張臉。
整車?yán)锏臏囟龋冀盗讼聛?,低氣壓的氛圍,讓顧顏歡喘不上氣來。
她想要逃。
但,車門已經(jīng)被反鎖,她根本跑不掉。
她只能躲著后座,期待著司少琛能回心轉(zhuǎn)意,能放過她。
可惜沒有奇跡發(fā)生。
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輪胎和地面急劇的摩擦,發(fā)出刺耳的怪聲。
司少琛下車,把顧顏歡揪了出來。
顧顏歡踉踉蹌蹌,膝蓋磕在了車門上,瞬間青了一片。
她直不起腿來,跟不上司少琛的步伐。
“少琛,你慢點……”
顧顏歡喘著氣,只能示弱。
司少琛像是聽不見似的,步伐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
她只能強忍著難受,勉強跟上去。
瘸著腿,一不小心就會倒地。別墅門口到小洋樓的距離,對顧顏歡來說就是折磨。
終于,還是咬牙到了。
推門而入,只見玄關(guān)處站著一個小身影。
堯堯打開了燈,疑惑地看著兩人:“爸爸媽媽,你們是和好了嗎?”
在孩子的眼里,兩人在一起不吵架,就是和好了。
顧顏歡面色白得異常,還是只能勉強笑著:“對,和好了,堯堯乖,你先去睡覺。”
話才剛剛說完,司少琛便不耐煩地猛然用力。
顧顏歡被拉扯著,被迫跟上了他。
兩人上了樓。
“哄!”
司少琛猛然關(guān)上了臥室房門。
顧顏歡縮著腦袋,心中發(fā)慌了。
他把門鎖上,坐在了床頭。
整個房間都是按照司少琛的喜好來布置的,死氣沉沉的灰色色調(diào),燈光昏暗,更顯壓抑。
顧顏歡捏住手指:“我……”
“取悅我。”
司少琛點燃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遮住了幾分表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沒帶半分情欲。
顧顏歡懵了:“取……取悅你?”
司少琛諷刺地勾著嘴角:“取悅那個豬頭可以,取悅我就不行了?”
豬頭,不用說,她都知道是指的謝總。
顧顏歡的眼眶發(fā)紅,強挺著背:“我說了,我不賣身,我是被顧清雅害的。”
“錢,我有?!?p> 已經(jīng)聽過一遍的話,司少琛根本不想聽第二遍。
他拿出了支票,甩在了顧顏歡臉上。
一張空白支票,只有數(shù)字的地方?jīng)]有填寫,其他的地方都已完成。
他冷冷瞥著顧顏歡:“取悅我,這張支票就歸你?!?p> 顧顏歡的臉上還殘留著支票砸過去的觸感,她緊捏住了拳頭:“不用了?!?p> 她已經(jīng)被顧清雅羞辱過一次了!
她不想有第二次,而且還是被自己的丈夫!
“你要是敢踏出這一扇門,我就讓那野種死?!彼旧勹〔[著眼,威脅道。
顧顏歡身子一頓,腳步停了下來。
她知道,司少琛會說到做到的,他的心太狠太冷了。
顧顏歡扭過頭去,嘴角掛著的笑,就像是墻角邊盛開的茶蘼花,絕望而又頹然。
“還是我不在乎呢?”
“如果我什么都不管了,你會拿什么威脅我?”
她的眸子里遍布血絲,聲音啞啞的。
司少琛一怔。
他微啟薄唇,幾乎是斬釘截鐵:“你會在乎?!?p> 為了那個野種,她連尊嚴(yán)都不要了。
怎么可能會放棄?
顧顏歡表情一松,笑了:“你說得對,我放不下?!?p> 堯堯還小。
就算是重度地中海貧血,她也有機會治療,能健康地繼續(xù)活下去。
她不能讓孩子受苦。
“你想讓我怎么取悅你?”
顧顏歡把地上的支票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疊起,放在了衣服口袋。
司少琛冷嗤:“你都去夜色了,你還裝什么純?取悅男人,不是你的長項嗎?”
“我……”
顧顏歡眸色一凝,終是落出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