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兮說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林塘沉默了兩秒，看著她道：“好吧，剛剛確實(shí)是我不對?！?p> 江靈兮板著的臉這才重新露出笑容，輕輕抿了抿嘴，哼了一聲：“你不要總喜歡把人想得那么壞好不好？人不能以群體劃分，得分人。”
林塘看看她，隨后在與她對視之中移開目光，真心地發(fā)問：“你到底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你如果真的在意一個人，當(dāng)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啦。”
江靈兮說的隨意平淡，臉卻又紅了紅，亮晶晶的眸子望著他，像是有些羞澀，“就像你剛剛知道我真的生氣了一樣?！?p> “我不知道?！?p> 林塘立即否認(rèn)，“我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也不是哄你。”
“嗯嗯?！?p> 見他這副模樣，江靈兮似是反而更開心了，嘴角梨渦淺淺，漾著甜甜笑意，“我知道，你是真心的?！?p> 這個“真心”自然該是“真心道歉”的意思，可怎么聽起來都怪怪的……
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自然沒有追究的必要，林塘站起身，問：“你還要拿吃的嗎？”
江靈兮抬眸看他一眼，站起來甜甜道：“我陪你一起去。”
怎么就成你陪我了……
林塘暗暗吐槽，沒有說話，倆人一前一后往自助區(qū)走過去，很快變成了并肩行，江靈兮看起來心情很好，胃口似乎也跟著變好了，拿了兩個蛋撻，兩個小蛋糕，又讓林塘拿了兩盤水果。
“能吃得完嗎？”
考慮到她剛剛的飯量，林塘十分懷疑倆人的“戰(zhàn)斗力”。
“不是還有你嘛?！?p> 江靈兮渾不在意，捏著蛋撻咬了一口，“有點(diǎn)涼了，不過還沒完全涼……你嘗嘗?！?p> 林塘其實(shí)也喜歡吃甜食，只是太懶了，平時懶得吃，也不客氣，拿起另一個自己吃起來，江靈兮手肘撐在桌上，小口吃著東西，一直盯著他看，看的林塘莫名其妙。
“你總看我干嘛？”
“我現(xiàn)在終于相信了?！?p> 江靈兮眉眼彎彎，十分歡喜的樣子，“你真的沒談過戀愛?！?p> “本來就沒談過?！?p> 林塘翻了個白眼，不明白這有什么可開心的，又盯住她，“你談過？”
“沒有啊?！?p> 江靈兮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隨后用一只手拖著下巴，身子微微往前傾了傾，眸子忽閃忽閃，語氣嬌柔，笑意宛然，“你沒談過戀愛，那你之前親過誰呀？”
“呃……”
林塘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試圖找補(bǔ)，控制著表情，淡淡地道：“這又不矛盾?！?p> “哦？”
江靈兮眨眨眼睛，“那你還親過誰？”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說一下嘛，讓我瞻仰一下你的豐功偉績?！?p> “……”
林塘嘴角抽了抽，思索了一下，盯著她問：“‘瞻仰’這個詞是這么用的嗎？”
“應(yīng)該是吧?！?p> 江靈兮也不確定，不過還記得重點(diǎn)，“這不重要，你還親過誰啊？”
她語氣溫柔，但林塘就算再沒經(jīng)驗也不會為了面子強(qiáng)行生造出一個前女友來，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嘛，搖搖頭道：“這個也不重要。”
“你說說嘛。”
“不說?！?p> “那就是沒有咯？”
“隨便你怎么說。”
林塘態(tài)度堅定，打死不松口，江靈兮白了他一眼，也不追問，轉(zhuǎn)而說起另外的事情來：“你還記得我想寫的那本小說嗎？”
“記得，咋了？”
“我準(zhǔn)備換個名字?！?p> 她將蛋撻吃完，用紙巾擦了擦纖白細(xì)嫩的手指，開始用小勺子吃小蛋糕，“我仔細(xì)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我女朋友從粉絲變成了老板》這個名字不大好，準(zhǔn)備換個名字。”
“嗯？”林塘挑了挑眉。
“我準(zhǔn)備把名字改成《她真的太香了》?！?p> 江靈兮如畫眉目盈著笑意，“順便把主題也明確一下，就寫江靈溪進(jìn)入戰(zhàn)隊后，跟林唐一起打下路，其他人都調(diào)侃下路情侶組合，林唐十分抗拒，一直在澄清，自以為意志堅定，要一心打比賽，絕不會動搖分心，然后很快就真香的過程。”
??？？？
“順便再給他安排一點(diǎn)心理活動，或者是跟隊友說話，比如‘就算她是我們俱樂部老板，我也絕不會屈服，哪怕一直被雪藏，哪怕再也上不了賽場，也絕對不會對她稍加以辭色，更不會說一句軟化’之類的……這樣大家肯定就很期待他被打臉的時候……”
?。?？？
江靈兮看著林塘瞪大眼睛的樣子，很體貼地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是唐朝的唐，不是你這個塘，我沒有說你給自己亂立flag，也沒有說你真香……”
林塘埋頭啃西瓜。
江靈兮澄澈明凈的眸子里露出些許期待和歡喜的光芒，甜甜地問：“你說我要是一不小心火了怎么辦呀？”
“你想太多了?！?p> 林塘忍不住吐槽，他雖然很少看小說，但身邊不少人看，多少了解一些，“說不定連簽約都簽不了?！?p> “不可能，我寫得這么好?！?p> 江靈兮很有信心，“肯定會火的?！?p> 你這純屬于發(fā)書前的錯覺，跟“我能秀起來”、“我能反殺”一樣……
林塘在心里面繼續(xù)吐槽，但沒有再打擊她，問：“你寫多少字了？”
“快兩萬字了?！?p> 這都過去多久了，就你這手速，還寫個屁的小說……
林塘繼續(xù)在心里面吐槽，點(diǎn)點(diǎn)頭道：“挺好的，你準(zhǔn)備發(fā)書了嗎？”
“嗯嗯。”
江靈兮點(diǎn)點(diǎn)頭，有很期待地看著他，“你要不要給我打賞呀？”
“到時候再說?！?p> 林塘沒有直接拒絕，心想反正今天打贏了一場，可以加工資，反正都是你的錢。
“那就這么說定了，等下我回去就發(fā)書?！?p> 其他人也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孫延超去買了單，眾人一同離開，江靈兮也跟著先回基地去。
兩人依舊同座，江靈兮在給人回消息，林塘有點(diǎn)犯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養(yǎng)神，過了會兒，覺得肩上微微一沉，江靈兮又把腦袋靠了過來。
他沒有什么動作，任她靜靜靠在自己身上，鼻端幽香淡淡，耳邊是車子行駛的路面噪音，還有季蘭亭、江潭、劉云濤閑聊的說話聲。
他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動搖，覺得就算江靈兮把手伸過來，牽住自己的手，自己大概率也很難下定決心拒絕。
當(dāng)然，江靈兮看起來很主動，其實(shí)也有她的矜持，這種事情是肯定不會做的，就像她說的是“允許你追我”一樣。
如果自己去牽她的手，她大概率不會拒絕，但卻不會主動牽手。
其中的差距他其實(shí)并不很清楚，但能夠隱約意識到她的想法，大概就類似于開團(tuán)前的拉扯，可以走位靠前，引誘對方來開團(tuán)，卻不會先手開……
她的技能都更適合反手嗎？
林塘被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逗笑，睜開眼睛，街上路燈霓虹瑰麗的光影透過車窗投射進(jìn)來，江靈兮靠在肩上，白皙晶瑩的臉頰美麗恬靜，不見板起臉時的清冷，也不見為露笑意時的清純甜美，只是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靠在他的肩上。
其實(shí)，有這樣一個女朋友……也挺好的……
好看，乖巧，宜喜宜嗔，亦莊亦諧，有任性的一面，但很懂得分寸和進(jìn)退，在這個前提下，鬧騰、體貼都被控制在了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尺度上……而且還能陪自己打游戲……
這樣的女孩哪找去？
可出現(xiàn)的不是時機(jī)啊！
如果是三年后……或者兩年后認(rèn)識，他絕不會這樣猶豫，哪怕她不喜歡自己，也要試著去努力追求爭取……
而現(xiàn)在，自己既沒有拿到冠軍，功成名就，也沒有被現(xiàn)實(shí)一次次打擊，絕望放棄……
注定了沒辦法分出太多精力在這種事情上的。
一陣出神之后，林塘心里面舒服不少，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深處還是更傾向于把主要精力放在比賽上。
這是他的初心，并未被遺忘。
但另一方面，他同樣沒有找江靈兮說清楚，明確拒絕的念頭。
其實(shí)真正的想法和打算從一開始就很明確，只不過他自己很清楚太自私了，因此一直在回避。
那就是，如果江靈兮能一直這樣等自己兩年就好了……
這樣的話，自己可以專心地打比賽，也不會擔(dān)心錯過了她，屬于對他而言的兩全其美。
但這樣沒名沒分地吊著人家，不需要別人來罵，他也知道太渣了。
那么在不考慮難度、可行性的情況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呢？
林塘想了一陣，發(fā)現(xiàn)還真有，說起來也不難：把奪冠的時間縮短，跟兩人關(guān)系逐步親密的過程同步就可以了，或者不要差太多。
比如，今年就奪冠……
這顯然是異想天開，一個春季賽差點(diǎn)就一場都沒打贏的隊伍，拿頭去奪冠？
林塘暗暗嘆了口氣，要是在江靈兮的小說里面還差不多，鍵盤一敲，啥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