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神女宮
面對常威的質(zhì)問,高靜丹的回答很直白,“這位先生,你和你的同伴兇神惡煞又來歷不明,絕非是善類。
婦人作為一個寡婦,自然要離你們遠(yuǎn)一點,免得受到牽連?!?p> 聽到高靜丹的回答,常威哈哈大笑,“既然知道我們不是好人,你這樣出言拒絕,就不怕得罪我們嗎?”
高靜丹回復(fù)道:“對于以武犯禁的武人,朝廷向來是不吝鎮(zhèn)壓的。先生還是不要鋌而走險為妙。”
“是嗎?”
常威拿出朱大人寫給自己的批條,展示給高靜丹。
“如果我就是朝廷的人呢?”
看到常威手中的批條,高靜丹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慌,很快又平靜下來,“先生既然是朝廷的人,自然可以和事察司一起加入商隊,用不著我威遠(yuǎn)商號。”
常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高靜丹的面前,一字一頓的說道:“高夫人,你一定有事瞞著我。我不管你的依仗是誰,今日你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我就不離開了?!?p> 見常威的耐性已經(jīng)耗盡,下了最后通牒,高靜丹終于道出了實情。
“小略略被一位神女宮的高人看中,不久之后便會跟隨對方前往門派修行,我準(zhǔn)備把商號繼續(xù)開下去。”
常威瞬間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心思,小略略天資不俗,被神女宮的人看上要帶回門派,作為母親的她肯定要為女兒鋪好道路。
畢竟到了門派只是開始,前輩師父的打點,修煉的支援,都要花費(fèi)不少錢財,唯有將商號維持下去,才能滿足這一切。
她正是自覺有了神女宮這張虎皮,才不愿接受常威的條件,怕多生事端。
婦人之見!
神女宮是立地九閥之一,在口訣中對應(yīng)地主之名。
這九個宗門,每一個都占據(jù)著至少一州之地,下轄百萬戶,數(shù)千萬人口。
在他們所占據(jù)的州府之內(nèi),朝廷的命令無法寸行,百姓紙向宗門交稅納糧。
出現(xiàn)紛爭事故,也只向宗門申請裁判。百姓只知宗門,不知朝廷。名為宗門,實為門閥,所以有立地九閥之稱。
常威手中符書的制造者祈符宗,便是立地九閥之一,其置地寧州府便為其管轄之地,連南晉朝廷都不能插手分毫。
北魏朝廷對這些門閥一般的宗門十分厭惡,九閥宗門大都處于南晉,唯一處于北地的無想宗,三十年前被朝廷率兵攻破。
南晉的門派還管得了北魏的官?神女宮在江湖的名聲雖大,但在這安州城的一畝三分地,還是要聽朝廷的話,若是真有人看上可威遠(yuǎn)商號的基業(yè),她高靜丹守不住。
常威將其中的原因道出,高靜丹瞬間慌了神。
她一個婦人,只懂得些淺顯的道理,哪知道江湖和朝廷之前還有這樣的關(guān)系。
她突然走到了常威和白影身前,跪倒在地,“兩位大人行行好,小女天資不俗,還請幫小女一把,這商號內(nèi)的一切兩位都可以拿走?!?p> 常威笑了笑,心里夸贊這個女人的聰明,她早已看出自己的身份不同尋常,拿不準(zhǔn)白影和自己之間的誰客誰主,所以干脆跪在兩個人的中間,祈求幫助。
不過她可是想錯了,常威雖來歷不同尋常,但并非她想象中的大派弟子,而是江湖中惡名遠(yuǎn)揚(yáng)的殷賊,如果讓人知道她們母女和自己間的聯(lián)系,只能給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麻煩。
“夫人,這江湖并未如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小略略固然天賦不俗,但前路并非一帆風(fēng)順,不如將商鋪賣掉,折掉的一些錢財,也足夠你們母子后半輩子衣食無憂。其實有時候,普通未嘗不是一種幸福?!?p> 這番話語,確實是常威的肺腑之言。他堂堂水師提督之子,北魏朝廷的頂級官二代,為了博一個出路,尚且需要拼命。
更別提其余人,如馬衛(wèi)國,因無人教導(dǎo)練功出差,只得以行騙謀生。
更別提那些被火液所吸引,前來刺殺自己的江湖武者,九死一生,方能換回一個突破的機(jī)會。
小略略天真浪漫,十分可愛,他希望小略略能永遠(yuǎn)這樣快樂,不要步他們的后塵。
高靜丹捏緊了衣角。誠懇的的說道:“先生的這句話,我也有想過,讓小略略快樂長大,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從此幸福的過一生。
但世事無常,如同我先生走商多年,依然沒于沙海之中。唯有成為武者,才有自保之力。
小略略擁有如此天賦,我不應(yīng)該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替她做出抉擇。
這江湖愿不愿有下去,我希望未來能讓她自己做決定。”
聽到這里,常威回頭看了一眼圍著白影樂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小略略。
捏面人,神之選民,這個世界遠(yuǎn)比想象的更危險。讓小略略擁有自保之力,這才是愛護(hù)她的最佳舉動。
面對威遠(yuǎn)商號的困局,常威并非毫無解決之法,他正好認(rèn)識一個實力高強(qiáng),背景夠硬,又十分貪財之人,正好可以作為威遠(yuǎn)商號的靠山。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guī)湍懵?lián)系一個人。”
兩日后,常威要找的人便敲開了威遠(yuǎn)商號的大門。
高靜丹打開大門,看見了一位嘴巴上長著細(xì)絨毛,看上去像個半大孩子似的少年公公,正站在門口四處觀望。
對方年紀(jì)雖小,但舉止老成,行走之間神態(tài)好似大人,神色自若,沒有半分緊張。
高靜丹趕緊上前拜見:“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少年公公并不答話,而是反問道:“喚我來的人呢?”
常威適時從高靜丹的身后走了出來,這兩日他恢復(fù)本來面貌,一直住在商號內(nèi)。
“常威在此!拜見公公!”
年輕公公上下打量了常威一番,故作姿態(tài)的說道:“原來是常公子,這個拜見小的可接受不起,誰不知道常公子是黃公公面前的紅人,應(yīng)該是我拜見您才對?!?p> 說完,當(dāng)即跪倒在地上,啪啪啪,干凈利落的對著常威磕了幾個響頭。
額頭撞擊在地的石板上,力道十足,石板立刻被磕出了幾條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