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急匆匆趕到了醫(yī)館,推門一看,趙薛靠著墻打瞌睡,兮靜躺在床上睡覺,許佳還處于昏迷狀況,阿紫和李寡婦呢?
兮靜被開門聲驚醒,揉了揉眼睛看過來,詫異道:“師父?”
“嗯,你大師姐呢?”
“回門派了。”
師父皺起眉頭,道:“怎么突然回去?”
她簡單的說明了情況,又補(bǔ)上一句:“師姐走后不久,李姐姐想起還有事情沒做,也跟著離開了?!?p> 趙薛看見師父神色越加不對,不由開口詢問:“師父,怎么了?”
“兮靜,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大師姐的臉?”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的回答:“應(yīng)該吧,也就看到了那么一下,感覺有些像師姐。之后李姐姐趕過來,說是看到了師姐,我就越想越覺得像?!?p> 師父沉默了一會,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兮靜見師父不再說話,疑惑的喊了一聲:“師父?”
“沒事,你們注意安全?!?p> 師父隨意看了一眼大亮的天空,忽然想起什么,變了臉色:“今天十幾?”
趙薛茫然的看著他,道:“十什么?哦哦,您問時間啊,今天十四?!?p> 兮靜在一邊反駁:“不對,昨天十四,今天分明是十五,師父,這有什……欸,師父,你去哪?”
他們看著師父沖了出去,不由面面相覷,這又是怎么了?
不久后,韓越善和他那位好友趕了過來,進(jìn)門就問:“師父、師姐他們呢?”
兮靜不確定的回道:“不知道,應(yīng)該都回去了?”
那位好友開口:“這里交給我,你先過去吧。”
“行。”他轉(zhuǎn)身就走,走前還看了一眼許佳。
好友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而看向他們,道:“你們現(xiàn)在還能走路嗎,能的話快回門派吧,怕是要出事了?!?p> 本就茫然的兩個人更茫然了。
“昨天有人過來污蔑你們師姐,最后發(fā)現(xiàn)他是魔物,也就是說,它們背后的魔修可能盯上了你們師姐。”
兮靜慌了,她不知道魔物是什么,但她知道魔修。
趙薛比她知道得多,神色緊張,扶著她追出去:“二師兄,你等等我們!”
此時的陶紫,已經(jīng)在罵天道了,往常也不見那么早發(fā)作,怎得這回急性子。
李寡婦站在對面,肩上插著匕首,神色蒼白,當(dāng)然,陶紫比她嚴(yán)重多了。
她道:“魔氣侵蝕是能要人命的,小阿紫,你別再做無謂掙扎?!?p> 陶紫正被毒折磨得發(fā)狂,聽到這話,暴躁的回了一句:“去你丫的魔氣侵蝕!李寡婦,你有毛???為什么非要取我性命?”
李寡婦愕然的看著她,差點(diǎn)懷疑她被人奪舍,但下一秒陶紫就恢復(fù)了正常,站直身體,另一把匕首出現(xiàn)在手中,語氣也恢復(fù)如常,與剛剛判若兩人:“李姐姐,如果你不對我動手,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p> “可是阿紫,李姐姐不想你活著,更何況,道修與魔修乃是死敵,你不可能放過我?!?p> 陶紫沉默著看向她,待身體的疼痛緩了一些,才盡量控制聲音,溫和道:“李姐姐,你不了解我的為人,我并不視魔如仇?!?p> “哦?”
她盈盈一笑,道:“我素來只看重身邊人,能被我視作敵人的,是站在我對立面的人,至于是魔修還是道修、佛修,并不打緊。”
李寡婦嗤笑一聲:“我可不信,你們待我們,哪個不是人人喊打?”
陶紫維持著臉上的微笑:“殺人如草芥的魔修自是人人喊打,李姐姐,你是嗎?”
她聽著這番話,冷眼瞧著她的模樣,不由笑開來,道:“小阿紫,你的手很穩(wěn),只是可惜,臉上的汗水收不住,你現(xiàn)在很痛苦,對嗎?既然如此,又何必說這些話爭取時間,李姐姐現(xiàn)在就送你去極樂世界?!?p> 她將肩上的匕首拔了下來,無視掉流出的血,直直沖著陶紫而來。
陶紫看著她沖過來,卻無力在閃躲,手中匕首悄無聲息抬了起來。
“爾敢!”
一道怒喝響起,多塊石子射了過來,硬生生將李寡婦逼退。
是師父過來了。陶紫一放松,整個人就倒了下來,精神也有些恍惚。
模模糊糊中,她感到有人把她扶到了樹旁,讓她靠著大樹休息。
“溫老頭,你來得真快?!?p> 李寡婦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她手握住匕首,血色染上匕首,她也求得了幾分清醒。
師父的聲音極低極沉:“李繡琴,你不該動阿紫的?!?p> 李寡婦笑聲悅耳,像是當(dāng)初第一次見面的模樣:“溫老頭,我是為你們好,小阿紫心狠手辣,還懂魔物這種東西,根本不是普通人家出身,遲早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師父說出了跟她一樣的話:“不止如此,這理由太勉強(qiáng)了。到了這一地步,你還不肯說出真正的理由嗎?”
她收起笑意,臉上多出幾分怔然,道:“理由?當(dāng)然是我舍不得逸散門,舍不得越善他們。我已再次入魔,哪怕你會放過我,也不會允許我留在這。如果能夠栽贓成功,說不得我可以繼續(xù)留在這里。但我沒有想到,無論是兮靜還是越善都無比信任這位師姐,那……只能殺了她。”
師父不可置否:“你明知道我不會相信這些。”
她神色悲哀:“萬一呢?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可能,我都要抓住它。我這一輩子,最多的溫暖來自逸散門,來自越善,溫老頭,我是真的不想離開。”
師父搖了搖頭:“李繡琴,你的心智被魔氣侵蝕了。換做以前,你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心傷害兮靜,不會向兩個無辜的普通人動手,更不會企圖殺死阿紫?!?p> “無辜?”李寡婦神色帶怨,“他們與許佳走得那般近,當(dāng)年我孩子的肉怕也下了他們的肚,他們哪里無辜?我那孩兒才是真的無辜!”
師父定定的看著她,緩聲道:“這是你的猜測,而非真相。”
“那又如何!他們跟許佳關(guān)系好,就該死!”
陶紫忽地開口了:“李姐姐,你對兮靜,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起過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