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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契闊

三十、京城再遇刺

東垣契闊 其水有云 6309 2021-10-21 06:00:00

  李玄英查找府內(nèi)與流黃使有牽扯之人的行動一直沒有停下,可是自那日之后,李順一切如常,再無破綻。李玄英每日在京城巡城,也再沒發(fā)現(xiàn)流黃使和神爵派的蹤跡。

  這一日,李玄英帶領(lǐng)韓擁和手下正在城中巡視。突然,前面的人群一陣騷動,之后伴隨著“抓小偷”的一聲呼喊,一個賊頭賊腦的小伙子被一個老漢和幾個商販緊追不舍,被追趕的小伙子情急之下趁亂翻墻跳進了“戀塵纓”。老漢和幾個商販還要進入“戀塵纓”追趕,卻被“戀塵纓”前的看門人擋了出去。

  “你們幾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往這里闖,這里是你們這些人能進的嗎?”戀塵纓的看門人鄙夷地把老漢幾人推出門外。

  老漢央求道:“幾位大爺,我是來抓賊的,剛剛有小偷偷了我的荷包,我們追到這里,見他翻墻進到這里面?!鞭D(zhuǎn)頭又指著身后的幾個商販道:“這幾位都是見證?!?p>  “賊人?我怎么沒看到?。∥铱茨銈儾畔褓\人吧!穿得這么破,還想往這里闖。我看沒準兒是你們自己想混進去干些偷摸之事,賊喊捉賊罷了。”看門人言語之中盡是諷刺。

  老漢氣不過,與看門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兩人的推搡引來了人群的圍觀。

  李玄英看到戀塵纓門前的騷動,問清了事情的緣由,便要帶領(lǐng)手下進入搜查。

  韓擁見李玄英要入戀塵纓,拉了他的衣服,悄悄地說道:“世子殿下,還是屬下代勞進去搜查比較好,這個地方……”韓擁面帶難色地掃了眼戀塵纓的大門,繼續(xù)道:“……您進去不方便?!?p>  “我不方便,你怎么就方便?我是京城巡營副統(tǒng)領(lǐng),所轄就是京城各處,怎么這戀塵纓就進不得了?”李玄英對于韓擁的阻攔有些惱怒,抬腳就要入內(nèi)。

  韓擁見李玄英不聽勸阻,執(zhí)意進去,心想:“這事兒可不能讓王爺和王妃知道,若是知道世子殿下來了這種地方,我這小命可就難說了。”想到這兒,韓擁開始琢磨如何瞞了這事。

  看門人見到李玄英的裝扮,不再言語,恭恭敬敬地讓了路。可是,李玄英進到戀塵纓里面,才明白韓擁所說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了。

  “戀塵纓”是京城有名的風(fēng)月之地,大凡京城中的貴公子都知道此處,李玄英卻從未耳聞,不過以他的性子,便是偶然聽人提起過,也絕不會在自己的腦中停留片刻。此時,進到這樣的地方,一個個衣著暴露的女孩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李玄英有些后悔。

  其中的老鴇看到李玄英這樣俊俏的公子哥進來,放下手中諸事,笑嘻嘻地迎了上來。一邊對著李玄英仔細端詳,一邊討好似的對他介紹這里的姑娘。李玄英被她濃烈的脂粉香氣熏得直后退,看到老鴇還要動手觸碰自己的手臂,李玄英厭惡般躲開。韓擁趕忙站到了老鴇和李玄英之間,問道:“你可曾見到一個小伙子翻墻而入?”

  “我們這里有的是姑娘們,漂亮的郎君只管進門就是,哪里用得著翻墻?。 崩哮d仍是一臉堆笑。

  李玄英只冷冷地說了句:“我是來抓賊的,還望配合?!敝蠓愿纼扇耸刈¢T口,其他人跟隨他挨個房間搜查。

  戀塵纓中客人眾多,客人們大多沉浸在歡聲笑語,佳人脂粉中,李玄英和兵士的闖入并沒有攪擾到大家的興致。

  很快,翻墻而入的小偷被李玄英搜了出來,老漢的荷包也歸還了,巡城的士兵將小偷綁了,押出了戀塵纓。李玄英帶隊正要離開,在經(jīng)過樓上一個客人的房間之時,不經(jīng)意間從門縫中瞥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其中的客人是流黃使。

  只見流黃使在一群濃妝艷抹的女孩兒們的環(huán)繞之下,享受地舉著酒杯,笑瞇瞇地端詳著身邊的美人兒。

  李玄英不由地停下了腳步,在門外定定地站著。身后跟隨的士兵以為屋內(nèi)有可疑情況,粗暴地推開了房門。屋內(nèi)女孩兒們被闖入的士兵嚇到花容失色。

  流黃使看到李玄英站在門外,突然顯得很是尷尬,仿佛自己做了錯事一般,馬上離開那些美人兒的環(huán)繞,站了起來,對李玄英道:“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倒是想問你,你為什么會在京城?”李玄英冷冷地問道。

  “世子殿下,您認識此人?”韓擁在一旁一臉懵圈,猶疑地詢問著。他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嗯,認識?!?p>  韓擁一頭霧水,心想:“世子殿下怎么會認識這種人?”這人能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一準兒不是什么好人。同親王和王妃對于李玄英家教嚴苛,看來世子殿下與此人交往之事,也要一并瞞下。想到這些,韓擁就覺得頭大。

  屋中環(huán)伺流黃使的美人兒們緊緊地躲在流黃使身邊,還有更大膽一些的趁機撒嬌般裝出柔弱的姿態(tài)想要靠在流黃使身上,流黃使一把推開,對李玄英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p>  “想的那樣?想的什么樣?這人是在對世子殿下解釋什么嗎?”韓擁心中暗自納悶。

  李玄英道:“我并沒有想什么。”可是說完這句,李玄英的思緒都有些混亂了。他在否定的同時默認了自己知道流黃使所謂的想的內(nèi)容是什么。

  在遇到李玄英之前,流黃使自認為自己風(fēng)流瀟灑,游戲人間。他也確實在百花叢中流連了半生,心卻從未停留,不料如今被一個男孩子攪動了心思。

  初時,他不過是見李玄英俊美,想要對李玄英挑逗一番,結(jié)果李玄英被他挑逗出了滿滿的恨意,他卻在自己心里種下了不該有的種子?;貞浟伺c李玄英過往的種種,流黃使覺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會在李玄英身上有荒唐之舉。于是,他這次到了京城,在京城的煙花柳巷玩了個遍,就仿佛刻意要證明李玄英在自己心中并不算什么似的。

  可是,不見李玄英的面,流黃使還好,心中也還能夠強行將李玄英剔除出去。每每李玄英一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就慌了神,心中的那點兒心思就再也壓制不住了。

  見李玄英不再言語,流黃使擔(dān)心自己的心思露了餡,便要離開。李玄英卻擋住了他的去路,追問道:“還沒回答我,你到京城來做什么?上次去王府,到底是和誰見的面?”

  流黃使仍舊用輕浮的語調(diào)回答道:“都說了,是來找你的??!你不信?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可是這句話說完,流黃使眼神中滿是心虛,就像這句話本來就是他心中所想一般。

  “你胡說!”李玄英又被他氣到說不出話,取出定光劍,就要對流黃使下手。流黃使急忙取出了一心劍相迎。

  韓擁認出了流黃使手中的一心劍,眼睛瞪得溜圓,心想:“這劍,這不是一心劍嗎?世子殿下不是說這劍丟了嗎?”

  看到流黃使手上的一心劍,李玄英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了昆鳴山之事,那時他感動于流黃使奮不顧身救了自己,覺得自己欠了他,便留下了一心劍。今日再見此劍,李玄英不知當(dāng)時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想著這些,李玄英只顧呆呆地注視著一心劍出神,自己手中的定光劍便沒了鋒芒。

  自從上次昆鳴山一別,流黃使就沒有再見過李玄英,如今見到他,又看他瞅了自己手中的一心劍發(fā)呆,流黃使邪魅地一笑,道:“這劍不知是哪個倒霉鬼不小心丟下的,我用著還算順手,怎么?你認識?又或者,這原本是某人的定情信物?”

  然后又看到李玄英手中之劍,流黃使吃了一驚,心想:“這是定光劍,定光劍可是一把帝王劍!”流黃使想到自己所為之事,心中更加堅定地冒出一個想法:“既是帝王劍,我必助你登上帝王之位?!?p>  李玄英聽了流黃使輕薄的言辭,怒道:“夠了!前事已了,你我再不相欠。今后若再對我胡言亂語,我絕饒不了你!”

  流黃使本意不是要氣他的,可是不知為何總是能氣到他。不過,就連他生氣的樣子,流黃使也覺得對自己是一種誘惑。

  其實今日流黃使選擇了戀塵纓,是因為看到了赤焰使。他知道赤焰使要做什么,只想看個熱鬧,便到了戀塵纓這個房間。從他的位置向窗口望去,正好能看到對面的赤焰使。流黃使與人約定要留李玄鑒全尸,赤焰使才不管這一套。不過,以赤焰使的資質(zhì),流黃使并不覺得赤焰使的行刺能如愿。

  想來好笑,赤焰使武功出眾,箭術(shù)卻不佳,而他自己又偏偏不承認這一點,偏要在箭術(shù)方面逞能,白白讓流黃使看了幾次笑話。

  此時,流黃使見了李玄英,想要多留一會兒,多看看他,又知道他要追問自己闖入同親王府一事,不會輕易放了自己,兩下矛盾,思來想去,還是及早脫身的好,可又忍不住想看看赤焰使那邊的進展如何,便向著赤焰使的方向多瞟了幾眼。

  李玄英這次是決意要攔下流黃使,將此前事件查個水落石出。這時看到流黃使不住地向窗外瞅去,他也好奇地將目光投向了窗外。果然,李玄英在流黃使視線所及的位置上看到赤焰使站在對面的樓上,拉開了弓,對準了街上的某處。

  順著赤焰使要射去的方向向街上看去,李玄英看到赤焰使要對付的目標竟然是李玄鑒和張無痕。

  只見李玄鑒和張無痕站在一處賣釵飾的街攤之前,李玄鑒正在聚精會神地為張無痕挑選一款合適的發(fā)釵。趙翼和宮中禁衛(wèi)穿了便裝跟在李玄鑒身后。

  “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李玄鑒問張無痕道。

  “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我覺得都很好看?!睆垷o痕瞅了那些發(fā)釵,并無喜色。

  “那我來幫你挑吧!”李玄鑒一邊挑選發(fā)釵一邊喋喋不休:“這些發(fā)釵的成色雖非上乘,可是樣式新穎,比之宮中那些沉穩(wěn)的發(fā)釵可是要顯得活潑了許多?!?p>  街攤的老板聽了李玄鑒的評價,頻頻點頭,夸贊道:“這位公子好眼力!我這發(fā)釵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樣式,便是宮中貴人也常常來我這小攤光顧的?!?p>  終于,李玄鑒選中一款發(fā)釵,買下之后就要為張無痕戴上。就在他抬起手臂的瞬間,一支箭飛了過來。李玄鑒的右肩肩頭被這支飛箭穿透,驚叫了一聲。

  李玄英看到李玄鑒受傷,再看向赤焰使,發(fā)現(xiàn)赤焰使仍在瞄準李玄鑒,而他手中的箭尚未發(fā)出。再順著射向李玄鑒的冷箭方向望去,在赤焰使所在房間的下方,有一個黑影閃過。

  赤焰使因為自己未能如愿刺殺李玄鑒很不開心,叫道:“誰搶了老子的活兒?”順著暗箭飛去的方向,他也看到了自己樓下的黑衣人,嚷嚷道:“竟然先下手為強,比老子搶先一步,壞了老子的好事!我看你是找死!”之后赤焰使攔下了放冷箭的黑衣人,與之斗在一處。

  李玄鑒受傷,站立不穩(wěn),張無痕和趙翼趕忙扶他坐下。街上的路人看到李玄鑒受傷,不知是何原因,紛紛躲開。因為赤焰使攔住了放箭的黑衣人,趙翼吩咐其他禁衛(wèi)護住了李玄鑒和張無痕,自己飛身上樓,要將黑衣人拿下。

  黑衣人見一擊不中,本要逃脫,卻被赤焰使糾纏,但他身手極高,與赤焰使戰(zhàn)平?,F(xiàn)下又多了一個趙翼,黑衣人才有了些懼色。趙翼與黑衣人交了手,心下卻驚,總覺得黑衣人身手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為何如此。

  赤焰使見趙翼來相助自己與黑衣人作戰(zhàn),卻心生不滿,罵道:“這人是老子的,你來湊什么熱鬧!”看清了趙翼的面貌,認出趙翼是李玄鑒身邊護衛(wèi),赤焰使來了氣,道:“原來是你!你小子三番五次壞了老子好事,今日竟還要與老子搶人!”說完,竟不再糾纏黑衣人,反而聯(lián)合了黑衣人,一起對付趙翼。

  趙翼心想:“這赤焰使怕是個沒腦子的?!笨墒潜M管赤焰使沒腦子,手上功夫了得。他與黑衣人聯(lián)手作戰(zhàn),時間久了,趙翼又豈是對手!不過,黑衣人對赤焰使和趙翼都沒什么興趣,只要盡早脫身,此時見趙翼與赤焰使纏斗,他卻從戰(zhàn)局中離開,看看趙翼不在李玄鑒身邊,轉(zhuǎn)身便去到李玄鑒和張無痕所在的方向。

  李玄英見黑衣人要對李玄鑒和張無痕不利,撇下流黃使,便要上前相助李玄鑒。流黃使卻攔住他,道:“這件事,你不要管?!?p>  “讓開!”

  “我不讓!”

  李玄英見流黃使不讓路,拔劍便斬。流黃使左躲右閃,李玄英的劍沒有傷了他,但是他也沒能給李玄英讓路。

  韓擁看李玄英被人攔了,上前相助,被流黃使毫不客氣地一掌擊倒在地。

  李玄英知道自己不是流黃使的對手,可是眼下形勢緊迫,他停了劍,沉思了片刻,毫無表情地對流黃使道:“你若不讓,我便自斷一臂?!闭f著,便提劍要斬斷自己的左臂。

  “別沖動!”流黃使止住了李玄英的劍,他無法看著李玄英傷害自己,只好給李玄英讓了路。

  倒在地上的韓擁看得呆了,心想:“這是什么情況?”看李玄英出了房門,韓擁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和一眾士兵跟隨李玄英出了戀塵纓。

  李玄鑒的箭傷雖不致命,卻傷得很深。張無痕不敢輕易為他拔箭,只能在傷口之外先用衣衫為他止血。可是,她手上并沒有什么止血的傷藥,李玄鑒傷口處的血在不斷滲出。張無痕忍不住哭了起來,問道:“疼嗎?很疼吧!”

  李玄鑒的肩頭錐心般地疼,疼得他滿額頭的汗珠??墒强吹綇垷o痕在哭,李玄鑒咬牙穩(wěn)了穩(wěn)心神,安慰她道:“沒事的,不疼。”

  “騙人!怎么會不疼呢?”張無痕因為自己沒有帶止疼的傷藥哭得更加傷心。

  “真的不疼,嗯,只疼那么一點點。不哭了吧,你看你,本來我死不了,就要被你哭死了?!?p>  張無痕被李玄鑒說笑的話逗得破涕為笑了??吹嚼钚b手中還緊緊攥著發(fā)釵,張無痕道:“早知街上如此危險,就不買這個了?!?p>  李玄鑒笑了笑,費力地抬起手臂,要將自己手中的發(fā)釵給張無痕戴上。

  張無痕不想他如此辛苦,便要從他手中拿過發(fā)釵自己戴。李玄鑒卻不許,道:“我為你戴?!?p>  張無痕只好低了頭,由著李玄鑒給自己戴發(fā)釵??墒抢钚b稍一用力,右臂就鉆心般疼痛,他換了左手,好不容易才將發(fā)釵戴在張無痕頭上。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李玄鑒是再也沒有多余的精力了。他不想張無痕擔(dān)心,便說道:“我累了,休息一下?!闭f完,神志不清地昏了過去。

  張無痕以為他只是閉目休息,便將他靠在自己肩頭,輕輕地握了他的手,焦急地等待著趙翼那邊結(jié)束??墒牵w翼沒等來,卻等來了暗箭傷人的黑衣人。

  雖然李玄鑒被眾禁衛(wèi)護得嚴實,但是黑衣人擺脫了趙翼和赤焰使糾纏之后,不足片刻,便將眾禁衛(wèi)放倒,只剩張無痕在受傷的李玄鑒身邊照料。眼見黑衣人就要上前對李玄鑒下手,張無痕抱住李玄鑒,擋在了他的身前。

  就在張無痕以為自己要命喪黑衣人劍下的剎那,李玄英卻出現(xiàn)在她身邊,為她攔下了黑衣人的劍。跟在李玄英身邊的韓擁和一眾士兵隨即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黑衣人對李玄英的出現(xiàn)感到意外,不過他口中只是輕蔑地說了句:“螳臂當(dāng)車,以卵擊石!”便將韓擁和圍住的士兵重創(chuàng)在地。

  李玄英并非黑衣人的對手,對黑衣人而言,李玄英和這一隊士兵的出現(xiàn)不過是將他干掉太子的時間拖延了一陣罷了。確實,李玄英只能在危機時刻擋一擋,卻不能救下李玄鑒兩人。很快,李玄英便支持不住,他轉(zhuǎn)頭對坐在地上的張無痕喊道:“快走,帶太子殿下離開!”

  張無痕這才回過神,想起逃命。她輕輕呼喚著懷中的李玄鑒:“醒醒,我們離開!”可是,地上的李玄鑒仍然閉了眼,沒有一絲醒轉(zhuǎn)的跡象。張無痕方才發(fā)現(xiàn)他是暈了過去,便又落淚不止,卻又無計可施。

  趙翼遠遠地瞧見李玄鑒這里的情況,想要趕過來,卻被赤焰使纏住,無法分身,這讓他后悔莫及。他應(yīng)該片刻不離地守在太子身邊的,偏偏這么沖動地想要去抓住刺殺之人,他心中真的是恨自己比赤焰使還沒腦子。

  李玄英在黑衣人劍下自保已是非常吃力,他的手上、身上也被黑衣人劃出了幾道傷痕,眼看再耽擱一陣,便有性命之虞。這時,流黃使卻趕了過來,為他擋下了黑衣人。

  本來流黃使給李玄英讓路之后,只想抄了手,抱了肩,在一旁看個熱鬧。可是一看到李玄英被人欺負,受了傷,他就開始坐臥難安,甚至對傷害李玄英的黑衣人有了些許恨意,這才趕到李玄英身邊,將他救下。

  一邊與黑衣人作戰(zhàn),流黃使一邊關(guān)切地回頭詢問李玄英道:“你沒事吧?身上的傷要不要緊?放心,你受的傷我一定為你討回來。”

  流黃使為李玄英報仇心切,黑衣人在他的劍下頻頻失誤,身上也被流黃使刺出了幾道傷口。遠處,右侍衛(wèi)宋源聞聲趕來,宋源身后是大批的宮中禁衛(wèi)。黑衣人見此情形,知道刺殺無望,急忙撤退,虛晃了幾下便從流黃使劍下拼力逃脫,飛上屋頂,失了蹤跡。

  赤焰使見黑衣人走了,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找黑衣人算賬,便不再糾纏趙翼,轉(zhuǎn)而順著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趙翼擺脫了赤焰使,立馬趕回到李玄鑒和張無痕身邊。

  此時,李玄英站在流黃使身旁,傷口的鮮血順著手臂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流黃使看他受的都是皮外傷,便扔給他一瓶藍色的藥膏。

  “你要去哪兒?”李玄英接住了流黃使的藥膏,見他要走,便急急地問道。

  “怎么?舍不得我?”流黃使似笑非笑地望著李玄英。

  “我有話問你?!崩钚⒛樕先允抢浔?,語氣中卻含了暖意。

  “我已經(jīng)回答過了。”流黃使轉(zhuǎn)身要離開,李玄英拽住了他的手臂。

  “你確定你攔得住我?”流黃使扭頭笑了一下,李玄英也覺得自己的動作過于造次了,便尷尬地松了手。

  “今日之事,多謝!”

  “哼!逞強!”說完,流黃使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握著藍色的藥膏仔細端詳了一陣,李玄英回過頭,只見張無痕的目光全在李玄鑒身上,而對于自己的傷口,張無痕又哪里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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