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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契闊

四十八、文延義逃脫

東垣契闊 其水有云 6090 2021-11-08 06:00:00

  張青陽要保護文延義,這是文子琢萬沒料到之事。如果說刳心洞中張青陽救下了文延義還只是出于完成落霞的囑托,那么,現(xiàn)在聽了文延義親口承認了當年出賣文府的真相,張青陽卻仍要堅持護在文延義之前,這讓文子琢心中的痛楚又增加了一分。

  “青陽,你說過要與我一同面對,如今真相已明,你卻護了這惡人!為什么?”

  張青陽垂下雙眼,回憶良久。文子琢所言,于他仍是一片空白,他不記得什么承諾,也不記得自己與文子琢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他只是依了落霞的囑托,執(zhí)意要站在文延義身旁。

  見張青陽仍是無話,文子琢心急,道;“好,若是我勝了你,還望你讓開!”說著,文子琢持劍刺向了張青陽。

  文子琢與張青陽在無覓谷中相伴已是兩年,她于他,卻依然只是初識,她的記憶依舊是她一個人的孤單?,F(xiàn)下,他卻又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她又如何能平息心中的不忿。她向他刺出的每一劍,都是她對他的失望和怨念。

  張青陽對于文子琢突然而至的攻擊并無驚訝,而文子琢的劍式卻更能觸動他的神經。張青陽奇怪于眼前的招式如此熟悉,在他的印象中,也有一個女子曾是這般出劍,可是,當他拼命想要憶起這女子之時,他的記憶仿佛又陷入一片混亂。

  又是“雁落長空”,文子琢腰間衣帶在華陽劍之下散落,她的外衫落地,露出了內衫。她怔住了——他與她的對戰(zhàn),一如當年,她在他眼中,卻已淚流滿面。

  張青陽憶起了什么,口中不自覺地說了一句:“合璧劍法?!笨伤胍^續(xù)去抓住記憶的另一端時,他卻感到頭痛欲裂,拋開了手中之劍,暈倒在地。文子琢疾步邁至張青陽身邊,焦急地喚道:“青陽!”

  李玄鑒只顧看了文子琢和張青陽之間的比試,雙手卻依然擋在張無痕眼前。聽到場上情勢有變,張無痕輕輕地問道:“空空,發(fā)生了什么?”李玄鑒這才想到抽回自己的雙手,張無痕看到張青陽倒地,上前為其診脈。

  摸到張青陽脈搏的剎那,張無痕突然有種特別的熟悉,竟是當初在隱惜谷帶她出谷的那個神秘人。盡管張無痕對于其人面貌無甚印象,可是這脈象,張無痕是不會搞錯的。只是這人的脈象如此奇特,張無痕也有些棘手。

  查看了張青陽的頭部傷痕,診斷清楚,張無痕道:“他頭部患有舊疾,如今復發(fā),需盡快輔以針灸治療,先抬進房中吧。”聽了張無痕的話,李玄鑒招呼方可堪帶人將張青陽抬進了房間。

  這邊,文子琢和張無痕為著張青陽的暈倒忙碌著,另一邊,知禮也并沒忘記文延義的存在。文延義因為張青陽的保護稍稍松了口氣,哪成想張青陽又出了意外。他想趁機溜走時,知禮正站在了他的逃跑路線上。

  “文延義,你已茍活多年,今日你休想再于這世間有半刻停留!”知禮的摛文劍帶著復仇的冷酷直刺文延義的前胸。

  然而,在知禮出劍的瞬間,文延義卻被一條從天而降的繩索綁了,由著這繩索拉出了知禮攻擊的范圍。隨后,順著繩索的方向望去,知禮看到了一個手拿棒棒糖的小姑娘,在這個小姑娘身邊,則是東垣派的上官玉燭。

  上官玉燭是上官懷德家的公子,知禮是認得的,他旁邊的小姑娘,知禮卻并不認得。刳心洞那日,龍曇躲在人群中,知禮只顧要殺文延義,未曾留意龍曇的存在。

  “你是誰?為何要救文延義?”

  “我?龍曇,誰說我要救他了?”龍曇在一旁饒有興味地將當年文府之事聽了個明白,此時看到知禮要殺文延義,才出了手。

  “你既非救他,卻為何不許我殺他?”

  “文延義本來就是我神爵派的囚徒,自然是交由我們神爵派來處置?!?p>  “你是神爵派的人?”

  “是呀!龍錦城便是我父親了。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哦,對了,你應該想問鳳凰二使的下落吧,不用問了,我也不知道?!饼垥一卮鸬玫故呛啙嵜髁恕?p>  不等知禮再有任何動作,龍曇捆了文延義在手,就要飛身離去。知禮聽到龍曇是神爵派之人,又且是龍錦城之女,更是不放龍曇離開,很快追上,將龍曇攔下。但與龍曇交了手,知禮才發(fā)現(xiàn)龍曇年紀雖小,武功卻未必在自己之下。不過,龍曇身邊帶了文延義,交手中便處在了下風。

  上官玉燭擔心龍曇受傷,持劍擋在了龍曇身前。上官玉燭身手雖不及知禮,知禮卻礙于上官玉燭的身份,不想誤傷了他,是以出劍多有顧慮。龍曇不欲過多停留,有了上官玉燭幫忙,倒很樂于帶了文延義逃脫知禮的追擊。

  方可堪帶了軍隊見了這許多的變故,不知如何是好。按說方可堪的職責只是保護太子,知禮和文延義之間的糾葛輪不到方可堪插手,可是想到文延義之事與文延壽將軍相關,文延壽將軍又是張無痕的外公,若是坐視不管,不知太子將來會不會怪罪。想到這些,方可堪還是猶豫著來到屋內,湊到李玄鑒跟前,想請個主意。

  李玄鑒其時正在張無痕身邊為著張青陽的傷病憂心,模模糊糊聽了方可堪的話,不耐煩地打斷道:“不管不管!”擺了擺手,便把方可堪打發(fā)了去。

  李玄鑒的意思是現(xiàn)在自己沒工夫管方可堪的請示,讓他自己拿主意。方可堪卻理解為太子是讓他不要管這些事,于是,他也便帶了軍隊盡職盡責地作壁上觀了。

  很快,龍曇和文延義便在上官玉燭與知禮的纏斗中不見了身影。知禮氣道:“東垣派之人,何時也開始幫著神爵派做事了?”

  上官玉燭沒想到知禮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心下抱歉,道:“前輩恕罪,晚輩并非有意作對,只是龍曇是我的朋友。她救下文延義,是因為……”上官玉燭突然想到,龍曇追尋文延義,是為了《文蹈千秋劍法》,可《文蹈千秋劍法》原本是文延壽將軍家傳的劍法,若是被知禮得知此事,龍曇更是免不了被知禮糾纏。

  “……總之,她與文延義絕非同路?!鄙瞎儆駹T真誠地向知禮保證道。

  知禮看到文延義失了蹤跡,撇下上官玉燭,前去追趕。上官玉燭身邊少了龍曇,身形越發(fā)落寞。文子琢和李玄鑒諸人全部的精力都在房間之內,對于院中的一切,并不理會。文小桃將啞女摟在自己身邊,不知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切,到底是憂是喜。

  躲過了知禮的追尋,只剩兩個人的時候,龍曇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取出來,望著眼前被捆的文延義,言簡意賅地問道:“《文蹈千秋劍法》在哪兒?”

  文延義笑了笑,慢吞吞地答道:“這個,文府的東西,我怎么會知道嘛。你們神爵派不就是因為當年失了手,才將我囚禁的??!我覺得你應該是找錯了人。知禮,他肯定知道?!?p>  龍曇直接將崇因劍放在了文延義脖子上,道:“謊言到此為止。你該知道,殺了你,我不過是找起來費勁些,卻也未必找不到。即使找不到,等我失了興趣,也便不算什么了?!?p>  龍曇一臉和藹,這一番言語卻聽得文延義心驚膽戰(zhàn)。他知道龍曇性格異于常人,做事也全憑當下的好惡,遂不敢欺瞞,道:“我說實話,劍法我并未隨身攜帶,被我放在了京城,你答應取了劍法便放了我,我可帶你去尋?!?p>  “好啊,你帶路?!饼垥彝纯斓卮饝宋难恿x的要求,一邊走一邊繼續(xù)甜甜地吃起了她的棒棒糖。

  文延義對龍曇所言倒是實情。

  自他得了《文蹈千秋劍法》,避過風頭之后,便又回了當初的舊宅,潛心練劍。李玄鑒救回張無痕之后,本就對抓捕文延義之事沒那么上心了,趙翼起初在京城之中是搜捕過文延義一陣子的,一無所獲之后,看李玄鑒沒再深究,他也便將此事看得淡了。誰能想到文延義如此大膽,又重新住回了當初的住處。

  李玄鑒這邊的事情算是了了,神爵派那邊卻因龍曇的緣故追查甚急。文延義也因為在京城中無意間露了行蹤,被神爵派的人發(fā)現(xiàn),不敢再回舊宅,恐慌之下出了京,又不知于何處棲身,才重又回了無覓谷。

  其實文延義是想回到文小桃身邊與家人一同生活的,可是到了家門口,發(fā)現(xiàn)文子琢一直留在無覓谷中,文延義不敢露面,只好在離文小桃稍遠的地方暫住。想念文小桃的時候,文延義偶爾也會偷偷地回去看上一眼,于是,便在當日恰好撞見了神爵三使要對文小桃下手,這才無奈現(xiàn)身,救下兩人。

  現(xiàn)在文延義落入龍曇之手,倒是比落入知禮手中要好上許多,至少不會搭上性命。

  文延義在一年前得了劍法,真是如同撞了大運一般。武林中人人覬覦之物,就那么輕易地落入他手,文延義覺得這是上天相助,想要他從此成就一番大業(yè)。

  當年他被文延壽廢了武功,又落下了終身殘疾,他日夜揣度報仇之事,文府后來雖然敗落,這劍法卻又成了他心中所念。當初他便是因了這劍法才引來了文老將軍的責罰,如今卻又怎樣呢?文府不復當年,這劍法最終還不是落入了他文延義的手中。想到這些,文延義真是比當年得知文府敗落的消息還要揚眉吐氣些。

  《文蹈千秋劍法》本是文氏祖先所創(chuàng),文氏族人世代行醫(yī),創(chuàng)制這劍法之人本意是為了強身健體,為病人康復訓練之用,哪曾想經過一代又一代族人不斷地摸索改進,竟成為威震武林的家傳劍法,文氏一族也慢慢成為了武學世家。

  不過與武林中其他門派以武求勝的創(chuàng)立初衷不同,《文蹈千秋劍法》仍然保留了當初療救之意,其內功修行心法尤其不同。當初文延義跟隨文延壽所學不過皮毛,武功被廢之后,文延義原本再無機會習武,誰知這《文蹈千秋劍法》專為病人而創(chuàng),如文延義這般殘疾之人,從頭學起,亦全然無礙。

  經過一年的勤學苦練,文延義武功進益飛快,身體也較之前強健了許多。這也是流黃使在看到文延義的身手時感到奇怪的原因。

  上官玉燭依著龍曇沿途留下的標記追到了京城,終于,在入京之前,上官玉燭再次見到了手拿棒棒糖,一臉無憂無慮的龍曇,以及她身旁格格不入的被綁了雙手的文延義。

  龍曇見到上官玉燭,似乎很是高興,還特意給了他一根棒棒糖。上官玉燭手中拿了棒棒糖,心想:“她這是有什么喜事?這么高興,是因為我嗎?”可是他又不敢確定。也許,只是因為有了上官玉燭,龍曇就不必親自看押文延義了吧。

  文延義的舊宅坐落于京城西部靠近鎮(zhèn)遠門的位置。落霞帶了文小桃走后,宅院無人照料,變得荒廢不堪。自兩年前文延義重回京城,住進了舊宅,平整了院落,修葺了房舍,這宅子才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龍曇看了眼前的宅子,問道:“劍法就在這里嗎?”

  “嗯,我藏在這里的密室中了?!蔽难恿x倒是回答得很坦然。

  龍曇解了他手上的繩索,文延義打開院門,三人進院。來到正房之中,上官玉燭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只有桌子,沒了椅子,倒是很稀奇,不知文延義于屋內陳設的品味為何如此奇特。

  “劍法呢?”

  “在書房?!蔽难恿x指了指左側,道:“轉動那方硯臺,便可打開密室?!?p>  “你來打開?!饼垥医o文延義讓出了位置。文延義轉動硯臺,果然,在墻壁之后打開了一個空間很小的密室。密室之中裝滿了書籍和各色珍奇并一些陳年舊物。此間密室還是落霞買下院落之后改建而成,其中所藏均為自己平生搜集的心愛之物。文延義住回此處之后,無意中發(fā)現(xiàn)。

  可是,密室中書籍甚多,龍曇問道:“劍法是哪一本?”

  文延義面有難色,道:“我也有些忘記了,應該是在右側書架那里?!?p>  龍曇端詳了文延義一陣,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些不安分。不過,龍曇又對文延義的這些小伎倆不屑一顧,她輕蔑地說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找到劍法你才有活下去的理由,倘若我在右側書架上找不到劍法,我不會再留你在這世上多活一刻。”

  “嗯,肯定在右側書架上!我想起來了,一點兒沒錯!”文延義聽了龍曇的威脅,突然變得篤定。

  龍曇瞟了他一眼,背對了文延義徑直向右側書架走去。上官玉燭擔心文延義所言有詐,雖然仍是站在文延義身邊,卻不由自主地跟隨龍曇的腳步也向書架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時,文延義不知什么時候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趁上官玉燭不備,將匕首拋向他的面門。上官玉燭聽見匕首襲來的風聲,以劍相擋,躲過匕首。剛緩過神,卻發(fā)現(xiàn)文延義拋出匕首的同時,迅速趕至龍曇身后,拍出一掌,要從背后偷襲龍曇。

  眼見龍曇剛剛轉回身,馬上就要挨上文延義這一掌。上官玉燭無暇思考,拼了命地搶在了文延義之前移至龍曇身后。于是,文延義這一掌之力便全都被上官玉燭承下。上官玉燭只覺得自己身子像被擊碎一般劇痛無比,他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龍曇回過頭來,正看到上官玉燭受傷,失了意識。上官玉燭整個身子都靠在了龍曇身上,龍曇抱住他,輕輕地將他放在地上。

  眼前的一幕讓龍曇有些慌,龍曇腦海中一片凌亂,她忘記了自己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應該做什么,也沒有看到文延義從書架左側快速地拿走了一本書之后緊張地逃竄,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癱軟,幾乎馬上要隨了上官玉燭一起暈過去。

  等到龍曇為上官玉燭治了傷,將其安頓好??粗矍吧形刺K醒的上官玉燭,龍曇手里舉著棒棒糖,回憶不起在上官玉燭倒下時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自己回過神來,第一個念頭便是擔心他會死,若是他死了她該怎么辦。

  真奇怪!她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誠然,有上官玉燭在龍曇身邊,龍曇是很開心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對她,竟是極其重要的一個存在了。到底是為什么呢?

  莫不是因為上官玉燭承認過他喜歡她?丹青師伯貌似也是喜歡她的,與上官玉燭的喜歡雖然不同,倒是很相似,可別人喜不喜歡自己,與自己有什么相干,她也不會去擔心丹青師伯會死?。∫部赡苁且驗樯瞎儆駹T比較英俊吧。他這樣安安靜靜地睡著,仔細看看,還真是一個美男子!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甚至都沒有認真地看過他的臉。

  龍曇俯下身,靠近上官玉燭的臉,看得癡迷。

  這時,上官玉燭醒來,一眼瞅見了龍曇湊到自己跟前,一副想要吃掉自己的模樣。

  “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的是你嘛?!饼垥抑匦聰[正了身子,恢復了往日的神情,泰然自若地把已經冷落好久的棒棒糖放進了嘴里。

  “哦?!鄙瞎儆駹T慢慢地想起了自己受傷的事,“文延義呢?你有沒有拿到劍法?”

  “跑了,沒有?!饼垥乙贿叧灾舭籼?,一邊潦草地回答著。

  “你怎么會……他怎么會跑掉的?”

  “就跑掉了呀!”

  “你沒去追嗎?”

  “沒有。”

  “為什么不去追?。俊?p>  “不知道,當時忘記了?!?p>  上官玉燭一時語塞,他要起身,龍曇便上前扶他坐起,他要喝水,龍曇便幫他拿了水杯過來。上官玉燭覺得今日的龍曇性子沉穩(wěn),很是安靜,與往日有些不同。

  “還疼嗎?”龍曇指了指上官玉燭前胸。

  “嗯,有點兒?!鄙瞎儆駹T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你是不是傻?”龍曇開始責怪上官玉燭。

  “我……?”上官玉燭心想:“沒發(fā)現(xiàn)??!”

  “明知會受傷還著急往前湊,不是傻是什么?”

  龍曇好像忘了上官玉燭是因為誰才受傷的,若不是上官玉燭傻里傻氣地湊過去,現(xiàn)在躺在床上的便是她自己。不過,上官玉燭不知道的是,龍曇既然之前就看出了文延義心中的不安分,又怎么會輕易被文延義偷襲成功?誰知上官玉燭會冒冒失失地沖上前去挨上一掌,龍曇說他傻,便是此意了。

  但,上官玉燭卻從龍曇的話語中聽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他笑了笑,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龍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上官玉燭的關切表露得不要太明顯,她大方地承認道:“是啊,關心你??!誰讓你自己傻到不好好關心自己呢!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文延義,等我替你報這一掌之仇?!?p>  “好,都聽你的?!鄙瞎儆駹T才不管龍曇要對文延義如何,她在關心他,這就夠了。

  龍曇轉身要走,上官玉燭卻抓住了她的手,那只小手仍然像以前一樣軟軟的,帶著春天般的溫暖。上官玉燭忍不住將它放在自己的唇邊,輕柔地卻是深情地吻了上去。

  龍曇并沒有縮回手去,也沒有責怪上官玉燭的魯莽,她對上官玉燭的動作感到意外,卻并不討厭。上官玉燭的親吻似乎從她的手背直達她的心田,龍曇有些喜歡這樣的感覺。

  過了好一陣兒,上官玉燭的吻才從龍曇的手背上移開,他癡癡地望著龍曇,問道:“曇兒,我說,我喜歡你,你,沒有什么回應嗎?”

  “沒有?!饼垥疫t疑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望著自己被親吻的手背出神不已。

  上官玉燭有些失望,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望,他轉移了話題,訕訕地問道:“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口水?!?p>  上官玉燭面露窘狀,輕輕地咳了兩聲,紅著臉道:“對不起。”

  可是,龍曇終究沒有嫌棄上官玉燭的口水,想到上官玉燭親了自己的手,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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