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躺了10年,今天見著皇帝了
貞觀二年,
春。
自從被李世民免去了尚書右仆射的職位后,
長孫無忌就一直過著悠閑而逍遙的日子。
前不久他在長安城外游蕩的時候,
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莊子,以及莊子里那更有趣的主人。
于是趁著外出軍營公干的空檔,
長孫無忌慫恿著李世民跟自己,又來到了這里。
“輔機,你說的地方就是這里?”
“回陛下,就是這里。”
長安城外靠近山林的一處小莊園里,
兩個穿著麻衣,神色鬼鬼祟祟的男人騎在莊園的矮墻上。
長孫無忌從懷里掏出了一包生肉,
“啪!”
“啪!”
“啪!”
三坨肉被他分開扔入院中。
肉剛落地,
只見三道狂風伴隨著殘影,眨眼間便將地上的生肉一掃而空!
“大黑,二黑,小黑!”
等到三只狗子吃完了肉,
男子這才嘗試著打起了招呼,
“嗚嗚??!”
“嗚!”
“嗷嗚.......”
但回應男子的,是三聲有氣無力的威脅聲。
“虧我還喂了你們大半個月的肉食,真是三只喂不熟的白眼兒狼......”
話音落下,
本就有些有氣無力的狗子,突然接連幾聲噗通,暈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面容俊朗頗有威儀的男子驚訝的問道:
“輔機,你把它們毒死了???”
“當然沒有,我只是下了一點點蒙汗藥而已,睡上1、2個時辰它們就會醒的。”
“那就好,我們私闖名宅已經(jīng)是大不敬了,再毒殺人家的狗那就真的太......”
“行了行了,我的陛...”
“嗯?”
“我的哥,公子哥!”
“千萬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
“是?!?p> “我們只是來尋找一些食材的?!?p> “明白?!?p> “切不可給主人家?guī)砀嗟膿p失?!?p> “收到?!?p> 等到長孫無忌再三答應之后,李世民一馬當先跳入了院中。
“你說的那很好吃的農(nóng)作物在哪兒呢?”
“公子這邊兒請,
就在前方有一塊一丈見方的田地。”
“那玩意兒真有你說的那么好吃?”李二好奇的問道。
似乎是被李二的話勾起了回憶,
長孫無忌吸溜了一下口水,非常肯定的點頭回答道:
“那是當然!
我半個月前路過這里,
突然間聞到了一股讓人飄飄欲仙的味道......”
“然后你就厚著臉皮進了這莊子跟主人討了碗吃是吧?
行了行了,
你都說了百八十遍了,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趕緊找到它,我們弄些回去吃才是硬道理!”
“不是討,是贈!”長孫無忌還想掙扎一下。
但李二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了,
“emmm......
這不就是一些要死不活的雜草嗎?
說它們是莊稼,恐怕都抬舉了它們吧......”
長孫無忌也滿臉疑惑的看著田地里的莊稼,嘟噥道:
“不應該??!
我上次明明瞄見仆人來這里取食材的...
可那一坨一坨的東西,
怎么看都不像長在這些玩意兒身上的吧......”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全神貫注的扒拉著焉了吧唧的土豆苗,
他們沒注意到的是,
在一個漆黑的角落里,
有兩雙亮晶晶的眼睛,
正帶著危險的氣息注視著他們。
“這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公子您用您都舍不得多吃的寶貝來招待他,
他竟然反過來將主意打到您寶貝身上來了!”
什么你的我的寶貝,那是天下人的寶貝,大寶貝!
茍長生想要糾正老仆的話,
但想到對方只是一個快50歲的粗坯,
茍長生頓時覺得自己沒必要去浪費這個口水。
“他們動手了,他們竟然真的對您的寶貝動手了!”
名為“岱”的老仆指著并排蹲在田邊刨土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有些激動的說道。
為什么只說名?
因為他是茍長生家的家仆,
家仆的姓自然是跟著主人家的,
你品,
你細品!
茍長生從來不叫老仆的全名,
而是不顧對方反對和縱橫的老淚,堅持著叫他“岱叔”。
雖然岱叔發(fā)音跟某種拳擊很厲害的動物有些像,
但現(xiàn)在的人不知道更不認識那玩意兒,所以茍長生個人也就無所謂了。
“**的,少爺,老奴我忍不了了!”
不等茍長生阻止,
茍岱拎起墻角的掃帚,
帶起了比大、二、小三黑更加強烈的颶風,
沖著正捧著土豆賊笑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就是一頓抽!
“啊呀!”
李世民突遭偷襲,本能的想用武力將對方制服,
可看到對方手中的掃帚和那張爬滿了皺紋的臉,
他只得一只手護著要害,另一只手順勢捂住了長孫無忌的嘴,
果然,長孫無忌差點就露餡兒了,
“護...嗚嗚嗚!”
長孫無忌被李世民打斷了呼救,此刻也反應了過來,
他一邊用身子替李世民擋著掃帚,
一邊掰開了李世民的手對茍岱說道:“老岱是我,是我啊!”
“你?我打的就是你!”
只是老岱的棒子還沒砸下,
黑暗中卻有一根更大的棍子砸在了長孫無忌的后背上!
“嘭!”
“?。 ?p> 一聲慘叫響起,長孫無忌應聲倒地。
在場的三人,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打暈”長孫無忌的正是茍長生。
李世民和茍岱看著茍長生手中成人手臂粗細的黃色“木棍”,
忍不住齊齊咽了口唾沫。
“竹子而已,而且前端還破開了的,
就打起來響一些,
你要不要演的這么浮夸?”
茍長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用腳尖輕輕捅了捅躺在地上裝死的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豁然睜開雙眼,一個咕嚕爬了起來,
“抱歉抱歉,是因為剛剛那聲音著實有些嚇人了......”
李世民查看了一番長孫無忌的傷勢,
發(fā)現(xiàn)除了后背上有些淡淡的紅色印記外確實沒有其它大礙,
李世民這才放下心來對茍長生說道:
“多謝小兄弟手下留情。”
茍長生將竹子杵在地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兩人,
“這一段時間老光顧我家的人,就是你們咯?”
不等李世民和長孫無忌解釋,茍長生便朝著長孫無忌埋怨道:
“我說老哥你也忒不厚道了,
我把我那份兒都拿來招待你了,
你竟然還來偷?
從你那天的談吐和表現(xiàn)來看,
我原以為你是個體面人......”
長孫無忌什么時候被人如此羞辱過,
他心中悲憤的怒喝道:“我怎么就不是個體面人了?
要不是陛下拉著我,
我...我......
我肯定早就跑了!”
罷了,見對方低著頭默然不語的樣子,
茍長生知道對方如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
而且他身邊的這個人,
比吃著碗里看著田里的家伙還要有氣質(zhì)。
茍長生摸不準對方的身份,
所以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剛才茍長生“羞辱”長孫無忌的時候,
李世民竟然反身從地里拿出了他們剛剛刨出來的土豆,
茍長生見狀大驚,立馬伸手想要沒收土豆并將兩人攆走,
李世民將手一收,避開茍長生的手,然后發(fā)話了:
“你就是這里的主人吧,我能問問這種奇怪的莊稼你是從哪兒搞來的嗎?”
“那是我?guī)煾岛M庥螝v時帶回來的至寶,我花了大半年才弄出了這么一塊地的莊稼,你們別不知好歹將它給糟蹋了!”
茍長生說完,對著茍岱使了個眼色,
得到主人家允許,
早就對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齒的茍岱,
一個大跨步?jīng)_上去將土豆給奪了過來,“拿來吧你,那是我家公子的寶貝!”
李世民猝不及防之下被身后的茍岱給搶走了手上的土豆,
可他卻并沒有在意自己被冒犯,
他的手還保持著剛剛托著土豆的姿勢,問道:“這東西能當主糧嗎?”
茍長生警惕起來,默不作聲。
李世民懂了,聰明如他,此刻腦子里開始思考起來,
“那一窩小小的泥土,怎么就能種出這么一大串的糧食?”
在茍長生和茍岱出來之前,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已經(jīng)從土里扒出了碩大一串土豆,
兩個人當時嚇得差點將土豆給扔了出去了。
土外面的苗倒死不活的,誰能想到土里面竟然結(jié)出了如此多的“果實”??
不過要是茍長生能聽到李世民的心聲,他肯定會好心提醒一句:
“土豆不是果實,是莖,還是變態(tài)莖......”
過來好一會,李世民恍然道:“原來是海外來的寶貝...”
這反射弧,讓茍長生一度懷疑他是不是那里有問題。
茍長生其實是撒了謊的,
他哪有什么海外游歷的師傅,
他有的,只是一個讓他已經(jīng)躺了10年的系統(tǒng)!
沒錯,茍長生是穿越者,
在他出生前,
本來頗有小資的茍家因為戰(zhàn)爭的緣故逐漸家道中落。
本來人丁就不旺的茍家,
在茍長生出生后,
族長兼茍長生的父親大人,
又因為郁郁不得志英年早逝,沒多久母親也去了......
再后來族里的仆人便都被遣散,各奔東西,只有最忠心的家仆茍岱一家人留了下來,照顧尚且年幼的茍長生。
也就是遣茍家發(fā)生大變故的那一年,
年僅8歲的茍長生覺醒了系統(tǒng),
系統(tǒng)的名字叫做“長生”,
茍長生大名茍彧,
于是他給自己取的字為,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