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電梯鈴響起,閉合的大門向著兩側(cè)拉開。
古小姐抱著寫字板,邁步走出電梯間。
左看看,右瞧瞧。
安靜的走廊,一個人也沒有。
“叩叩叩,叩叩叩?!?p> 有規(guī)律的敲打玻璃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
三下一頓,三下一頓。
就好像是恐怖片里的常見展開,吸引著主角前去查看,然后——
一張鬼臉突然刷在臉上,嚇人一跳。
“jump scare”,跳躍式驚嚇,一種低級,卻有效的嚇人方式。
閱片無數(shù),游戲全通的古小姐,自然不會被這樣的手段嚇到。
哪怕是那怪物,突然從窗戶上空滑落。
四肢和頭部的皮肉緊緊吸附在玻璃上。
用那從腰間刺出的蜘蛛一樣的腳,叩打玻璃。
裂開的嘴角,橫生的螯牙張開,在玻璃上留下白色的劃痕。
“砰——”
面無表情,但手上的動作已經(jīng)暴露了她的心態(tài)。
擋在身前的寫字板,直接擲出。
砸碎了玻璃,砸中了怪物的腦袋。
帶著怪物一起,倒了下去。
這里是十八樓,高空墜落,絕無生還的可能。
“從建筑物或者其他高空拋擲物品,情節(jié)嚴重的承擔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的法定責任?!?p> 吳堯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一雙手扒住窗沿,翻了上來。
從腰間刺出的那一對細長節(jié)肢,將寫字板穩(wěn)穩(wěn)夾住。
“古哥,你這是犯罪!要坐牢的!”
「只不過是戰(zhàn)勝邪惡時的一點小小犧牲罷了。」
接過寫字板的古小姐,仿佛重新獲得了武器的騎士。
「還不是你不愿意坐電梯,又不愿爬樓梯,非要做蜘蛛人?!?p> “哼,下次不爬墻了,直接飛。”
吳堯表示電影里都是騙人的,用手掌抓住墻壁爬墻根本不現(xiàn)實。
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遇到過需要上高樓的場景。
如果不是老李的新房,位于十八樓的話。
這相當古老的設(shè)定,怕是已經(jīng)要被完全遺忘。
對于吳堯來說,狹小幽閉的空間,電梯確實是非常討厭的存在。
如今財大氣粗,生物質(zhì)充沛。
自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從樓體的外墻壁攀爬上去,對于小型生物來說,并不困難。
蜘蛛也好、壁虎也罷。
它們的腳上,都有著無數(shù)納米級的纖細剛毛。
這些剛毛,與墻壁之間產(chǎn)生的分子作用力,支撐著它們的身體不會因為重力的影響掉落。
不過對于人體來說,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相比壁虎翻了無數(shù)倍的體重。
如果想要依靠手掌上的剛毛,支撐身體,至少要有一米長的手掌才行。
又或者像吳堯一樣,整個人貼在墻上,增加接觸面積。
但這顯然一點也不酷。
兩人站在1801的門牌號下。
古小姐抬起手,腳尖翹起,手指指尖剛剛夠著門鈴。
“……”
吳堯憋笑。
身形矮矮的少女,努力按下門鈴,卻沒有反應(yīng)什么的,實在是太有趣了。
門鈴沒電,只好叩響大門。
“鐺鐺鐺,鐺鐺鐺?!?p> 寫字板與金屬門相撞,發(fā)泄著古小姐心中的怒火。
“但是寫字板是無辜的啊!”
吳堯小聲吐槽。
「→_→」
「要么它來,要么你的頭來。」
吳堯閉嘴,他感受到了殺氣。
“鐺鐺鐺,鐺鐺鐺,砰砰砰,啪啪啪,duangduangduang。”
隨著時間的推移,敲門聲逐漸狂暴。
「沒人在家?」
“會不會是心里有鬼,躲在里面不該開門?!?p> 敲了半天,還是不見有人開門,吳堯已經(jīng)做好了強行入侵的準備。
門鎖解開的脆響卻傳進了耳朵。
不是面前這扇門,而是身后正對著的,1802室。
“你們,是來找人的?”
房門拉開一條門縫,露出了后面有些蒼老的半張臉龐。
「沒錯,我們是來找李向黨的?!?p> 不過,事實證明文字有時候并不是那么好用。
門后的老人,瞇著眼,幾乎一條線,努力的想要看清寫字板上寫的東西。
“姑娘,你寫的什么我看不清啊?!?p> “她說,‘沒錯,我們是來找李向黨的?!?p> 吳堯代為傳話。
“你說什么?大聲點,我聽不清!”
“她說,‘沒錯,我們是來找李向黨的。’”
“哦,你們是來找死黨的,你們死黨叫什么???”
好吧,不僅眼花,還耳背。
吳堯放開了音量,每一個關(guān)鍵的字眼都拉長聲音。
“她說,‘沒——錯——,我們——是來找——李——向——黨——的?!?p> 超高頻率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里不斷回響。
本就被打碎的玻璃窗,殘存的碎塊直接崩碎。
古小姐食指堵住耳朵,抱頭蹲防。
倒是老人,喜笑顏開,豎起拇指。
“你早這樣,我不就聽清楚了。你們找李向黨,老李啊——你們是找不到嘍?!?p> “他——怎——么——了——”
“瘋了,殺了全家。老伴、兒子、兒媳、孫子,一個沒留?!?p> 老人語氣中有些唏噓。
“一個個的,腦袋砸的稀碎,作孽啊?!?p> 砰的一下,只打開一條縫的防盜門關(guān)閉,只留下吳堯和古小姐面面相覷。
看來老人并不愿意多談。
“現(xiàn)在我們?nèi)ツ恼依钕螯h?”
吳堯摸摸后腦勺,感覺很對,又很不對。
莫名其妙,殺光全家,更加說明李向黨身上一定有問題。
他們找對了線索。
但是現(xiàn)在,李向黨的去向,又成了一個謎。
古小姐仍蹲在地上,抱著頭,寫字板頂在頭上,寫著: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吳堯上前,攬住腋下將古小姐提起來,把堵在耳朵里的手指挪開。
“我說,你是個大笨蛋。嘶——”
小牛皮的低跟皮鞋,踩在吳堯的腳面。
有句話說得好,不作死,就不會死。
「很簡單,既然是殺了人,警方一定有立案,去要就可以了?!?p> 說的簡單,實際上也簡單。
亮出身份,調(diào)取卷宗,確定位置一氣呵成。
吳堯全程坐在車里等待,體力都沒清完,古小姐已經(jīng)從警局出來。
是茉白前輩沒有的效率。
「找到了,李向黨被關(guān)在了青山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邏輯不能被常人理解的人類,被關(guān)在那種地方,似乎理所應(yīng)當。
在大眾社會生活了有一段日子的吳堯,興奮起來。
“那地方,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