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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霜飛絮茉香璃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平亂霜飛

緋霜飛絮茉香璃 魅芯舞 3382 2022-02-12 20:08:00

  毓漩長空蕭曲回蕩,傳遍每一個角角落落,如歌如泣悲切神傷,形同祭祀喪樂。而事實所發(fā)生的正如樂曲所表達的,赴死之人猛烈劇增,原本蓬勃生氣的土地陷入沉寂。

  顥煊望著寶貝兒子強撐著半跪地上滿滿的心疼,仰頭朝天上怒喝:“舞寒情,你做了什么!剛才的那股香味……”

  “停手!快停手!別吹了!”馡漣完全沒料到精心籌備的大好局勢會變成這般凄慘絕倫,簡直跟弱不禁風的豆腐渣渣似的。

  悲傷的調子綿長不絕,懶得搭理這對父女。任憑訾霏、石舜、曈柳多位長老在下方如何叫喚也無法阻止舞寒情的怒焰。

  喪樂足足持續(xù)一盞茶之久,直至訾高長老硬忍著壓抑神魂的不適踉踉蹌蹌跑來報信才止住。訾高帶來的當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卻跟舞寒情預計的一樣,目下整個毓漩死了將近八成的族人,大部分死得像突然受到什么刺激病死的,小部分死于神魂癲狂。

  “宮琬霜,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才剛來,怎么可能!”

  緋絲飛揚,水瞳冰冷,美麗笑容滿含輕蔑:“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我看你真的是投了遭天族公主的好胎,卻把腦袋瓜子給投傻了,能夠令人聞風喪膽的赤血毒蝎又怎會僅限于毒術?”

  回憶起舞寒情曾經(jīng)噩夢般的經(jīng)歷,馡漣快速反應過來:“蠱術?”

  舞寒情:“不算太笨,萬年前的瘟疫看似下毒,實則下蠱,至于那股香味,我可是專程為顥煊帝君準備的?!碑敵鯐履欠N讓人犯懶致死的瘟疫并非她有多仁慈,僅僅因為它的癥狀不明顯不易被人及時發(fā)現(xiàn),待發(fā)覺不對勁時早已擴散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

  清醒的幾個人全聽得懂,萬年前顥煊重傷那回已經(jīng)被舞寒情種了毒,譬如聽聞過的兩種草藥本身無毒,但二者相遇會產(chǎn)生劇毒,顥煊怕著了道了。

  “好一個琉月帝君,好高明的手段!原來一萬年前早算計好了?!鳖楈右讶粍訌棽坏?,心里再氣憤也只能靠口舌死撐。

  蕭曲已止,斐庚終于可以喘口氣,擠出一絲力氣怒喝:“舞寒情,你卑鄙無恥,勝之不武!”

  “大殿下在繞著彎夸我聰明嗎?本帝君非常滿意?!蔽韬樾︻佉琅f,除了嬌媚瞧不出其他。

  斐庚對天上的倩影恨得咬牙,可惜未來得及動作脖子驟然一緊,呼吸困難,仰視的目光清晰地望見五根纖指彎曲成爪,掐住的喉嚨半個音都吭不出來。

  當多道目光見她出招之時,警覺的話還未問出口,耳邊只聽“咔咔”兩下什么東西斷裂的聲音,轉眸望去,斐庚耷拉著沉重的腦袋,眼神渙散再無生氣。

  “斐庚!”

  “大哥!”

  “殿下!”

  “宮琬霜,你好惡毒!沒人性!”馡漣破口大罵。

  “與其罵別人狠毒,不如先罵你自己愚蠢,自作孽不可活!”鏗鏘有力的男音由上空飄蕩而來。

  眾目遠眺,清朗俊影冉冉飄落,在來者的身旁站著另外兩位同齡的青年,為首二人的身后是一支數(shù)目不小的隊伍。

  對于素靈族而言,鵬濤的俊容與賀蘭鴻琰的絕美之姿大家非常熟悉,而另一張陌生俊容只能交給顥煊自己來認了。打量少許,顥煊從洬飛塵的容貌中隱隱看出曾經(jīng)的某位紅顏知己的輪廓,卻一時記不起她的名字。

  認清那張與自己幾分相似的俊臉,顥煊先是一喜,可一想到他是和鵬濤一起來的,立馬喜優(yōu)參半。

  喜,是因為洬飛塵跟后面的隊伍皆為同族;憂,是因為鵬濤乃叛亂分子,洬飛塵跟他廝混到一起,根本是同流合污,后面的隊伍會來救駕的概率大大降低。

  “孩子,我失散多年的孩子,快過來,讓爹好好瞧瞧。你是來認祖歸宗的吧?爹甚是欣慰,可惜你來晚一步,沒能見上你大哥最后一面,他被舞寒情那個女人殺害了。”顥煊兩眼直直盯住洬飛塵,兩眼含淚,滿臉的慈父相。

  洬飛塵為之動容,依言踏上臺階走至顥煊跟前,躬身拜禮:“父親莫急,飛塵今日前來正是為了救駕的,您是我父親,怎可讓外人欺辱?”

  虔誠的話讓顥煊聽得格外順耳,即便戒心沒放下也不會貿(mào)然出手,一來他手腳麻木,動起手來必定大開大合;二來,剛死掉一個健壯的大兒子,二兒子病弱暫時指望不上,眼前白送上門一個兒子不利用一下作緩兵之計怎行?

  顥煊盤算得正好,怎料小腹突然一記劇痛,冰涼的劍身穿體而過,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顥煊唰的一下臉色又紅又黑,牙縫里恨恨擠出兩個字:“逆子!”

  夙飛塵不懼其威嚴扯出譏諷的弧度:“顥煊帝君,不知在下配合您演繹的父慈子孝有沒有感動到您?”

  顥煊對于自己的嫡親兒女自然秉持一副慈父姿態(tài),但對于外面的私生子女壓根不管他們的死活,若非夙飛塵了解他什么德行,否則適才真會把顥煊那副情真意切的姿態(tài)信以為真。作為受害者本人尚且如此,若換做不知情的真會以為顥煊是位負責的慈父,那么多年時常派人搜尋愛過的母子,可惜沒找到而已。

  事已至此,馡漣索性破罐子破摔,扯開嗓門吼罵:“大膽賊子,你勾結外面血脈不清不楚的齷齪東西回來是要謀反嘛!”

  鵬濤也不避諱:“是又怎樣!顥煊無德,不配坐擁帝君之位,即便今日我奪位落敗,你覺得現(xiàn)在素靈族剩下的殘兵敗將能拿什么懇求天君不追究你們挑起內斗之罪!”

  石舜護主心切,沖鵬濤怒道:“逆子!那個女人殘害我族無數(shù),你不替他們報仇反而幫外人說話,你不配做我素靈族子孫!”

  “我呸!”鵬濤反駁:“今日惡果全是你的愚忠所致!你以為我沒調查過嗎?當年憑顥煊的資質帝君之位根本挨不到他頭上,幾個比他更出色的候選人當年一夕之間通通出事,未免太巧合了吧!”

  “那些人輸給父君是他們沒本事,你一個亂臣賊子有什么資格妄論帝君!”馡漣被死死釘在高柱上動彈不得,若非如此,她恨不得沖下去撕爛那張可恨的嘴臉,犯不著掛邊上口舌相爭。她合該從未考量過自己那點修為夠不夠擊敗鵬濤。

  賀蘭鴻琰在尋來的半道上遇到聽聞噩耗趕來的洬飛塵他們,于是一起前往,踏入毓漩地界見到尸山血海的壯觀景象后擔憂的心姑且放下一半,如此慘烈的殺伐手段只有如今的她干得出來。

  然而此刻魔族突襲,于各處制造混亂,偏偏這種時候素靈族還在搞內斗扯后腿,尤其那個嘰嘰喳喳幕后唆使的女音實在聽得惹人心煩。

  賀蘭鴻琰眉頭緊蹙:“顥煊、馡漣,你父女二人無情無義無德無能,今日天界危在旦夕,你們不去支援抗敵反而只顧一己私仇,不配得到天族的尊榮!”言罷,五指成爪隔空掐住馡漣的喉嚨,“咔”的一下,白皙的頸脖再無脈搏。

  “不要!我的女兒!”顥煊痛吼,他最寵愛的小女兒就這么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歿了。當初馡漣剛出生時氣息微乎其微與死胎無異,后來被救活后意外的聰慧伶俐,許多奇思妙想替素靈族解決不少問題,故此,他像疼兒子一般寵愛她。

  顥煊正欲動作,又一股劇痛壓下他強行催動的靈力,怒眸死盯那張似熟非熟的年輕臉孔:“孽子,難道你要弒父嗎?!”

  洬飛塵同樣咬牙發(fā)怒,眼眶含霧:“我在面前站了許久,估計你女人太多,多得直到現(xiàn)在還沒記起我娘是誰吧?你讓母親苦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傷心一輩子,你對她可曾有半點愧疚!你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

  洬飛塵越說到后面情緒越發(fā)激動,容不得顥煊為自己的風流再尋借口狡辯,拔出的劍迅速揮下,毫不留情斬下那顆令人憎惡的頭顱。

  主犯已死,舞寒情飄然落下詢問賀蘭鴻琰那句“天界危在旦夕”是為何意,賀蘭鴻琰如實相告,在尋來的路上又得到一條消息,魔族料準今日琉月與毓漩兩族必定相爭,特派一支龐大的精銳前來坐收漁翁之利,正好再抄近路直攻天界。

  舞寒情大吃一驚,魔族可真是把顥煊父女的路數(shù)拿捏得剛剛好,連同自己也被算計進去了,無意間給魔族創(chuàng)造了機會。不,她不會讓溟淵兄妹得逞的,派精銳嗎?好樣兒的,盡管來!

  賀蘭鴻琰光看神情便猜得舞寒情的心思:“霜兒,你要做什么?以你現(xiàn)在的功力……”

  話未說完,溫潤的唇親了上去,故意堵住他關切的言語,她怕自己聽得多了便不舍得走了。

  舞寒情笑容輕松:“璃辰,你是惦記著那半盤棋嗎?那就等我回來再下唄?;仡^我若是忘了,你就用繩子把我綁回來?!?p>  她心意已決,賀蘭鴻琰自知攔不下她,唯有應道:“好,這可是你親口許諾的,不許反悔!”

  “嚦!”一聲清嘯,毓漩滿地的尸骸身上皆浮現(xiàn)出未消散的亡者死靈,五彩斑斕的飛蛾仿佛遵循號令飛向天際。那正是魅靈族的絕技——音控喚靈!

  “嚦!”再一聲清鳴,舞寒情化身緋翼霜蝶,淡去的魔紋不再似當初那般可怖破壞它的美麗。

  賀蘭鴻琰欲上前一步,殊不知她方才故意亂他心神,伺機給自己下了定身咒。盤旋的霜蝶不再留戀,頭也不回振翅遠飛。我舍不得你,但我更舍不得你陪我去送死。

  “絮兒!”眼前的情景與兩萬年前頗為相似,眼睜睜望著心愛的女子再次離去,賀蘭鴻琰無奈呼喊。

  之后的大戰(zhàn)中,天界各方增援抵抗魔軍,雙方勢均力敵之際,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第二魔尊率領大幫魔兵鬼將殺了出來,協(xié)助天軍擊敗溟淵兄妹,魔軍鎩羽而歸。

  戰(zhàn)后,據(jù)聞那支本欲將琉月和毓漩兩族一網(wǎng)打盡的精銳魔軍全軍覆沒,前往迎戰(zhàn)的戰(zhàn)神舞寒情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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