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爹,您就別生氣了,生氣傷身體?!鄙蚣艺豪?,沈忺安嬉皮笑臉地拽著她爹爹沈承德的手。此時沈府已經(jīng)被裝點起來,張燈結(jié)彩,上上下下全都忙作一團。
“今天可是爹您的壽辰,您就別生氣了,開心一點?!?p> “你還知道是我的壽辰啊。之前你怎么答應我的?不是說好了提前兩天回來嗎?現(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才回來?!?p> “那不是蘇州太好玩了嘛。韓世叔又特別熱情,要我們多待兩天。”沈忺安吐了吐舌頭,說道。
“誰不知道你那貪玩的性子,就知道拿你韓世叔當擋箭牌。行了行了,今天算個例外,改天再罰你禁閉。你看看你這都臟成什么樣了,還不趕緊去洗洗換身衣裳。余嬸,把安安帶去沐浴?!鄙虺械鲁吷系睦蠇灪暗?。
“我臟嗎?”沈忺安狐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哪里臟了,爹你又瞎說?!?p> “走吧小姐,去沐浴更衣?!边吷系睦蠇炚f道。沈忺安不情不愿地跟著老嫗一塊下去。
沐浴完之后,沈忺安換了一身衣服,又被摁著抹上了胭脂水粉。裴管家替她準備的祝壽禮已經(jīng)擺在了她的房間里。
等到她終于恢復自由身的時候,外面的太陽都已經(jīng)快落下了。沈忺安迫不及待地就往閨房外跑,還沒跑出門就迎面撞上了她爹。
“還想往哪跑?”沈承德一臉嚴肅地說道。
“爹……”沈忺安被抓個正著,欲言又止。
“過來,跟著我一起去迎客,見見你那些世叔。”沈承德下了命令,轉(zhuǎn)身就走。
“哦……”沈忺安都想哭了。這剛想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呢,又被抓去了,只得乖乖跟上。
沈忺安跟著爹爹,一同站在沈家門口迎客。
迎客著實無聊,都是些跟爹一樣,早已年過不惑的叔伯。有些她很熟悉,比如韓世叔,于是便跟著多聊了幾句。更多的則是平時根本都沒見過的,到這時,沈忺安也只是禮貌性地問候行禮,其他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隨著人越來越少,沈承德在當朝宰相的大兒子到來之后,便隨同他一起進去,不再迎客,只留下沈忺安和幾個仆從還在門口。那大兒子臨走前還回頭多看了沈忺安兩眼,而她只當沒看到。
這人比她還大六歲,雖然隱藏的極好,但是從兩年前第一次見到他,她就覺著這人對她不懷好意。她爹也告誡過她,離他遠一些。
沈忺安人還站在門口,心里卻早就想跑了。
“小姐,您進去吧,這里我們看著就行?!边吷系钠蛷乃剖强闯隽怂齼?nèi)心的想法,適時說道。
眼瞅著沒人來了,沈忺安也終于決定不再等下去:“好,那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有事記得跟裴叔稟報。辛苦你們了,結(jié)束了記得去領(lǐng)賞?!?p> “謝謝小姐?!?p> 走嘍,終于解放啦!
離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沈忺安就在沈府里到處亂竄,偶爾遇到幾個平時玩得好的同齡人,就先朝著長輩問候行禮,然后幾個人就在邊上聊天。
這聊著聊著,沈忺安眼尖,似乎見著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于是拋下了身邊的好友,朝著那個熟悉的人影走去。
“公子,你來了啊?!鄙驈才牧伺哪侨思绨颍f道。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正是白天在揚州城外,沈忺安馬車差點撞著的少年。
此時他已經(jīng)卸下了身后的長劍,換了一身衣服,畢竟按照沈府的規(guī)矩,參加壽辰是不允許佩戴兵刃的。
他好像被沈忺安嚇了一跳,稍微一愣,這才行禮:“見過姑娘。多謝姑娘今日贈送請?zhí)抛屧谙履芘阒讶艘煌皝??!?p> “不知公子友人是哪位,可否援引小女認識。”沈忺安問道。
那少年神色不變,從容應答:“他去別處玩耍了,在下也找不著人,無緣與姑娘相見。”
“哦?!鄙驈颤c點頭,又說道,“不知公子可還記得,上回見面,公子曾言你我二人初次見面,不必知曉名諱。此時此刻,你我二人已是第二回相見,不知小女子這回可能知曉公子名諱呢?”
那少年又愣住了,答道:“在下無名小輩,不值得姑娘掛念姓名。況且在下信緣……”
“這么說,該稱元公子?”沈忺安打斷那少年的發(fā)言,來了句將錯就錯的發(fā)言。她其實知曉少年的意思,不過這少年一直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所以她有心想要逗一逗他。
此句一出,少年又愣住了:“姑娘怎知我的姓氏?”
這下子,輪到沈忺安愣神了,當真姓元啊?
“元公子,小女還從未在江南聽過元這個姓氏,不知公子是哪里人?”
“中原人?!鄙倌暄院喴赓W。
“中原?那離揚州可遠了?!鄙驈舱f道,“我見你今日并無車輿,莫非是從中原走過來的?!?p> “并非如此。”少年說道,“我生于中原,但長于蘇州,蘇州離此并不遠,我來此是為尋友人的,一路游山玩水而來?!?p> “原來如此。”沈忺安點點頭,“你說你從蘇州來,但我不曾聽聞蘇州有哪家元姓家族是習武的啊?!?p> “實不相瞞,只是我獨自在蘇州,其余家中成員,尚在中原。”少年如實相告。
沈忺安這才沒有追問下去。她又問道:“我見你今日背著長劍,你可是習武之人?”
少年點點頭:“正是,我在蘇州,也是與師父住在一起的?!?p> “那你與我講講,這江湖里可有什么有趣事?”沈忺安說道,兩眼放光。
“姑娘不曾聽過江湖傳說嗎?”
沈忺安說道:“自然聽過,我那表弟還是個江湖迷。可傳說畢竟跟現(xiàn)實不同,多有出入,我還是想聽你們這些江湖里的人與我們說說?!?p> 少年遲疑了一下,眼見著沈忺安一臉期待,只得勉為其難地答應:“我可以與你說說我的親身經(jīng)歷,但是我說一個,你也得說一個,等價交換。”
見沈忺安答應下來,二人尋了一處座位,少年開始給沈忺安講起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幼時離家,拜師學藝,十一年后出山,與太和寺的人戰(zhàn)斗,與散修戰(zhàn)斗……此中艱險,聽得沈忺安眼中異彩連連,給她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更加真實的江湖世界。
而少年每說完一段經(jīng)歷,沈忺安便跟上,說出自己的一段經(jīng)歷。
沈忺安乃沈家小女,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打小接觸的層次更加不同。她告訴少年,自己父親曾是亢府的管家,十四年前亢府大火,父親不在府內(nèi),逃脫此難,之后帶著一家老小,北上揚州,憑著一身本領(lǐng),慢慢變成了江南首富。
周圍坐席間,諸多雙眼睛看著這沈家小女與那少年相談甚歡,議論紛紛,臉色各異。這其中,也有那宰相家的兒子,看著二人,臉色陰沉。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二人還在聊著,小蕓卻從邊上人群里穿過來來到兩人身邊了:“小姐,壽辰馬上開始了,您該上座了。賀禮已經(jīng)由裴管家拿到您座位邊上了?!?p> 哦對,賀禮差點忘了。沈忺安這才想起,自己出來的時候連賀禮都忘記拿出來了。還好裴叔留了個心眼。
沈忺安邁腿就想走,又轉(zhuǎn)過身來朝著這少年叮囑了兩句:“你可……公子請留待此處,小女去去就回,還請公子一會兒跟小女繼續(xù)一敘?!毖韵轮?,你別想著跑,我一會兒回來還要接著調(diào)戲……咳咳,促膝長談。
那邊沈忺安匆匆離去,這邊小蕓上下打量了這少年一番:“怎么又是你?我警告你,你不要打我家小姐的主意。我家小姐可是枝頭鳳凰,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少年無奈,卻只是在位置上坐定,并未理會這丫鬟。
捌佰
說個事,標題看個樂就行,未必是這一回的內(nèi)容。(我不會告訴你是我分析失誤,以為能在這三章把這事兒講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