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沉默的處刑
再度逃離的開膛手不敢再像先前那樣高調(diào)瘋狂地行事，他跌跌撞撞地在小巷之間穿行，祈禱自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其實不知不覺，一顆恐懼的種子已經(jīng)種進了他的心里。
“停下。”令開膛手膽寒的聲響回蕩在小巷中，他驚恐地回過頭，看到的卻不是追兵，而是那個控制他，那個改造他的人，那個他恨得牙癢癢的人，塑魂師。
但他卻反抗不了此人，只能恭敬地站立，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塑魂師的身邊還跟著一人，大約二十歲出頭，白白凈凈，眼神卻無比成熟，那是把他從那個典獄長手上救出來的人。
“開膛手先生，很高興又見到你了，上次匆忙，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就把你扔給了希爾小姐，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季承始，‘歸鄉(xiāng)’的首領，你可能沒聽說過，但沒關系?！?p> 季承始說到這的時候頓了一下，開膛手突然感到什么異樣，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上，一把散發(fā)著猩紅光芒的鑰匙正在緩緩沒入他的體內(nèi)。
“你的價值，就是將恐懼之種散播出去，完成這把神之遺物?！奔境惺祭淅涞卣f完，開膛手感覺有心臟在不停地跳動，聲音就在他的耳邊環(huán)繞。
他好像回到了倫敦，在他那間破舊的棚屋中，那時他只是個孩子，卻被自己的生父母遺棄，被一個富人家庭收作一名仆人，但依然受盡了欺凌。
有一天，他路過了紅燈區(qū)，卻意外預見了被趕出來的生母，她是一名妓女，在意外懷上一名嫖客的孩子后沒有選擇墮胎，而是用這個孩子來勒索對方，在達成目的后便遺棄了孩子。
開膛手能認出那是他的母親，不僅是因為外貌上的相似，還有哪血濃于水的親情以及……以及那無盡的恨意。
他誘騙了自己的母親，在施暴后便將其殺害，但當他意識到這一切是他失去理智后的所作所為時已經(jīng)為時已晚，為了避免自己的罪行暴露，他獨自完成了分尸（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天賦）并將尸塊混到要送給養(yǎng)豬場的豬飼料中，最后假裝醉倒在大街上，直到第二天主人家找到了他，對他一頓打罵，但似乎沒人注意到，一個殺人魔正在蘇醒。
在那之后他迷上了這種感覺，開膛手的名字也開始流傳，逐漸變成了一個傳說，沒人知道，他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仆人，直到他某一天被一個不穩(wěn)定傳送點帶到了夢影都市。
開膛手被一記重拳擊飛，意識回到了現(xiàn)實，此時蘇林他們已經(jīng)趕到，攻擊他的那只手漆黑無光，正是墨白的影人，蘇林緊隨而至，用線纏住半空中的開膛手，將其狠狠砸到地面，奇怪地是靈體和地面碰撞竟發(fā)出了“咚”的聲音，就像真正的肉體撞擊發(fā)出的聲響一樣。
“他的身體狀況不對勁，先別過去。”水天同很快發(fā)現(xiàn)了倪端警告道，突然他們聽到了兩聲物品落地的聲音，煙塵散去，那被固定在開膛手靈魂體上的提燈和手術刀此時竟落到了地上。
所有人，包括開膛手都震驚與此時的情況，他此時著棕黃色的大衣，一頂寬檐帽將他的整張臉埋在陰影中。
他緩緩拾起提燈與手術刀，將燈舉起，一顆黑色的球體從等中飛出變大，將他們包裹起來，可唯獨將妮芙排除在外。
妮芙先是一臉茫然，下意識伸出手去撫摸著球體，呢喃道：“封閉式幻象領域，這怎么可能？”她又取出魔杖，但在聚集魔力時魔杖卻立刻被彈開了。
“嘖！”妮芙咂了一下嘴，腳下浮現(xiàn)出一道魔法陣，下一刻，一名與原先氣質(zhì)完全不同的妮芙替代了幻象，她顯得更加文弱。
妮芙輕扶了一下突然出現(xiàn)的眼鏡，過去拾起魔杖，指著黑球，給自己打氣道：“加油妮芙，你可以的，這沒人看著你?！?p> 蘇林回過神來啊，發(fā)現(xiàn)周圍的環(huán)境翻了個天，夜色昏暗，濃霧像輕紗一樣遮蔽著月光，眾多的英式建筑佇立在他們四周，他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只有墨白和水天同的身影，卻沒見到妮芙。
“這里是……倫敦？”墨白顯然對此時的情況有些疑惑。
水天同依據(jù)凱撒的提示解釋道：“幻象領域，把妮芙排除是因為與幻象的重疊效應?！?p> “不對吧，就算他突然變回肉體，那也只是個能力者，能力也與領域一類的無關啊。”墨白卻認為這其中有問題，蘇林猜到：“或許是和讓他從靈魂體變回肉體的原因有關?！彼謫査焱?，“塑魂能做到這樣嗎？”
“塑魂？我雖然不了解，但應該是做不到的?！眲P撒接水天同的口直言道。
“現(xiàn)在還是考慮怎么出去吧，你們對領域這玩意有什么頭緒嗎？”墨白說道，水天同本想接話，但下一步卻迅速推開墨白，手中匕首向前一擋，一把手術刀破開迷霧而來，卻被漆黑的匕首擋下。水天同持匕的手向后一送將力消去，另一只手作拳擊向前方，卻什么也沒有打中，那把手術刀化作濃煙散去。
“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仿佛有活過來了?！鄙硢〉穆曇魪乃拿姘朔絺鱽?，散入突然感覺腳下一沉，有三名身著艷麗紅裝的女人死死抓住了他們的腳踝，她們身上卻都掛著一條長長的血口，內(nèi)臟不停嘩啦地從中流出。
“看看我的杰作，她們太美了！”
水天同直接用匕首割開女人的手和頭，提醒道：“只不過是幻象?！?p> 蘇林皺著眉望著這名死死拽著他的女人，伸出手輕輕扶住的她的面龐，輕聲道：“抱歉了。”隨即用線割開了對方的頭和手，女人在同時也露出一個解脫般的微笑，墨白也掙脫了女人的束縛。
“難道你們不喜歡嗎？這個是杰作啊，正是殘忍！”開膛手驚訝的語氣再次傳來。
“我只知道，你這混蛋該下地獄了！”蘇林惱火地向一旁連開數(shù)槍，但除了子彈出膛的聲音為，沒有任何聲響回應他。
突然，又有女人哭泣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離那個聲音最近的墨白向那望去，一個女人真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哭泣，墨白自然知道那是幻象，但還是下意識地朝那靠去。
正當他要詢問什么時，那名女人轉(zhuǎn)過身來，形象立刻變成了開膛手的模樣朝他撲來，墨白身后的影人將他護住，但開膛手在接觸到影人的那一瞬間便又消失了。
“嘎吱——！”提燈搖晃的聲音傳來，蘇林迅速朝聲音的方位開槍，卻依然什么也沒打中，而在他的身后，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正朝他襲來。
水天同飛出一把匕首彈開那把手術刀，下一刻他便借著匕首上的魔法銘文閃現(xiàn)到蘇林身邊，手中握著那把手術刀，，抽出腿踢向開膛手，但還是像踢在空氣上。
他在一腳踢空后很快便重新調(diào)整好姿態(tài)，一手抽出一把匕首護在面前，一手高舉另一把匕首指天，一顆光團從刀尖被射向天際，炸開的瞬間點亮了夜幕，就是這一瞬的功夫，水天同向后一刺，竟然正好擋下了開膛手的手術刀，在對方震驚的神情中快速追擊。
就在他以為要得手時，他的腦海中突然像是爆炸了一般發(fā)出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在他附近的蘇林操縱著線想要攔住開膛手，但下一秒他和墨白也受到了和水天同一樣的攻擊。
開膛手的手術刀像劃過空氣一般掠過，卻帶走了水天同的一只手臂，照明的光團也在此時漸漸失去效果，水天同忍著劇痛和大腦中的轟鳴向后退去，用魔法止住了斷臂的用血，準備用能力修復自己的手臂，但眼皮此時卻在不停地打架，好像要睡死過去一樣。
“殺男人不是我的風格，不過就將就一下吧。”開膛手看著此時失去行動能力的三人，勝券在握地從口中吐出一陣低笑。
“你以為你贏了嗎？”令開膛手難以相信的聲音從蘇林口中傳來，他好像極其眼前這人的模樣和那雙血紅的瞳孔。
“不可能！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打破它的結(jié)界，在這里，我才是神！”開膛手嘶吼著。
“是嗎？”零瞟了一眼四周，封閉的結(jié)界開始出現(xiàn)了龜裂，“看來外面有人在幫我?！?p> “啊——！”開膛手瘋了一樣地沖向了，胡亂揮動著手術刀，但墨白此時強撐著精神上的沖擊，和影人從開膛手身后死死抓住了他，開膛手不停甩動著身體要掙脫，可就在此時水天同也用能力復原好了自己的手臂，腳步雖然有些不穩(wěn)，但還是從側(cè)面撲住了開膛手。
玻璃破碎般的聲音不斷從四周傳來，零緩緩舉起手，在外面的妮芙深吸一口氣，平穩(wěn)地舉起魔杖，無數(shù)的銘文爬上黑球，隨著魔力的輸入巨球開始出現(xiàn)了破裂。
伴隨一聲破裂聲，巨球一塊塊破碎消散，妮芙在這一刻又迅速地利用傳送陣將自己的本體送走，只留下一個幻象。
而零在打破領域后，輕聲道：“交給你們了?！毖t的眸子再度化為黑色，蘇林迅速舉起槍，水天同和墨白也在蘇林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一同將鉗制著的開膛手甩飛出去。
子彈帶著震爆的效果將開膛手轟飛到一座木屋的墻壁上，因為有能量護身，開膛手沒有受什么傷，但能力也在此時解除，墨白在同時箭步上前，與影人一同雙手作拳砸向開膛手，開膛手迅速反應過來閃避開，因為手術刀和提燈此時都落在地上，開膛手不敢正面接下墨白極具沖擊力的拳擊，而墨白在砸空后繼續(xù)以同樣的力量追擊，木屋的墻壁接連被砸開數(shù)個大洞，顯得支離破碎。
“太慢了?！彪m然開膛手在力量上拼不過墨白，但速度上穩(wěn)勝一籌，便出言嘲諷道，但他又馬上意識到什么不對，墨白身后的影人消失了！
就在開膛手的背后，從陰影中，影人現(xiàn)出身來，開膛手已經(jīng)注意到了，但此時已經(jīng)閃避不及，同時被兩人的攻擊命中，發(fā)出痛苦的低吼。
他在受到攻擊的同時也放出能量，想著再用能力震倒眾人，但墨白身后的妮芙舉起魔杖，露出一個冷笑。
“是要用幻象迷惑我嗎？不對，為什么他們沒有倒下去！”開膛手有些難以置信，但下一秒他的衣領就被墨白抓住，整個人被狠狠地拋出去。
“只要讓所有人感覺不到轟鳴聲不就行了？幻術也能做到，別忘了我以前對付過你，老鬼！”妮芙自傲道，開膛手爬起來向后退去，但一柄匕首擦過他的側(cè)臉劃出一道血口，水天同突然出現(xiàn)在匕首飛行的軌跡上——開膛手的背后，單手一甩，便帶走了他的一條胳膊。
緊隨而至的是一聲咆哮，龍吼聲如火車在開膛手腦中駛過一般，這種感覺和他的轟鳴一樣。
他磕絆地向后倒去，可無數(shù)的細絲卻將他緊緊控制住，絲線一根根嵌進肉里，滲出條條血絲，但開膛手好像又感覺不到疼痛了。
“為了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蘇林握槍的手在此刻微微顫抖著，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一些景象：領域中的女人、重傷的提特、橫死的卡琳娜。
最終，扣下了扳機，子彈沒有攜帶任何特效，簡單地穿過來了開膛手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