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世了,空中盤旋著無數的飛鳥。
我站起來,望著撕裂零沉在夕陽余暉里的冰冷的臉,美得令人心痛。
我試圖抓住眼前旋轉不停的六弦琴,失去琴枕的琴仍然在發(fā)出尖銳的樂聲。
那兩個人被詛咒追出去很遠,在陰暗狹仄的回廊里,整個時空閃現暗綠色。
他的意念形成強大的力流,在那兩個人被逼到無路可逃時,猛地沖出他的身體。
我腦中的空白也隨著迅速蔓延,感覺自己飄到了半空。
有人在耳邊尖叫:“他的真面目!”
那個孩子仰起稚嫩的臉,在他被星莫解除封印后,強烈的怨恨浮上了猩紅眼眸。
“不會放過你!”
我的手臂被六弦琴劃破了。
面前的撕裂零表情異常絕望,這是他最后對星莫說的話。
“我是無根而生的精怪,寄居在六弦琴里,只有你的血具有佛性,就讓我因你重生?!?p> 我身邊沒有禪杖,那代表靈力的法器總是隱隱出現而又似乎并非存在。
血隨著我被劃傷的手臂汩汩而出,滴滴入了忘塵湖。隨著與湖水相溶,撕裂零漸漸消失。
乾在我身后一直冷眼旁觀,很多時候我以為他已經不是小孩了,因為他對付撕裂零的手段總是讓我驚詫不已。
“星莫師父!”此時乾走上前來,向我伸出手。
那是?!
他手中的東西具有奇異的吸引力,那是極耀眼的泛著金屬光澤的碎片,我認出來那是琴枕的一部分。
“師父,如果沒有琴枕,六弦就無從依附,撕裂零就不復存在了。”
突然連綿陰雨的天氣,無法出去覓食。我的靈力還未聚起,只好臥在潮濕的草叢中奄奄一息。
星莫已經毀了我的琴,我只能變回最初的形狀,一只青鳥。
乾,我終于知道那個惡毒小孩的厲害,有他在星莫身邊一天,我不會好過。
黎明到來時雨終于停了,陽光反射過來,我看清了那角散落的琴枕碎片。
那個飛鳥一樣的東西突然披上一件青衣,那是佛祖的一角衣袂,散發(fā)出耀目的虹彩。
它驟然飛升,遺世獨立,一轉身,無數青絲飛揚,遮住了臉又散開。
是一個女子的形象,慈悲莊嚴,然后又變化出了千手千面。
千道影之后,回到同一張精雕細琢的臉。
“撕裂零!”
沉睡許久的記憶,被這個名字撕裂了。
她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星莫!”
我迅速以禪杖點地劃界,俯沖下來的她,一次又一次被結界彈開。
終于,在滿耳的風雨呼嘯中,我聽到了羽翼撕裂的脆響,輕微而令人心驚。
“你錯了!我叫手像!”
巨大的喧囂突然停止,我突然意識到我手上并沒有禪杖。
“終于得償所愿!”撕裂零瞬間逼近。四目相對的剎那,她的手穿透了我的胸膛。
劇痛喚醒了我,我的視線被她蒼白的眼眸攫獲,身體重重地向后摔去。
我對遇到的每個人施咒,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只記得許多時候都有莫名的浮躁氣味在我鼻尖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