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芒籠罩白鈺,身上的傷痛減輕,像是泡在溫水中,白鈺忍不住的呼出一口氣,渾身放松,漸漸睡了過去。
等到白鈺睜開眼,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那只叫做家瑞的貓臥在他的枕邊。
起床伸了個懶腰,白鈺洗漱完畢后下了樓,根據日歷來看,這一次他們離開只有一天,似乎在系統(tǒng)的設置里在一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不管是長是短,都算一天。
躺在自己小店的門口,白鈺舒服的瞇了瞇眼睛并翻了個身,在他身下的躺椅發(fā)出一陣咯吱吱的聲音。
“冒險過后的休息實在是太舒服了?!卑租暼绱烁袊@,但他的眉頭卻皺起,他感覺自己現在發(fā)生了一切變化,之前的記憶也變得模糊。
一直到了下午,該吃飯,白鈺才從椅子上起身,雖然會自己做飯,但是自己的小店距離美食街非常近。
“還是走著去吧。”說完白鈺拿上了放在門后的傘出門了。
一頓美餐過后,回家路上的白鈺發(fā)現了不對,雨都不知道何時已經起了一層薄霧。
站在薄霧中,白鈺能夠感覺到暴露在外的皮膚發(fā)出一陣陣的刺痛。
有些緊張的他下意識看向四周,但是四周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白鈺看到遠處蹲在電線桿前小便的狗都停住了。
“臥槽!”
白鈺第一個感覺就是完了,這怕不是要強行開啟傳送。
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郁,但在外面的人眼中,白鈺卻在逐漸的變淡,甚至變得透明,有人報警,有人拍照,但這都不重要了。
此時的白鈺感覺渾身像是在燃燒,霧氣越來越濃,遠處正在施工的高樓只能看到一片虛影,路上放學的學生也變得朦朧。
霧氣越發(fā)濃郁、一直到白鈺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藍色光芒破開了白鈺周圍的濃霧并貫穿了白鈺的身體,那種刺痛感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涼意,那種感覺很舒服,就像是三伏天吃了一口冰鎮(zhèn)西瓜。
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白鈺抬頭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
他現在像是正身處一座巨大的宮殿中,只不過這個宮殿早已經破敗,只剩下幾根石柱支撐著。
在不遠處還有一座石臺,石臺上屹立著王座,坐在上面的是一具穿著著鎧甲的骷髏。
因為光線實在太暗,白鈺只能夠看到這么多。
扶著柱子站起身,白鈺望向了在哪石臺樓梯下舉著火把的老人,老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白鈺,而是凝望上方已經斑布蛛網的王座。
“少年人,汝可知吾為何還召你前來?”老人開口說道。
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白鈺一跳,急忙挺起身,“為…為何?”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用他沙啞的聲音繼續(xù)說道:“四百年前,我帝登基,建立神國,巔峰時期,萬國…咳咳…萬國來朝!號令九大世界,莫敢不從!真正實現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怎奈何,我帝為了探知更進一步的世界…咳咳。”
老人說話時很激動,白鈺看得到甚至咳出了血,但是不明白老者用意的白鈺不敢上前,只能繼續(xù)躲在石柱后。
呼——
老人深深呼出一口氣,顫顫巍巍走到白鈺面前,“少年人,可知,你所在的世界是虛假的?”
白鈺嚇得是連連后退,腳下一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可知!你只是書中人?”
“你可知!你所經歷,你所感悟,你所經歷,皆是憑空捏造?”
“你、可知!你心中那真實的繽紛世界,只是某個人的編造?”
老人越說越激動,身體一軟,一下半跪在地。
白鈺感覺大腦一片混沌,老人的話讓他心中驚駭。
“少年人,我帝駕崩前曾說,普天之下,皆我子民,大千世界,皆為我身,我帝所言不虛,我感覺得到,你雖然活在虛假的世界,但你是特殊的,你是,我帝一縷分魂。
你之所以會忘記自己父母,自己親人,是因為你體內的王血正在覺醒,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你那個世界正在崩塌,若我所猜不錯,創(chuàng)造你的人,已經將那個世界拋棄……
而你,本來的命運確因該是死于下一個世界的任務中?!?p> 聽了老人的話,白鈺沉默了,他想到自己世界中的一切,面貌模糊的家人,一個上了二十多年小學的小學生、一個建造了二十多年的大樓……
仔細思索后,白鈺只感覺渾身冰冷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是假的嗎?
自己那些美好的回憶也是假的嗎?
那么承載著這些記憶的自己……會是真的嗎?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么什么才是真的?
“來吧,少年人,接受你的命運,去到王座前吧,你生而為王!”
“生而…為王嗎?”
白鈺雙眼迷茫,像是沒有了靈魂,向著石臺上走去,當他踏上第一個臺階,臺階印下了他的腳印。
他的衣服、鞋子燃燒殆盡,一步一個臺階,臺階記錄下了他的腳步。
當他走過,石階上的腳印閃起金色光芒,他的身上出現了裂痕,裂痕中飄散出藍色的能量,白鈺現在感覺自己的記憶正在逐漸的消失。
“不……如果沒有這些記憶,我還是我嗎?”
“我不是我,記憶才是我,記憶構成了我!”
在白鈺堅定的信念中,藍色的能量被他吸收,裂痕也在逐漸的愈合,在他腳下金色的腳印也變成了藍色。
“經歷會渲染靈魂,而記憶才是構建靈魂!”
現在他想起來了,他回憶起了自己從前的記憶,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某個小說中的倒霉穿越者。
他想起了自己父母的臉,想起了妹妹的樣子。
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做過的蠢事。
“這就是我嗎?”
當他看到自己第一眼看到這個世界后,回想起全部的記憶后,在他的記憶的盡頭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示意自己坐下,白鈺照做了,微微一笑,他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吾名為太銘、神王太銘……”
就在白鈺在記憶中與神王談話的時候,外面的老人看著白鈺身上藍金二色不斷交織,他的表情有一絲擔憂。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鈺猛地睜開雙眼,雙眼燃起火焰,他的身上散發(fā)藍色的能量,在王座之上,盔甲開始顫抖,在他們身上的灰塵和銹斑脫落,露出原本的樣貌。
但也只是顫抖,唯有面甲和一個護臂飛了起來向著白鈺飛來,面甲漂浮在白鈺面前,面甲像是狐貍,在兩頰還有兩道藍色的條紋連著雙耳。
護臂花紋細膩,藍銀色調為主,覆蓋整個左小臂和手背,在手背上還有一塊如同漩渦樣式的寶石,上面還有旋轉一樣的紋路。
“所以,接下來我就要踏上這條路了嗎?”看了看自己手腕處消散的藍色印記,白鈺沉默了……
之前在回憶中,神王對白鈺說出了一切,他之前一直活在兩個字中,或者說他們都活在那兩個字當中,那兩個字叫做眾生,活在一個人的腦海中、書中。
那個人生活在神王也無法接觸的地方,他腦內的世界和寫下的字承載著他們的一切,但是白鈺之前的世界正在消散,因為沒有人記得他們。
那個創(chuàng)造他們的人也在逐漸的將他們遺忘,當沒有人能夠記住自己,那么他們就會消散。
所有…
都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