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夜色”酒吧門口。
杜若知看了看后視鏡中的自己,因為車子里開著暖氣,頭發(fā)已經(jīng)干得差不多了,身上的衣服還有些潮,但看不出異樣。
她理了理頭發(fā),從包里拿出口紅抹了下,讓自己起色看起來好些。
下去向“夜色”大門走去,穆風(fēng)正站在那里,看到她,開心對她招了招手。
穆風(fēng)看著她走來,愧疚道:“若知姐,今天的事,對不起啊?!?p> 杜若知搖頭。
“你不用跟我道歉,這不是你的問題?!?p> 穆風(fēng)還是很愧疚,他知道今天的事很對不起杜若知,但是段宏越的話他又不敢違背。杜若知答應(yīng)去買粥,一個多小時還沒回來,他覺得段宏越身上殺氣越來越重,就在他以為段宏越要發(fā)作時,一個電話打來,段宏越臨時起意來了酒吧。
后面杜若知給他打電話,被段宏越看見,就拿走了他手機。
“段總讓我下來接你。”
杜若知點了點頭,跟著他穿過嘈雜的大廳,走上二樓。
穆風(fēng)推開包間門,杜若知走了進去,包間很寬闊,裝修得精致奢華。
中間玻璃桌上,放著兩瓶紅酒,一瓶已經(jīng)打開了,段宏越懶懶坐在中間沙發(fā)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住裝著半杯紅酒的玻璃酒杯,微微抬頭向她看來。
他左右兩邊沙發(fā)上坐著兩個年輕男子,皆貴氣不凡。
杜若知看著那兩個男子,微微怔愣。
兩人似乎也沒想到來人會是杜若知,神色都有些變化。
兩人是段宏越的高中同學(xué),杜若知曾經(jīng)見過幾次。張揚邪氣的叫云晟,另一個長相艷絕的叫厲少原。
這么多年過去,云晟沒多大變化,面容仍舊滿是少年感,神采張揚,看來這些年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粎柹僭故亲兓嗽S多,以前看起來就是一個頗為俊秀的少年,如今容貌完全長大,氣質(zhì)沉穩(wěn)了下來,竟美得那么妖冶,難怪會紅成娛樂圈頂流!
段宏越看著她走近,清冷的面容微緩,對她招了一下手。
“若若,過來我這。”
杜若知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身體微微僵硬。
四年來,段宏越從沒有帶她出門過,他們的關(guān)系就像是見不得光,永遠只能藏在黑暗下。
她不明白段宏越叫自己過來的目的。
段紅越的手落在她腰上,兩人靠得極近。
云晟看著動作親密的兩人,詫異問:“段狗,你們在交往?”
段宏越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杜若知聞言看了眼段宏越,見他面色冷漠,開口道:“我們沒有在交往?!痹脐烧`會了,他應(yīng)該不開心了。
段宏越聽到杜若知的解釋,神色微涼,握住她腰部的手收緊,杜若知差點被勒斷氣!
厲少原笑看著杜若知,舉杯道:“杜若知,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敬你一杯?!?p> 段宏越松了手,舉起酒杯擋下厲少原的敬酒。
“少原,你要喝的話,我陪你。她酒量不好?!?p> 厲少原聞言,眉心跳了下,與段宏越飲了一杯。
厲少原放下酒杯,看著段宏越有些好奇道:“宏越,你們什么時候遇見的?”
段宏越聞言,想了想道:“四年前吧。”
歷少原詫異:“你剛回國的時候!”
段宏越點頭。
云晟聞言,一手搭在段宏越肩上,有些生氣道:“這么久了,你怎么沒跟我提過?”這些年來,厲少原跑去當(dāng)了明星,每天忙得要死,一直到處跑通告,與段宏越不常見面,不知道很正常,但他這個大閑人隔三岔五從京都跑來找段宏越,段宏越竟然沒跟自己提起過。
段宏越扯下云晟的手,看著兩人問:“你們怎么這么關(guān)注若若?”他身邊的其他人,可沒見他們放在眼里過。
云晟看了眼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杜若知,嗯,還和以前一樣,安安靜靜、柔柔弱弱的,像是碰一下就會壞掉。要不是今天再次見到,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想起這個人,但是忽然見到卻又覺得記憶深刻,看起來比高中張開了許多,似乎也不結(jié)巴了,漂亮得很是惹眼,再加上身上那股淡淡書香味,比起尋常美人多了幾分醇厚,是個尤物。
“杜若知不一樣,她可是你的初戀?!?p> 云晟的話一出,段宏越面色微僵:“胡說什么?”
杜若知臉色也不好看,開口解釋:“云晟,你可能誤會了?!?p> 云晟看著兩人的反應(yīng),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記憶錯了。
“難道不是嗎?杜若知,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因為段狗退學(xué)了?”
段宏越神色有些疑惑,看向杜若知問:“你高中退學(xué)了?”
杜若知放在桌下的手不由得握緊,心臟激烈跳動,面色卻十分平靜。
“我當(dāng)時退學(xué),是我自己的問題。”
云晟不信,“不對吧,明明是有人把你和段狗的親吻照發(fā)在了學(xué)校內(nèi)網(wǎng)上……”他話還沒說完,感覺左腳被踢了一下,他看向?qū)γ娴膮柹僭?,大聲叫:“厲少原,你踢我干嘛??p> 厲少原看著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云晟,恨鐵不成鋼道:“腿麻!動了一下,不是故意的?!?p> 段宏越看著云晟:“你接著說?!?p> 云晟此時也回過神來,看了眼杜若知,有些尷尬,當(dāng)作當(dāng)事人的面去說那些話,似乎不太好。
但他見段宏越緊似乎很想知道,只得接著道:“就當(dāng)時學(xué)校不正在嚴(yán)查早戀嗎,照片的事鬧得挺大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后來聽說杜若知因為照片的事退學(xué)了?!?p> 段宏越聽完,神色有些讓人錯摸不透,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語氣不明道:“這樣啊,怎么我一直不知道?”
“你當(dāng)時不是出國了嗎?你回來都是三年后了,我那還想得起這些?!币皇窃僖姷蕉湃糁?,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起這事。
厲少原笑了一聲,贊同道:“就他這破腦子,那會記這些?!彼D了一瞬,看向杜若知:“杜若知不也沒告訴你嗎?”
杜若知回看了厲少原一眼,只覺他精致的眼里閃過一絲狡猾,她微微皺眉,平靜道:“沒什么好說的,都是過去的事。”
冷冷看她說完,段宏越忽然起身。
“我有事先走,你們慢慢玩,今天的消費算我的。”
段宏越拉起杜若知,快步離開。
云晟看著兩人離開,轉(zhuǎn)頭看著厲少原,有些不解。
“他倆怎么回事?玩\包養(yǎng)那套!”
厲少原笑道:“誰知道段宏越玩什么,可能是霸道總裁的小嬌妻,或者是霸道總裁強制愛!”
云晟一言難盡看著他:“我/操,厲少原你霸道總裁劇拍多了吧。”
……
段宏越拉著杜若知一路走了出去,把她摔進后車廂,自己也坐了進去。
段宏越握住杜若知手腕的力很大,杜若知皮膚很白,手腕被握得紅腫一片,如白雪紅梅,有些刺眼!
段宏越神色晦澀,伸手拉住她紅腫的手腕,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了按,低聲問:“痛嗎?”
杜若知搖頭,只覺那微涼的手指落在手腕上,如冰玉一般,她不由得心跳加快,脈搏的跳動似乎也加速起來。
后車廂隔著的車板被放了下來,穆風(fēng)看不到后面,只聽得到聲音。
他啟動車子離開。
許久后,段宏越又問:“真的沒什么好說的?”
杜若知知道他問的是剛才自己在包房里的話,她眼里藏著很萬千情緒,最終化為虛無,只平靜道:“我不提那件事,只是因為它于我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宏越,無論怎么算,都不是我欠你?!?p> 她從不提從前,只是不想回想少年時的不堪。
“那是我欠你嗎?杜若知,你這樣算什么?委曲求全、隱忍克制?”段宏越冷笑。
又是這種眼神,冷而嘲,或許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她對他的感情,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場笑話!
杜若知閉了閉眼,低下頭,無力道:“你沒有欠我什么?!彼械囊磺卸际撬哉业?。
段宏越伸手扣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他,磁沉的聲音傳出:“你,就那么喜歡我嗎?”
“什么?”杜若知疑慮問。她有多喜歡他,他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看著她迷惑的神情,段宏越扣住她下巴的手收緊,冷酷道:“喜歡那東西,一文不值!杜若知,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預(yù)料中的答案,杜若知沒有傷心,甚至于慶幸是“不會愛上任何人”,而不是“不會愛上你”,至少他誰也不愛~
段宏越從她落寞的眼神看到發(fā)紅的鼻尖,再到溫潤的紅唇,低頭重重地吻上去。
重而深的吻!
杜若知逐漸缺氧,大腦發(fā)昏,徹底失去了意識。
昏昏沉沉中,杜若知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有很多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