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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序

三 是非曲直終有道

長河王姬傳序 步南宮BNG 2544 2021-09-01 11:19:05

  只見白玉話一說完,又伸手向云陳二人扔去一個球一樣?xùn)|西,剛好落在云想的肚子上;赫然是一顆血淋淋人頭,面目猙獰,突出來的眼珠子正對著云想,一瞬間她臉色煞白,嚇得大叫,可被煙熏壞的嗓子,只能發(fā)出幾個嘶啞的音調(diào),雙手胡亂的把人頭撥到地上,陳恬抱著她也急退后了好幾步,那尚存的血腥味刺激的胃里陣陣翻涌。

  “看到這血腥的東西,小殿下竟然沒嚇昏,不錯不錯,好像剛剛我把你帶出來也沒看你害怕......”白玉好像盯著云想陰險的說,似乎話里有話。

  云想睜大眼睛看了看白玉,方才一番對峙,遠(yuǎn)處的火把已盡數(shù)熄滅,在黑夜中詭異的安靜。這讓陳恬心下不安,可白玉當(dāng)前,他如何護(hù)得了云想脫身,忍耐已然到了極限。

  頭顱剛剛被甩開,夜色下滲人無比,白玉也置身黑暗中,就好像同化一般,氣氛壓抑。陳恬忍不住大聲道:“閣下莫不是聲東擊西,既如此,人被你引出來了,該殺的也殺了,要帶走想必也帶走了,可否放行了?!?p>  “確實時辰已過,不過公事完畢,眼下還有件一件私事未了?!?p>  “私事?什么......”陳恬剛說完,眼前就被黑影籠罩;白玉竟沖到面前,一掌打在了陳恬的胸口,力道自大,用心之狠,陳恬的人就像風(fēng)箏斷了線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一棵粗樹上,臉色蒼白,胸口撕裂般難忍,吐出好大幾口鮮血,雖傷的不清,但身為武將底子是有的,勉強還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而被他托在懷中的云想也沒料到事態(tài)突變,跟被扔出去摔了幾個跟頭,不過跟陳恬比也就是皮外傷。

  再看一旁的白玉,看著陳恬幽幽地說:“將軍莫怪,我也是受人之托,一來算是給將軍一個教訓(xùn)。二來,有了這傷,將軍也好交差,且能調(diào)養(yǎng)數(shù)月了。”

  “是......是誰,要你......這么做,咳咳——!”陳恬內(nèi)傷嚴(yán)重,但他心知白玉今夜不會殺他二人,也放下心來問。

  “何必糾結(jié)呢,將軍,遠(yuǎn)離朝廷不是壞事?!笔聦嵣希子裾f這句話的時候,人已消失在黑夜中。

  幾經(jīng)周折,天還未亮。

  最先恢復(fù)過來的是云想,她緩緩支起身,看到盤坐在樹下的陳恬,心想這人不管怎樣救了她,而且從他們對話,這個人應(yīng)該是她手下的人;雖然裝束看起來,怎么都不像現(xiàn)代人,但不管如何,沒見死不救的道理。

  略顯狼狽的走向陳恬,發(fā)現(xiàn)這人雙目緊閉,腦門盡是冷汗,看得出剛才那一擊,造成了嚴(yán)重內(nèi)傷,但是吞拿吐氣間還算平穩(wěn),一想也對,此人是武將,對這拳拳腳腳的傷痛肯定比自己知道的多,更深露重她也不敢亂走,只得在他旁邊找個位子坐下靜靜的等著。

  這一等便有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她醒來,天色已漸亮,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這名喚陳恬的臉色已經(jīng)好很多。

  昨夜天黑她沒看清,眼前這喚陳恬的武將,年紀(jì)也不算大,頂多二十幾歲。整個人散發(fā)著剛毅的氣息,而此刻,這身份不明的男子對著她雙眉緊鎖;云想嚇了一跳,心道這人什么時候醒的。

  “我......你......好了?咳咳?!痹葡胂腴_口詢問,但喉嚨卻沙啞的難受,雙手比劃來回,陳恬見狀立即行禮:“屬下陳恬,未能盡忠職守,害殿下深陷火海險些喪命,又為歹人所擄,幸得皇上庇佑,殿下和末將得以脫身,否則屬下難辭其咎,此次回都......”

  云想剛清明的腦袋又被他搞亂,他自言自語說一大通,扶額示意他停下......

  “啊——!!”忽然一聲嘶啞的驚叫,是云想被自己的手嚇住了;自己的這雙手又瘦又小,最明顯的是她的左手手心明明有塊兒彎形的胎記此刻也消失無蹤——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手。

  陳恬見她驚呼,以為是傷重發(fā)作,急忙詢問:“殿下,您......”

  強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的云想,看陳恬一臉焦急,轉(zhuǎn)過身整理自己的記憶:這兒不是自己所在的大山里,她明明記得那天學(xué)校組織春游,幾個孩子不小心掉到水流湍急的暗溝,她情急之下跳水救人,然后......就失去意識......難道?!自己那時候淹死了,現(xiàn)在自己又“活”了。

  但是......自己的身體,為什么相較之前差了那么多......

  自己不是自己?!這個可怕的認(rèn)知,讓云想極度恐慌了起來。她找不到鏡子,就使勁摸著自己的臉,看自己的身體。

  “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誰?”云想不停的在心里盤問著自己,借尸還魂這種事,她活了二十九年,從沒想過這么離奇的事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云想仔細(xì)的看著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努力的想從中找到點蛛絲馬跡,但眼下自己除了一身輕薄的睡袍什么都沒有,更無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最糟糕的是身邊還有一個跟這身體相識的人。

  “殿下!您怎么了?”陳恬見她精神恍惚,以為也受了內(nèi)傷,起身想要為她查看,不想云想忽然轉(zhuǎn)過身,擺手示意他無事。陳恬見狀也不敢多說什么,只當(dāng)是先前的傷開始發(fā)作。況且他們在這林子已經(jīng)逗留太久,忙說:“殿下,恕臣得罪?!苯又蛯⒃葡氡称?,往跟隨來的士兵那去。

  云想借著煙傷,干脆不再說話,特別是她也真的疼得不能動彈,之前的火災(zāi)接著被俘,身上的擦傷、燙傷都還顧不上,眼下危機已解,自是感覺身上像被扒了一層皮,疼得冒汗。

  那名叫陳恬的武將倒也心細(xì),動作輕柔且緩,讓云想沒感到多難受,慢慢加快腳步,云想則伏在他背上也一邊思索。

  眼下,她不得不接受現(xiàn)在的身體,也要趕快弄清自己的身份,現(xiàn)在處境可謂兇險無比。眼前這人,身著武將打扮,還口口聲聲稱呼自己殿下,但是......那叫白玉的黑衣人之前傷她卻又不至她于死地,又告訴自己身下人非友即敵,傷了人又說是受人所托,很明顯那些人至少有一個人認(rèn)識陳恬,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之前的火似乎與這人有關(guān),所以這樣的人她絕不可信,但做為親近的人,如果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自己”......那后果,會不會比打出內(nèi)傷更慘......

  昨夜他們那些對話,她身處之地是鄰遙,對,是鄰遙城,那些人燒了她住的地方,目的只是要帶走一個人,但明顯不是自己,如果她是顆棋子,那眼下她還是安全的,除去這些,云想心里還有諸多疑問,把先前想到的串并起來,多少有些頭緒,可又感覺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呢?”云想不住的在心中反問,忽然陳恬立止不動。云想順著他向前看去,卻見遠(yuǎn)處的三隊士兵皆一動不動,奇怪得很。發(fā)現(xiàn)事態(tài)不妙的陳恬立即將云想安頓在邊上的大樹下,只身上前查看,一摸那些立于地上的兵,竟發(fā)現(xiàn)身體冰涼,再探鼻息,人早已死了。

  云想這才明了,先前是有的還在馬上,馬動所以看起來人也是動的。

  而陳恬也知曉原因,臉一下變得扭曲,心道:果然方才不止白玉一人,這群人之前若是硬碰,只怕這兒會,自己也要跟著化為枯骨了。

  云想坐在遠(yuǎn)處,靜靜地看著陳恬收斂尸體,并整理他們的遺容,心道那人當(dāng)真歹毒,但又有什么資格去為他人哀怨,畢竟自己也只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啊。

  閉目養(yǎng)神渾身的痛和疲憊感襲來,沒給云想顧得顧不得的余地,讓她深深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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