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對付高壽縣里的那些縣望家族需要用到縣軍之外,其余人只要一聲命令下去就可以解決了。
實在不行,也可以掌管縣衙,用捕快做事,也是極為方便。
甚至在某些層面,捕快比縣軍要好用得多,這么簡單的道理,自然不會有人不懂。
自然,很容易就能夠猜測出來,值得讓羊越跟著寧依的原因,也就只有對付除了姜家之外的幾個家族。
他們在城外有大量田地,在城內(nèi)把持著諸多生意,府里蓄養(yǎng)著精銳家丁還有武者,不是幾個捕快就能夠拿下來的。
甚至可以說,在這高壽縣里,縣衙的話都沒有他們的話管用,這里的人可以不知道縣令是誰,卻不能不知道他們是誰。
“我明白了?!?p> 被霜月點撥,又說了幾句話之后,羊越起身離開,他在望月樓里的房間自然也不是這一個。
對于霜月,羊越是既沒有色心,也沒有色膽。
哪怕霜月天香國色,美麗奪目,羊越卻是從來不敢多看一眼,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他在望月樓的房間自然也是有另外的地方,并且為了隱藏真實目的,每一次都是叫了女人。
每一次從房間出來時,羊越都是將身邊的女人打暈,出去也都是用的如廁的理由,時間久了,也會容易流傳出一些不好的傳言。
這傳言當然不是那種可能會暴露羊越秘密的那種,可也讓羊越十分地惱火,望月樓里的許多人背后嚼舌根說他羊校尉看起來威武雄壯,實際上也就是銀樣镴槍頭,一個樣子貨,不中看也不中用。
關(guān)鍵是這方面的東西,羊越也沒法解釋,解釋不好容易越描越黑,只能等到霜月離開了這里再說了。
“姜家的事,連我?guī)啄昵氨话才诺蕉疾恢?,如今才爆發(fā)出來,霜月小姐也到了這里?!?p> 行走在望月樓的過道上,羊越還在不停地思考著,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霜月小姐的身份,只知道是自己絕對得罪不起的人。
要是這事幾年前自己來的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到了現(xiàn)在才爆發(fā)出來……
羊越臉色陰晴不定,他能夠感覺到,這里的水很深,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謀算,不是他能夠輕易涉及的事情。
“現(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也根本沒有多余的選擇?!?p> 夾在齊嘯和霜月中間,只要哪一步走錯了,就可能會死無全尸,羊越也是有些心累。
齊嘯的背后是朝廷,霜月的背后是幻妖。
要是朝廷的人知道了就連軍隊都被幻妖安插了棋子,肯定不會放過羊越,他也只能死得不能再死。
說不定幻妖的人為了防止羊越暴露秘密,還會搶先一步滅口,殺掉羊越。
背叛幻妖就更加不可能,幻妖本來就留有控制他們的手段,也無比地了解他們,這種事情連想都不要想。
“如今,我要怎么辦呢?”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涉及到天外邪魔,就算是姜家被滅了,這事情也還遠遠沒有完,起碼在羊越看來是這樣。
“滅了姜家,還有李家?!?p> “滅了李家,還有王家。”
“滅了王家,還有何家?!?p> “滅了何家,還有縣衙?!?p> “這么多的事情,應(yīng)該是足夠我忙的了,水深我就盡量不趟這個渾水?!?p> 其實攻打姜家的時候,羊越也是這么做的,追殺姜雄的時候,他帶著幾十個人就跑沒影了,攻打姜家的時候,放完火他也是借口去追姜家的人跑沒影了。
對于羊越來說,他目前的任務(wù)就是留在高壽縣,對于功勞更是不在意,一個臥底,想要升職,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眼下,說不定哪天霜月就和齊嘯對上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羊越當然是想要躲得越遠越好,最后是無論齊嘯還是霜月,都找不到他的人。
“不是讓我聽寧依姑娘的嗎?我一定要把事情給辦的妥妥當當,最好是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p> 最妙的是,無論是在霜月這邊,還是在齊嘯那邊,這都可以當成是一個理由。
而且和寧依接觸起來,羊越也并不討厭那個女人,起碼很低調(diào),并不多事,也不會節(jié)外生枝,這就是羊越最想要的狀態(tài)了。
…………
狐貍山莊。
一個面容陰鷲,臉上帶著股青氣的老者雙手縮在袖子里,平平靜靜站在陰影之中,山風(fēng)呼嘯而過,可他的身體沒有一絲絲的動搖,甚至就連衣角也沒有被吹起一點。
遠遠地,一個濃眉星目,鼻直口方的青年走了過來,并不靠近,隔著四五丈的時候停了下來,淡淡道:“久違了,祝長老!”
“是有些日子沒見,云山師侄何不靠近一些,親近親近?我人老眼花,離遠了就看不清你長什么樣子?!?p> 祝永說著話,臉上浮現(xiàn)笑意,往前一步,幾乎瞬間就來到了姜云山所在的位置。
可姜云山也不是沒有絲毫防備,早在祝永剛有所動作的時候,他就往后一竄,黑暗之中,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只有聲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祝長老不想要報殺子之仇嗎?祝言師兄和我姜家不同,可是什么都沒有做,就連帶著那些師兄弟一起,被強弩射死!”
“哼!虧你也知道,我兒是受了你姜家連累而死!他都死了,你怎么還不死?”
祝永臉色變冷了起來,手掌從袖中似緩實快地伸出,晶瑩通透,在夜色之中,幾乎變成了翡翠,驀然往身側(cè)的一棵五六人合抱的大樹打了過去。
轟的一聲,木屑四飛,更是伴隨著一聲慘叫,一個人影飛了出去,又猛地竄走,消失在黑暗之中。
姜云山發(fā)出聲音的位置在前方的黑暗深處,可他的身體卻就隱藏在祝永身側(cè),可謂是膽大心細,別出心裁。
“玉露氣!你竟然是內(nèi)氣武者?”
姜云山大驚,聲音中帶著一些顫抖,徑直往后山跑去,這次他是真的準備離開這里了。
“廢話!難道你真的以為在青陽門,煉骨就可以坐穩(wěn)長老了?”
祝永手掌上的翡翠之色退去,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先殺了你,再去找那個小畜生算賬,兒子,你在下面一定不會孤單的!”
話音未落,祝永的身形電射而出,已經(jīng)沒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