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全副武裝的保衛(wèi)人員扭曲著身體,臉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潰爛,同時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變得紅腫起來,一雙死灰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余信則和詹雯。
“殺了我!”
他的喉嚨猶如砂紙摩挲的感覺,聲音無比的嘶啞卻異常的尖細(xì),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便在下一刻,那人的臉上轉(zhuǎn)而變成無比驚恐的神色,聲音也在同時恢復(fù)正常:“部長,救我,救我!”
余信則和詹雯拉開距離,皆是極度震驚地望著這一切,他們無法理解剛剛還好好的保衛(wèi)人員怎么突然之間就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緊隨著一陣抽搐,保衛(wèi)人員那短暫的清醒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在他的喉間再度傳出那低沉詭異的聲音:“殺......殺了我!”
那聲音再是變得尖銳,同時在其中蘊含著極大的痛苦,仿佛正在承受著難以想像的折磨。
余信則瞳孔猛地收縮,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轉(zhuǎn)移向另一邊隔離病房的肖玉鳳的方向。不知何時,原本應(yīng)該躺下的肖玉鳳竟是坐了起來。那因為炎癥而腫脹的面龐顯得格外恐怖,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肖玉鳳竟然咧著嘴,朝著余信則投過來一個可怖的微笑。
由于肖玉鳳自身的疾病,她的口腔出現(xiàn)了大量潰瘍,而且情況非常嚴(yán)重,在其咧嘴的時候,滴滴血漬從其嘴角處流落下來,宛如吸血惡魔一般。
此情此景,余信則和詹雯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場景,已然超出他們的認(rèn)知范疇,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就在這時,余信則感覺自己右眼一陣劇烈的刺痛,本能地捂住右眼,脊背佝僂起來,猶如煮熟的大蝦,發(fā)出一連串痛苦的嚎叫聲。
詹雯大驚失色:“部長!”
她剛準(zhǔn)備前去扶住已經(jīng)有些站不穩(wěn)的余信則,可是臨到近前,突然發(fā)現(xiàn)余信則捂著右眼的右手手臂上快速出現(xiàn)了大量的出血點,密密麻麻的,甚是駭人。
而在下一刻,余信則那痛苦的嚎叫聲竟是逐漸變得尖細(xì)起來,跟剛才的保衛(wèi)人員一樣,似乎突然變成了女人的音調(diào)。
“該死!”余信則在承受著萬分痛苦之時,赫然發(fā)現(xiàn)他正在逐漸喪失對身體的控制,他的意識開始慢慢沉淪,仿佛有一個無形大手將他的靈魂拖拽進(jìn)無盡的深淵一般。
“殺了她!殺了她!”就在最后一刻,余信則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力地呼喊出來:“快!”
此刻,詹雯也意識到了好像一切的源頭竟然是處于病房中的肖玉鳳。而余信則那最后的呼喊因為其尖銳的音調(diào),已經(jīng)變得有些刺耳起來。
就在詹雯片刻猶豫的時候,余信則的皮膚上開始出現(xiàn)大量的水泡,那幾乎是鉆心的疼痛幾乎讓余信則站立不穩(wěn)。
在余信則微微松開捂著右眼的手掌之時,詹雯分明看見,他的右眼也變成了死灰色。
此時此刻,詹雯再也沒有猶豫,一步上前,按下來旁邊一個“緊急處理”的按鈕。一瞬間,隔離病房墻壁上的幾處小孔開始噴射出超低溫液氮。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坐立起來的肖玉鳳便是變成了一具冰雕。
在肖玉鳳死亡的同一時間,余信則和那個保衛(wèi)人員就好像被解開了束縛一般,而死里逃生的兩個人皆是被汗水給浸透了。
不過,在解除束縛的一刻,余信則和那保衛(wèi)人員的虹膜顏色迅速變得正常起來。
余信則喘著粗氣,剛才那仿佛靈魂被剝奪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若在平時,他還會覺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是手臂上那還存在的水泡和出血點昭示著這一切都是真的。
“意識降臨......”余信則心情逐漸平緩下來,可在他恢復(fù)清醒之后,更加意識到一個可怖的事情,就在剛才,肖玉鳳似乎通過意識降臨控制了保衛(wèi)人員和他的身體,甚至于還改變了他們的身體結(jié)構(gòu)。
“看來我們是要重新評估變異者的危險度了?!庇嘈艅t心有余悸地說道:“后面的事情你來處理一下,我要去找個人?!?p> 還沒等詹雯問去找誰,余信則便是急匆匆地望著走廊深處走去。
一路上行色匆匆的余信則最終來到一處“特別監(jiān)控區(qū)”的地方。負(fù)責(zé)看守此處的人員看到余信則過來,頗為訝異。此刻的余信則全身皮膚有多處紅腫,還有不少小水泡,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樣子。
看守驗證完余信則的身份,有些疑惑道:“部長,你這是怎么了?不用去醫(yī)務(wù)室看看嗎?”
“不用!”余信則隨口敷衍一句,旋即徑直往著監(jiān)控區(qū)深處而去,在某處房間門口停了下來,猶豫片刻之后,還是開門進(jìn)入了。
這個房間里面的空間極大,但是卻被一道強化玻璃的幕墻分隔成了兩處。在對面一處的空間里擺放著一些極為簡單的生活所需用品。
而在另一邊的床上正躺著一個穿著白色寬松衣服的年輕人,在他的脖頸處戴著一個類似于電子項圈一樣的東西。在聽到余信則進(jìn)入的動靜之后,他動都沒動,眼睛還是瞇著,仿佛在睡覺一般。
余信則進(jìn)來之后,朝著那人嚷道:“意識降臨似乎真的存在,既然如此,那我自然遵守我的諾言。你很快就能恢復(fù)自由了!不過,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自從一年多以前你違規(guī)降臨到別人身上之后,我們給你戴的限制項圈并不會取掉,即便在你重獲自由之后,還是要戴著他。只要你膽敢再度降臨到別人身上,限制項圈就會崩了你的腦袋?!?p> “你的意思是外人有人出現(xiàn)意識降臨了?”那個年輕人猛地睜開眼睛:“是誰?”
余信則緩緩道:“這就不是你要關(guān)心的了。釋放工作還要走一些程序,你且耐心等著吧,你記著我剛才說的話就行?!?p> 那個年輕人慢慢撐起身子,轉(zhuǎn)向余信則:“既然要放我自由,為什么還要我戴著這個狗圈子?”
那個年輕人在說話之間,旁邊的鏡子映出了他的面龐。皮膚白皙,嘴唇飽滿紅潤,乃是一個十足的美男子的模子。
只不過,他的一只眸子竟然是呈現(xiàn)淺灰色,顯得極為妖異。
似有所感,年輕人將臉漸漸轉(zhuǎn)向旁邊的鏡子,于是他的正臉終于完全在鏡子里映照出來!
若是徐陽在這里,定會萬分驚訝。這張臉不就是他兒子徐祁業(yè)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