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顏最近是越來越忙了,不僅要開會還要處理公司積累下來的公務(wù),甚至在確定席氏集團(tuán)的未來繼承人就是她席顏之后,席鋒凱多次讓她回席氏,慢慢學(xué)習(xí)掌管公司上上下下的業(yè)務(wù)。
她的公司都還沒處理完事情,自然是抽不開身回去。
席鋒凱多次打電話催她,最后,她只能無奈地回復(fù)他:“好,我知道了。我剛回來,我公司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等我忙完這一陣再回去?!?p>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這話一聽,席鋒凱就生氣了,“既然你選擇了成為席氏集團(tuán)的繼承人,那就擔(dān)起繼承人的責(zé)任和義務(wù)!整個公司上下都等著你回來,這事兒是你兒戲的嗎?!”
席顏勾唇,笑了:“我沒有回來的時候,席氏不也照樣運(yùn)轉(zhuǎn)嗎?離了我又不會立即破產(chǎn)!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你培養(yǎng)出來的人,如果這點事情都需要我這個新繼承人親自回去處理,要他們何用?”
“你——”
“我可以回去,但我必須處理好我這邊的事情?!?p> “你那小公司有什么要事能處理這么多天?”
“爸!”席顏的聲音分貝陡然飆升。
“……”那邊沉默了幾秒。
“你這是在貶低我最愛的東西嗎?”
“……”
“也是,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在您這里得到過什么夸獎,你貶低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毕佈劭粑⒓t,喉頭一陣發(fā)澀,“行了,我會回去的,我還有事兒,先掛了?!?p> 未等對方說完話,她直接掛斷。
她輕手壓掉眼角的淚珠,轉(zhuǎn)過辦公椅,轉(zhuǎn)過身來。
“姐,您……還好嗎?”溫景一臉擔(dān)心。
“沒事兒?!?p> “好,那現(xiàn)在您是要回去還是……”
“留下處理公司的事情,至于席氏……”她眸色漸低,“沒我也一樣能運(yùn)轉(zhuǎn)?!?p> ——
雖說要處理好自己公司這邊的事情,自己才會回到席氏集團(tuán),但席顏這人好強(qiáng),想到好不容易排除千難萬阻才回到帝都,才從二叔和席云鶴等人手中搶過繼承人的位置,席氏是她不可能放棄的領(lǐng)域。
這一個星期以來,席顏都在忙著處理自己公司的事情,忙完之后,又得去赴合作者的飯局。
在飯局上,她向大家道歉,并說以后有機(jī)會再多次合作。
大家見她態(tài)度誠懇,又聽說她因在民埔寨失蹤才耽誤了工作進(jìn)度,也就不再計較,好吃好喝一場之后就還是很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席顏很久已經(jīng)沒有在飯局上這般卑躬屈膝了。
雖說她公司實力強(qiáng),但畢竟剛上市,她容忍不了出任何差錯。
每一個客戶、每一個合作者都是她要緊緊抓住的。
飯局末了,席顏喝得有些醉熏了,剛被溫景扶著坐下休息時,迎面就走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削瘦高挑,戴著眼鏡,五官端正但略顯大眾。
他端著酒過來,跟她寒暄了幾句之后,見她一臉茫然,提醒:“席總,你莫不是不記得我了吧?”
席顏一愣,嘴角抽了抽,笑呵呵地扭頭看向溫景。
溫景擠眉弄眼的,想提醒她,但又不好意思。
最后,溫景眼一轉(zhuǎn),急忙伸手:“哦哦,原來是封氏的封總??!久仰久仰!”
席顏笑了笑,踉蹌著站起:“原來是封總啊,封總年輕有為,年紀(jì)輕輕……”
封于明見此,滿地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嘴角帶著笑意。
彼時,他手勢一轉(zhuǎn),握住她的胳膊,微微使勁,捏了捏。
席顏臉色一變,盯著他的眼睛:“封總,您是覺得我是個女人,很好欺負(fù)?”
“?”男人面色不改色地笑著,“何出此言?!?p> 席顏的臉色更深:“給我道歉,否則,我弄死你?!?p> 溫景一臉茫然。
許是見席顏臉色過于冷沉,不像是在開玩笑,他臉色一斂,急忙道歉之后就離開了。
“姐,您怎么了?”溫景見她臉色難看,很是擔(dān)心。
席顏轉(zhuǎn)目看了看他:“我們走吧。”
“好?!?p> 這一場飯局,原本還算圓滿開心,結(jié)果卻因封于明這狗男人的非禮,讓她想把今晚吃進(jìn)去喝進(jìn)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剛一想,一走出酒店,席顏就在垃圾桶邊大吐特吐起來。
溫景習(xí)以為常地拍拍她的后背,不滿地嘟囔著:“要是陸先生在這兒,肯定不會讓你喝那么多的!”
“……”
“也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他了?!?p> 吐完漱口之后,席顏挺直腰桿。
剛?cè)肭锏囊雇钢觯屣L(fēng)拂來,涼爽無比,席顏的醉意也清醒了大半。
席顏輕咳幾聲,睨他:“別說這些了,你去把車開過來,我想早點回去睡覺?!?p> 溫景點頭,跑去開車了。
她走到旁邊的一張休息椅上坐下,背靠椅背,望著天上的皎月。
在兩個距離有著幾千公里的地方,她的思念無處安放,似乎只能望著這一相同的皎月,才能想著……
陸淮青是不是也在此刻,看著月色,想著她?
思此,她突然笑出了聲。
怎么可能?
最后一面的道別,他連親自來送她都沒有,別說想念了。
她在他心里,或許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姐姐。
“真是要命?!毕伻滩蛔×R了一句自己。
她還是輸給了那個叫阿顏的女人。
名字里同樣有顏字,而她卻在陸淮青的心里,永遠(yuǎn)都占據(jù)不了重要的位置。
——
陸淮青躺在躺椅上,雙手交疊枕在腦后,雙目望著天上的月亮。
風(fēng)山域的月光似乎比喧囂城市里的還要皎潔無暇,四周很安靜,只有草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著,很輕很柔,給這夜色增添不一樣的感覺。
林升剛洗完澡,端著洗臉盆走過,突然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正在看月色的陸淮青。
幾十秒后,他走進(jìn)房間。
出來時,他換了一件休閑長袖純棉襯衣和長褲,踩著拖鞋,手里拎著一張板凳走過來。
林升在他身側(cè)停下,把板凳往地上一扣,坐了上去。
“想什么呢?”林升彎腰,把褲腳捋上腳踝。
陸淮青身形一頓,扭頭看他。
而后,他又折返回去,繼續(xù)看月亮。
“在想事情?”林升又問。
“……”
“想什么呢?”
“……”
“在想席小姐?”
就像是觸碰到某人的一個重要點,陸淮青猛地扭頭看向他。
“得嘞,我猜對了?!绷稚p手搭在膝蓋上,同樣望著月,“席小姐挺好的,能力看似很強(qiáng),頭腦好,是個經(jīng)商的好材料?!?p> 陸淮青狐疑:“為什么這么說?”
“上次你不是幫我去臨和醫(yī)院快遞站那邊取回我你嫂子給我寄的信嗎?這幾天我給她回了信,今早去寄信的時候,看見快遞站的老板拿著一本財經(jīng)雜志在看,我瞅了一眼,那封面上的人是席顏?!?p> 陸淮青雙眸一睜,坐了起來。
“憑借一己之力把席帛集團(tuán)弄上市,身價過幾十億,是商界里近年來最被看好的新人。年輕有為、頭腦聰明、漂亮、做事干凈利落、手段果決等等……”林升笑了一下,“這是上面雜志給她的新標(biāo)簽。”
陸淮青瞇了瞇眼。
林升抬眼,望著夜空:“之前她意外來到這里,一直想用錢讓我們?yōu)樗k事,還經(jīng)常說她不缺錢,說自己是帝都某公司的總裁,更是帝都赫赫有名席氏集團(tuán)董事長席什么凱的千金,我還不信,以為她在吹牛,沒想到是真的?!?p> 頓住,他笑出了聲:“她是個商人,又有那么高的身價,能張口閉口就是錢,屬實不是凡爾賽,而是真的?!?p> “……”
“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淮青,你喜歡她也很正常?!?p> “誰、誰喜歡她?”陸淮青眼神閃躲。
“你不喜歡她嗎?”林升笑意盈盈,“你不喜歡她會每天給她燒菜做飯?她腳受傷你會連夜帶著她去看?。磕悴幌矚g她會親手給她做躺椅、竹床、浴缸、拐杖等等?”
“……”
“承認(rèn)喜歡她,也不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