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十九章（總第九十三章）、晉陽之春5
平家院子里一夜幾乎都是燈火通明。平寧忙得更是沒有時間喝水吃東西，一會兒這個事兒，一會兒那個事兒。他和夫人一直在檢查明日所需的物品，以及落實各程序的負責人員，生怕發(fā)生紕漏。半夜的時候平寧逼著夫人去睡了，自己則帶著管家和幾個仆人，繼續(xù)落實各個環(huán)節(jié)，前后查實核對，直到下半夜才著衣迷糊一會兒。剛睡著沒一會兒，就被人喊起來了，說是天色已亮。平寧連忙起來，連說起來晚了，又把眾人都叫起來。走出門才發(fā)現(xiàn)天還黑著呢，只是東方剛有點魚肚白，公雞才叫了第一遍，可已經(jīng)把眾人都叫了起來。于是這邊開始將陪嫁品裝車，大車也打扮的很喜慶，二十輛大車一溜排開，車頭掛著大紅花，拉車的駿馬頭上也系著紅綢子，場面很有喜慶感。過了一會兒，平騰和老夫人以及平躍也都來了，早早的在大堂里坐候。一群晚輩陸續(xù)到來，請安后依次站在前輩的兩側(cè)，等候吩咐。人們不停的跑來跑去忙個不停，平寧的宅院本來就不是太大，這一下顯得更擁擠了。
平寧帶著管家和主事等人在前院張羅，平夫人則在后院忙活，由侍女小萍配合平夫人給平雪梳洗后，平夫人又親自給平雪用絲線絞去臉上的絨毛，平夫人心痛女兒，開臉動作又輕又細又慢，耗費了不少時間，然后又精心的化妝，在平寧催了無數(shù)遍之后，平夫人前后打量來打量去，直到感覺滿意了，才親自給平雪戴上馬宇設(shè)計的鳳冠霞帔，隨著小萍的一聲聲的贊嘆，平夫人又給蒙上紅布蓋頭，等待迎親的大花橋。
平夫人非常喜歡馬宇再三要求增加的這個紅蓋頭，她認為這樣可以把新娘子蒙上，有一種神秘感。平雪也非常喜歡紅蓋頭，自己蒙上后會自在一些，也省得眾人評頭論足盯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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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鼓樂聲響了起來，與越來越近的迎親鼓樂聲響成一片，小院沸騰了起來，小孩子們高興的在忙碌的大人中間來回穿梭，淘氣打鬧。平寧知道這是迎親隊伍到了，令眾人都在大堂里各自位置上站定。一會兒，迎親隊伍走了進來，馬宇在汪佫、衛(wèi)覬和華歆以及馬文、馬禾等簇擁下走進大堂。隨著新娘家主事儐相的一聲高喊，大堂里安靜了下來，鼓樂聲也減小了許多。按照程序，開始了喜慶的贊禮，隨后新郎馬宇先叩拜岳父岳母，并呈上以長輩二叔的名義寫好的大紅迎親簡帖。之后又拜見平氏家族的長輩，又與平氏家族的其他人一一相見。眾人見馬宇年輕英俊溫和謙敏，站在那里如同玉樹臨風一般，四周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和贊嘆聲。
主事儐相高聲喝道：“起鼓樂、開喜宴。”專人引馬宇到平騰旁坐下，又引眾人入座后，酒菜依次擺了上來，在喜慶的氛圍中大家頻頻舉杯品嘗美食，馬宇又頻頻依次敬酒，最后在笑語喧喧的歡樂聲中結(jié)束了喜宴。
喜宴后，蒙著蓋頭的新娘由伴娘和侍女小萍陪同出來，在主事儐相的高呼聲中，馬宇和新娘向新娘家祖宗牌位和長輩行禮，最后向平寧和夫人行禮，然后在平夫人陪同下，伴娘和侍女小萍攙扶著平雪上了大花轎。上花轎后，平夫人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平雪的手，含淚低聲囑咐幾句，想到此去就是馬家的人了，要正式離開父母，平雪也忍不住淚水發(fā)出了低低的哭聲，平夫人趕緊又勸別哭別哭，坐在轎子里的平雪聽母親說擔心眼淚將喜妝沖花，輕輕的擦了擦眼淚止住哭，握著母親的手點了點頭，平夫人才退后一步，將轎簾放下。馬宇則來到轎子的前面，在馬文、馬禾的幫助下，騎上他的棗紅馬。隨著主事儐相的一聲高喊：“起轎?！卑藗€年輕后生一起上肩，穩(wěn)穩(wěn)的抬起大花轎隨著歡快的鼓樂聲，迎親隊伍向州牧府走去。一群小孩子前呼后擁的跟著迎親隊伍邊跑邊喊：“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彪S著轎子的穩(wěn)穩(wěn)的前行，平雪抑制不住好奇心，掀起蓋頭從轎簾縫中，看到前面那個騎著踏雪無痕的高大背影，不由的一陣心跳加速，連忙放下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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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轎晃蕩了多長時間，還沒到州牧府，就已經(jīng)聽到州牧府門前的歡呼聲和鼓樂聲，迎親隊伍和鼓樂隊從大門前走過在廣場當中停下，大花轎則在門前停下，馬蘭和楊玉上前掀起轎子的門簾，扶新娘下轎，儐相上前高聲贊禮，幾個半大男女孩童將花瓣、彩色碎紙撒像天空，紛紛灑灑的飄落在新郎和新娘的身上，廣場上響起了一陣高過一陣的掌聲和歡呼聲，見馬宇和新娘如同天人一般，紛紛下跪道：“神仙下凡了，仙女下凡了?！痹谥魇聝喯嗟囊龑?，眾人簇擁著新郎新娘進入了州牧府的大堂。
在熱烈的四面大鼓的猛力催動下，大門前的廣場表演起了歡快熱烈的舞獅和舞龍，一下子將圍觀老百姓都吸引過去了，孩子們更是興奮異常，大呼小叫的在人群里鉆來鉆去，一時間四周都是叫喊聲，有喊娘子的，有叫夫君的，有招呼孩子的，還有喊快看表演的，更多的是叫好和喝彩的。喊聲、掌聲、歡呼聲如潮水般響起了一波又一波，大家都蜂擁過去看這新奇熱鬧的舞獅和舞龍，頓時就被圍的水泄不通。隨著鼓聲咚咚震天響起，只見廣場當中有四個紅色獅子奔騰跳躍，兩條黃色長龍翻滾盤旋，雖然動作比較簡單了一些，但畢竟新奇，激起了圍觀老百姓的陣陣掌聲和叫好聲，將廣場歡樂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州牧府中，燈籠搖曳，歡聲陣陣。
香案之上，香煙繚繞，紅燭高照。
新郎和新娘進了大堂，在新郎家這邊的主事儐相大聲高呼下，贊禮之后又明燭燃香，向祖宗牌位，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雙親，因馬宇父母已逝世，則拜父母的牌位。夫妻相拜。最后主事儐相高呼進洞房，在大家的掌聲中、歡樂聲中和祝福聲中，馬宇牽著紅綢的一端，和握著紅綢另一端的平雪，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后院的洞房。
隨著主事儐相一聲高呼：“上喜宴?！绷⒖蹋鹤永飻[滿了桌案，二叔三叔陪同平寧、平夫人，以及汪佫、衛(wèi)覬、華歆和張佐，還有在晉陽的將軍裴元紹、孫吉、馬文、趙伍、趙真、鐘離豹、沈先、周刻和陳填依次坐下。院子內(nèi)外站滿了來賀喜的人，這會兒都紛紛入座。
孫吉沒有看到李登和陳木，低聲問馬文：“李登和陳木呢？”
馬文低聲回道：“主公說要加強戒備，讓他們在城內(nèi)外巡邏放哨呢?！?p> 。。。。。
李登令中郎將黎旭率二百人在城內(nèi)身著便衣在各大街小巷做無事狀到處溜達巡查，因中郎將平林是平寧的親屬，今日又是主公大婚的喜日，就讓平林參加婚宴去了。自己和司馬李莊各率二百人分二路全副武裝在十五里外巡回檢查。陳木則率六百人全副武裝十五里外在另一邊巡查。
李登率隊在晉陽官道上走著，過了近二個時辰了也沒有什么可疑的情況，李登讓大家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正在這時親兵隊長李徴來報：“前面來了一隊客商，約三十多人，似乎有點可疑?！?p> “哦，三十多人?！崩畹浅烈髁艘幌拢旌貎龅?，這一天路上沒有遇到多少客商，遇到的都是三五人一伙趕車騎馬匆匆忙忙的。這伙能有三十多人，是個大客商隊了。
“他們何處可疑？”李登問道。
“一般客商都著急趕路，他們則走的較慢；一般客商都風塵仆仆的，他們則衣著光鮮，沒有貨物，打扮上也和一般客商不同。”
“嗯。”李登贊賞的點點頭，下雨天打孩子閑也是閑著，反正也沒事，喝道；“走，迎上去，看看再說?！?p> 遠遠看到三十多騎都是駿馬走的不快不慢，待走近時，客商先停了下來，都是一些彪形大漢，沒有大車也沒有貨物，有的人背著物品，有的馬上掛著物品，長短不一。李登也深感奇怪，讓隊長李徴上去盤問，并發(fā)出做好準備的暗號，二百騎分立在路邊兩側(cè)，將三十多客商圍在當中。李徴帶著三個隊員催馬上前客氣的問道：“掌柜的，我們是晉陽城防巡邏隊的，請問各位掌柜從哪里來？要去哪里？”
一個臉上有疤的大漢剛要開口，旁邊一個反穿羊皮襖黑大漢搶先開口道：“隊長，我們是西域來的客商，準備來晉陽買些貨物回去販賣，掙點幸苦錢，請隊長放我們過去?！?p> “西域來的，走了多少天了？”
“走了二十多天了。”
“掌柜的，準備買些什么貨物呢？”
“沒有什么確定的目標，到了東市西市看行情再定，什么貨物適合我們，只要能掙錢，我們就買什么?！?p> 李徴笑了笑道：“掌柜的，這幾天路上有點不太平，有幾股盜匪出沒，專搶遠道的客商。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根據(jù)朝廷有關(guān)規(guī)定，在不太平的路上要做檢查。各位掌柜，打擾了，我們要檢查一下，很簡單的，例行一下手續(xù)而已?！?p> 黑大漢怔了一下，隨后道：“可以啊，隊長檢查吧。”
“得罪了。”李徴在馬上施禮道：“檢查。”
后面的親兵李杠催馬上前正要檢查，突然臉上有道疤的大漢猛的從鞍下抽出一把銅骨朵，就朝李杠的頭部打來，李杠應(yīng)聲落馬，其他人也紛紛抽出兵器。李登大喝一聲：“殺！”早已有備的隊員們紛紛舉起勁弩射擊，瞬間就射殺了一大片，只有四個假客商還在廝殺，待第二輪勁弩射來時，所有的假客商沒有站著的了。
李登下馬來到李杠身邊查看時，見李杠早已陣亡，心里難過，把李杠綁在馬上帶回。戰(zhàn)場此時已打掃完畢，共三十五個假客商全都被殺死，繳獲戰(zhàn)馬二十四匹，各式兵器三十五把，還有勁弩匕首等，有的匕首浸有劇毒，發(fā)著藍光。李登這邊立即第一時間向馬宇報告，這邊又通報李莊和陳木倍加小心，將繳獲的東西仔細收好，令專人送回去。
聞訊趕過來的李莊配合著處理了這些假客商尸體，放出探馬查看周圍情況，確定沒有問題后，倍加小心繼續(xù)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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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排名不分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