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長安一貫謹慎的作風(fēng),有些恐怖存在,是不會去主動招惹的。
但他受不了身邊的人在神魂上出問題,實際上成為那恐怖存在的‘眼線’,或者‘病毒源’……
李義山、小尼姑二人神魂深處的烙印,必須想辦法清除掉,否則,他寧可獨身一人潛入黑暗,成為這片荒棄之地的獨行俠。
一個普通女鬼,即可讓一名入品武夫變成尸傀,‘夜神教’背后的那些主子,絕對能瞬間將身邊這些人變成定時炸彈。
于是,一盞茶工夫后。
‘你準(zhǔn)備好了沒?’
‘嗯,準(zhǔn)備好了?!?p> ‘那我、進去了?’
‘來吧……等等,我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疼不疼?這還是人家第一次……’
‘第一次個錘子,李義山,你要不要我?guī)湍惘焸耍坎灰闱?,我浪費浩然正氣給你打通奇經(jīng)八脈,你嘰嘰歪歪個雞兒!’
‘要要要……’
何長安微微點頭,給小尼姑丟一個眼色過去,眨巴一下眼睛:‘給套個狀態(tài)?!?p> 李義山剛想說話,小尼姑一句‘六字真言大明咒’吐出來,木魚鼓一敲,老頭立馬口吐白沫、怪眼一翻,暈過去了。
讀書人沒有了浩然正氣的護持,簡直就是弱雞……
何長安輕咳一聲,散放出一大團浩然正氣,將三人牢固的罩住,這才盤腿坐下,伸出一指點在李義山的眉心。
小尼姑就在身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小黑棍的秘密不能暴露。
他將一縷浩然正氣逼出指尖,順著李義山的眉心慢慢滲透進去,試探著、讓其在老頭體內(nèi)緩緩運轉(zhuǎn)。
何長安的設(shè)想很簡單,就是想將李義山變成‘爐鼎’,用來抽取、煉化那枚神秘印記……
十幾個呼吸后,李義山的第一個小周天搬運結(jié)束,一切順利,并未出現(xiàn)爆體而亡、走火入魔的情況。
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于是,何長安放心大膽的催動‘小黑棍’,令其進入李義山體內(nèi),開始煉化其神魂深處的那個‘神秘印記’……
……
北方不知多少萬里外,冥海一帶,陰風(fēng)瑟瑟,凍云如鉛。
海底七萬丈,一座祭壇。
祭壇足有百丈高、千丈大小,立了八十一根粗大、古拙的銅柱,上面密密麻麻刻滿神秘符文,在幽暗的海底世界,散發(fā)出陣陣令人心悸的紅芒。
每一根銅柱上,無盡的黑絲纏繞、蠕動,最終匯入銅柱頂端、一尊巨大神像的眉心。
每一尊神像足有十丈高低,青面獠牙,面目猙獰,生有不可思議的手腳四肢,尖利爪子插在一顆人族頭顱里,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而祭壇最中心,是一口漆黑如永夜的棺材,不知由什么材質(zhì)煉制,幽冷氣息凝化為滾滾黑氣,向祭壇四周彌漫而去;
黑棺里,躺著一具女尸。
……
就在何長安催動小黑棍,變化為兩扇小磨盤,開始煉化李義山神魂處的印記時,祭壇某根銅柱上的某根黑絲……
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
隨著時間流逝,那根黑絲開始變得黯淡下去,并隨時都可能潰散、斷裂。
銅柱頂端、神像的眉心似乎動了動,一縷細小的黑氣涌入那根黑絲,開始緩緩逆流而去……
‘窩草,又來了又來了……’
堪堪將李義山神魂印記煉化完、剛打算收工的何長安,心神一震,就看到那根幾近潰散的黑線、突然凝實了。
‘對方是個恐怖存在,敢不敢白嫖?狗日的順著網(wǎng)線爬過來、怎么辦……’
何長安迅速做出決斷:抽他丫的!
于是,他開始專心致志催動‘小磨盤’,在李義山體內(nèi),迅速煉化那些逆流而來的黑氣;
陰冥之氣轉(zhuǎn)化的浩然正氣,一部分留給李義山,一部分順著指尖反哺給何長安……
半個時辰后,何長安升級到食氣決八層;
兩個時辰后,何長安升級到食氣決九層;
四個時辰后,何長安突破瓶頸,進階食氣決十層……
‘大爺?shù)?,食氣決不是只有九層么,咋還有個十層?不會是那女鬼給咱丟了一本假功法吧?’
……
就在何長安躲在圣殿圣人雕像后面,一邊吐槽、一邊暗搓搓‘白嫖’陰冥之氣時,外面早就天黑了。
院長趙正、副院長溫太原、杜十三等三位大儒,于未央書院大門前,負手而立,面色陰沉,。
身后,站著馬代和一眾儒生,也是面色難看,一個個摩拳擦掌準(zhǔn)備干架。
大唐讀書人,最不怕的就是干架。
尤其是、在短短一天內(nèi),書院三位大儒同時進階三品,就更不怕惹事了。
管他來的是誰,只要能打過,先臭罵一頓再說。
大家忙著穩(wěn)固境界,一時沒注意,讓何長安溜了,大家本來就很沒面子,覺得此乃書院千百年來最丟人的事。
大門外面前后來了兩撥人,口口聲聲說讓書院交出‘嫌犯’何長安……
第一撥是未央縣衙的捕快、衙役,足有五六十人之眾,在縣令大人的親自帶領(lǐng)下,手持棍棒、腰刀、枷鎖、繩子等物,準(zhǔn)備隨時緝拿人犯;
另一撥,是四名黑衣人,用黑布斗篷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兩撥人隔著七八丈距離,看樣子就不是一伙的。
“書院的人聽著,朝廷緝拿要犯何長安,你們最好識相點。”縣令、主簿、縣丞三位大人沒開口,倒是典史大人站在最前方,雙手叉腰,戳指呵斥。
沒辦法,在場的他官兒最小。
而且,所謂的典史,掌管一縣治安,縣尉大人稱病請辭不來,緝拿人犯的破事只能是他往前沖……
書院的人,卻正眼都不去瞧縣衙的人,對典史大人的虛張聲勢,理也不理、睬也不睬。
他們的目光,集中在那四名黑衣人身上。
黑人、黑馬、黑斗篷、黑刀……莫非,他們是?
院長心中一動,卻有些捏拿不定。
他默默開啟儒家小神通【心有靈犀】……
‘趙正:二位賢弟、看出這四人的來歷了嗎?’
‘杜十三:這還用看?渾身的陰煞之氣不就說明了一切!’
‘溫太原:呵呵,不就是斬妖司的斬妖使么,院長可真是沒見識。’
‘趙正:好了,閉嘴!’
散去【心有靈犀】,院長向前跨出半步,沉聲問道:“你們、為何緝拿何長安?”
“當(dāng)然是因為他犯事了唄,還問為何?窮酸儒生,哈哈哈……”典史大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引得衙役們哈哈大笑。
對他們這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混來說,讀書人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在縣衙當(dāng)差,誰還沒打罵過讀書人!
“哼,聒噪!”杜十三向前跨出一步,斥道:“此地三十丈內(nèi)、不存在粗鄙武夫和小人!”
一團耀眼清光驟然爆發(fā),七八十道浩然正氣亂射而出。
于是,終于清靜了。
原地、只留下三人。
一名黑衣人,杜十三本人,和一名手提菜刀、白發(fā)蒼蒼的老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