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布袋中,露出半塊發(fā)了霉的糙皮。
秦長安抹了抹鼻涕,一把抓過布袋,將那東西拽了出來。
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來回翻看了幾眼。
似乎是某種不知名生物的毛皮。
背面像鱷魚皮一樣粗糙,手指在上面摩挲,竟然還有一點溫熱。
正面相對光滑,刻著古怪的線路符號。
看上去應該是一張地圖。
皮圖約巴掌大小,呈不規(guī)整三角形。
邊緣有一道撕痕,想必是被人撕掉了半塊。
秦長安把這張皮圖連帶著那幾張照片揣進口袋里。
接著,他把趙全檔案第一頁撕了下來,其余的資料被他原封不動的裝進檔案袋中。
他把這幾樣東西帶了出去。
下了山,秦長安魂不守舍的走在路上。
當他路過一處偏僻的巷口,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巷子的盡頭。
中年人面含微笑,對著他招了招手。
秦長安陰沉著臉,走了進去。
在快要走到中年人跟前時,猛的發(fā)力,一拳轟向中年人的腦袋。
然而,他的拳頭就像打在沙袋上,中年人的頭顱頓時凹陷下去。
“沙沙——”
中年人的身體化作塵埃,漸漸飄散。
下一秒,又重新凝聚在秦長安的身后。
“地圖帶來了嗎?”
中年人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面帶笑容的問道。
秦長安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半截皮圖,甩到中年人的臉上。
“你自己為什么不去?”
“我可不能出現在吳縣趙家的視野里,那些老家伙的鼻子可不是吃素的?!?p> 中年人說著,也不生氣,神色淡然的將皮圖從臉門上摘下。
“怎么只有半塊?”
他微微詫異。
“只有半塊?!?p> 秦長安冷冷道。
“趙全這家伙,居然還留了一個心眼。哎!難辦啊!”
中年人嘆了一口氣。
“你的事,我都已經照做了。我想知道的一切,也該告訴我了吧?”
秦長安取出照片,指著問道。
“太河之戰(zhàn)。不得不說,真是一場慘烈的圍剿。那一戰(zhàn)……”
中年人似在回憶,言語中透著一絲哀傷。
說著說著,中年人的嘴唇依舊在蠕動,卻不見任何聲音傳出。
他似笑非笑的盯著秦長安,眼中透著戲虐。仿佛在說: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
“混蛋!”
秦長安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他張牙舞爪的朝著中年人撲去。
不出所料,拳頭一碰觸到中年人,便撲了個空。
中年人一次次的變換方位,秦長安一次次的揮舞拳頭。
即便他再怎么使力,都是打在一團空氣上。
“等你找到這張地圖的另一半,我可以告訴你一點真相。”
中年人淡淡道。
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施舍的意味。
“滾吧!我不相信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知道真相!沒有你,我照樣能調查清楚!”
秦長安冷聲道。
“不不不,這個世上知道真相的人很多很多,可他們都是你的敵人,難不成你要指望你的敵人告訴你真相?
哦……我記起來了!整個邊緣世界的家族勢力,可都參與了那場圍剿?!?p> “怎……怎么會!”
秦長安瞳孔一縮。
“再給你一句忠告,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種族身份。不然,世間再無你容身之地……”
中年人說完,身形消散不見。
秦長安抵在墻上,內心的波動久久不能平息。
……
回到宿舍。
秦長安頹廢的坐在床邊。
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沉默了半晌,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樂橋端坐在一旁。
她瞥了一眼秦長安,開口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說過,你父親有一樣東西落在了我這里?”
“當然記得,那時你還說等你心情好的時候再給我?怎么?看到我現在這幅模樣,你心情很好?”
“我是看你心情太差,勉為其難的給你。你不想要,那就算了?!?p> “想想想!”
秦長安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樂橋摩挲著指尖,一枚質地特殊的淡金色徽章出現在她手中。
秦長安迫不及待的接過紙片,頹廢的眼中驟然發(fā)亮。
徽章呈圓形,半個巴掌大小。邊緣精刻著奇特的花紋。正面印有“長安”兩個字,背面印有“大都”兩個字。
“長安大都……”
秦長安呢喃道。
他打量了許久,對著樂橋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當時覺得挺好看,就順手借過來玩玩?!?p> “借?你這明明是偷!”
“管他呢?!睒窐驍偭藬偸?,無所謂道:“反正最后不也還給你了嘛?!?p> “呵,那我真是太感謝你了?!?p> 秦長安沒好氣道。
“你的名字里也有長安二字,想必跟這枚徽章有一點聯(lián)系吧?!?p> 樂橋注視著秦長安,緩緩道。
她那含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沉。
……
夜幕逐漸降臨。
秦長安糟糕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他特地把李三正請過來,給自己當穿搭評委。
“長安兄弟,你這一身搭配不行?。∫路祭吓f了!約會穿舊衣服,這像話嗎?”
李三正斜坐在椅子上,指指點點,大有一副領導的風范。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我這一身也才穿了兩年!怎么能說老舊呢?”
秦長安整理著衣領,反駁道。
“對!你平時穿沒事!可現在你是去約會??!”
“前幾天我買了幾件新襯衫,要不我穿那個去?”
“說你傻吧,你也挺牛。說你牛吧,你也挺二!你們去看電影,看完電影怎么都十一二點了吧?
夜里這么冷!你穿件襯衫無所謂!人家趙研究員一個女同志,肯定受不了??!
然后呢,你又沒有衣服給趙研究員保暖,一點也不貼心!
正確的做法是,你應該穿一套中山裝。再不濟,也得帶個外套吧。
到那時,你溫柔的把外套披在趙研究員的身上??矗《嗝吹拿篮?!
唉唉!你……你那個綠色的背心就別拿出來了,看的糟心!”
李三正眉飛色舞的說道,腦海中已經幻想出一幅溫馨的畫面!
“你這家伙懂的還不少?不愧是大城市出生的!想必談過不少對象吧?”
秦長安驚訝道。
“實不相瞞,理論上,談過不少。”
“那實際呢?”
“實際,一個沒談過。”
空氣一下子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