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制服
以安子溪的經(jīng)驗來看,受傷的人應(yīng)該不是那個脾氣古怪的祁老頭。
那老頭之前態(tài)度極差,興許是故意要把自己趕走。
所以安子溪推斷,血應(yīng)該是別人的。
會不會是有患者上門求診!?
祁老頭是中醫(yī)大夫,按常理來說,一般上門求診的患者應(yīng)該都是慢性病。像外傷,大量出血這種緊急處理,西醫(yī)的治療效果應(yīng)該是更好的。
那患者為什么不選擇去醫(yī)院處理傷口,反而找到祁老頭這里來了?
這種事情,安子溪是最熟悉不過的。有些人,即便是命懸一線,也不敢去醫(yī)院的。
比如,通緝犯。
想到這里,安子溪的眼中有了幾分鄭重的神色。
通緝犯都是亡命之徒,祁老爺子安??皟?yōu)。她若沒有遇上也就罷了,遇上了,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安子溪立刻起身去撥弄門閂,好在這房子是老房子,門閂還是舊式的,輕輕撥弄就開了。
安子溪輕輕地推開門,血腥味似乎又濃了一些。她進屋后,立刻將門關(guān)上,將門閂撥回原來的位置,然后直接進入空間里。
前后腳的工夫,有個男人推開門,警惕地從東屋走了出來。他四下看了看,又走到門口謹慎地向外張望,確定沒有什么異樣情況,這才又轉(zhuǎn)身進了屋。
安子溪在空間里暗道一些好險!
果然,不管什么時候,謹慎才是保命的第一要義。她再晚進空間半分鐘,就跟這個男人打照面了。其實就算是真的對上了她也不怕,只不過眼下情況不明,自然是躲在暗處更有利一些。
這個男人行動靈活,所以受傷的一定另有其人。
安子溪閃身出了空間,悄悄的朝東屋走去。男人回去的時候沒關(guān)門,安子溪隔著一層厚厚的門簾子大膽的偷聽屋里的動靜。
血腥味更重了一些,隱隱約約還能聞到藥味。
安子溪支著耳朵聽著,還聽到了一個男人痛苦壓制的叫聲,大概是疼的厲害,嘴里咬著什么東西,聽那聲音嗚嗚的,不太清晰。
“老頭,他到底怎么樣了,為什么臉還是那么白,一點好轉(zhuǎn)也沒有?”聲音聽起來惡狠狠的,且中氣十足,應(yīng)該就是剛才出來打探情況那個男人。
“我都和你說了,他這種情況在我這里治,不一定能治的好。他失血過多,應(yīng)該去醫(yī)院輸血!出了那么多血,臉不白才怪呢!”祁老爺子的聲音不慌不忙,看得出來,根本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
“你的本事,我是最清楚不過了!”孫平陰沉著一張臉,“妙手回春祁五爺,救人性命不過是輕輕松松的事情,你不肯救,他若有事,你就要給他陪葬!”
祁圣林不怕他,只道:“你也不用嚇我!妙手回春,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這半條手臂要是沒廢,握得住針,他就還有救!可是我這手臂已經(jīng)廢了!”
說到這里,祁圣林的語氣里竟然帶上了幾分揶揄的意思,“不用我提醒你,我這條胳膊是怎么廢的吧!”
孫平的臉色很難看,他當然知道祁圣林的手是怎么廢的。
二十年前,風(fēng)雨飄搖,彼時的孫平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到處闖禍的毛孩子。那時候?qū)W校也不能正常上課,他們這些半大的孩子天天跟著隊伍去批鬥,打啊砸的,覺得痛快。
祁圣林的手臂廢掉這事兒,與孫平也是有直接關(guān)系的。
草藥,針灸這些,現(xiàn)在是瑰寶,可是在特殊時期,它是糟粕,是要去除的!孫平年輕氣盛,跟著一群人去祁圣林的診所,見到什么砸什么。祁老頭脾氣倔,最是寶貝他那些藥材,見好好的藥材都被他們糟蹋了,便要用自己的身子去護著那些藥材。
結(jié)果推搡之中,巨大的藥柜倒下,生生的砸在祁圣林的手臂上……
醫(yī)治不及時,落下了病根,以至于祁圣林的右手自小手臂以下都是沒有知覺的??粗袷钦H艘粯樱鋵嵃霔l手臂已經(jīng)廢了,再拿不起針來。
孫平知道這些,所以才無話可說。
“我勸你啊,還是早點把人送到醫(yī)院去吧!他要是在我這兒咽氣,多晦氣啊!”
“你閉嘴!”孫平大概是惱羞成怒了,口氣很不好,“他要是死了,你也得給他陪葬!”
祁圣林嘖嘖兩聲,“你以為你們能逃得了?現(xiàn)在不是過去了。犯了事,東躲西藏,提心吊膽,可是又能藏幾年呢?。俊?p> “老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睂O平正想動手,卻聽外面咣當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掉下來了。
他心里一緊,立刻拿著手里的家伙什,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側(cè)耳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孫平才掀了簾子往外看。
他很謹慎,沒有立刻出去,只是隔著簾子看了兩眼。再一瞧,好像是掛在墻上的一個鏟子掉了下來。
孫平輕輕呼出一口濁氣,這才覺得心跳得沒有那么快了,伸手想要去關(guān)門的工夫,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捅了他的腰上。還沒等他反應(yīng),一股極大的電流猛地在他身上流竄起來,電得孫平四肢亂顫,眼睛翻白,身體都不受控制了。
幾息的工夫,孫平就被電得人事不知,一頭栽到了地上。
祁圣林在屋里聽到了動靜,但并沒有動,他是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的人,發(fā)生什么事兒都不稀奇,自己等著就是了。
安子溪已經(jīng)拿出麻繩來,將被電暈的孫平捆了個結(jié)實,她將人提著,一挑簾子,笑呵呵的進了門。
“您就是祁老爺子吧?。客磔叞沧酉?。”
什么情況???
即便是見慣了風(fēng)浪的祁圣林,這會兒看到憑空冒出來的丫頭,手里還拎著一個被捆成了粽子一般的孫平,也懵了,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孫平好歹也有一百多斤吧,被她那么輕飄飄的提著,像提著兩包點心似的,有那么輕松嗎?
還有,她是時候進來的,又是怎么一聲不吭就將孫平撂倒的?
“你……”實在想不出來合適的開場白了。
祁圣林干巴巴的想了一會兒,伸出左手指著不遠處的椅子,“你坐吧!”
晏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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